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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這世界病了

朱薇掙扎著抬起頭,只見一個黑影出現在前方。

此時,朱薇的瞳孔劇烈收縮,呼吸漸漸急促,眼底浮起一層血色。惡念在她腦袋里翻涌,叫囂著要撕碎眼前的一切!可就在她即將沉淪的剎那,心底那道微光再次化作一把鐵鎖,“咔嗒“一聲將翻涌的黑暗死死禁錮,她渾身顫抖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臉上的神情在猙獰與痛苦之間反復撕扯。

就在朱薇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與惡念的拉扯時,那個黑影逐漸走到她的面前,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清了那張臉。

“原來你還真是個神經病啊。真是個小賤人!那天讓你跟我,不聽就算了,還拿著畫架砸我,現在被那幫混混欺負了,勞資看的真開心啊,哈哈哈!”穿著一身深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獰笑的看著虛弱的朱薇,他內心的邪惡欲望在此刻瘋漲。

朱薇癡癡的看著眼前散發著丑惡氣息的中年男人,一時間放棄了所有的抵抗,那塊微光所鑄成的鐵鎖頃刻崩成碎片,就如同破碎的手機。

中年男人望著朱薇癡傻的樣子,更加肆無忌憚的張狂道:“守了這么多天,總算......”

嘭!

啪!

伴隨著一聲悶響,男人沉重的身體躺倒在朱薇面前。

咔擦——咔擦

朱薇的靴尖戲謔地碾著斷裂的木棍,聽著纖維一寸寸爆裂的脆響,嘴角扭曲成一個癲狂的弧度。她突然抬腳狠狠踹向男人腰側,看著那具軀體像破布娃娃般翻滾,喉間溢出愉悅的輕哼。

“自由的感覺呢~”歪著頭,木棍在掌心輕拍,恣意妄為的在男人身上打量著,忽然眼神一凝,目光盯住在男人胯下——啊呀!發現了更有趣的玩具,她的瞳孔興奮地放大,舌尖無意識地舔過犬齒。

“為了感謝你讓我脫困,我可要好好報答你啊~”

木棍在半空劃出致命的弧度,就在即將命中的剎那,她故意偏了偏手腕——先讓棍梢擦過要害,聽著那聲變了調的慘叫,才真正掄圓了胳膊,帶著令人驚恐的破風聲聲狠狠砸下!

噹!鐺~鐺~鐺~~

木棍脫手而出,在地面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朱薇猙獰的捂著腦袋,兇狠的喊道:“蠢貨!你還在掙扎什么!既然放出我,那就讓我來!”

朱薇的臉色越來越痛苦,神情越來越恐怖,那張臉上充滿不甘,但隨著朱薇的意志出現,也只能如困獸般嘶吼道:“我等著你!我等著你再次喚出我!你一定會的!你這自欺欺人的蠢貨!!”

終于,眼中癲狂之色消去,只剩下如死物般的空洞、漠然。朱薇看了眼在地上顫抖的男人,狠狠的踹在他腦門上,在與墻壁的來回碰撞間,男人徹底昏死過去。

朱薇拽起他的一只腳,拖著男人沉重的身體,步伐機械的走到巷子口,放下那只腳后,向著景福小區走去。

她需要一個答案。

另一邊,接通電話的宋紅秀還沒說出一句話,忽然就聽到一聲脆響,緊接著便是一個言語丑惡的囂張聲音。

宋紅秀對著話筒大聲呼喊了幾句,但是依舊沒人有回應,內心當即感到不妙,急忙拉著王明說道:“朱薇那里出現情況了,我們需要趕快過去!”說罷,拉著王明就要走。

王明反手拉了一下宋紅秀,急聲問道:“先別急!具體情況還不明確,別慌亂,她有說在哪里么?”

宋紅秀愣了一下,隨即看了眼沒有掛斷的手機,果斷說道:“先去她的畫攤,如果不是,我們在沿路找。”

兩人就這樣向著朱薇畫攤沖去,宋紅秀一路上不停的試圖通話,但是隨著一聲爆響,電話終于被掛斷,這下子更讓宋紅秀擔心了。

停下腳步,宋紅秀轉頭王明說道:“帶著你我不好加速,我先過去了,你快點跟上來。”

王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馬上就來。”

這一路上宋紅秀拉著他瘋狂往前沖,王明還沒看清情況就被她拉著沖過馬路,還在從擁擠的人流里面快速穿過,現在宋紅秀松手,他也松了口氣。

喘息了幾口,王明繼續趕著路,等他終于趕到畫攤后,看著一地狼藉,內心驟然一顫,該死的!一個沒注意又被這些小混混纏上了,這下子朱薇恐怕會惡化。

于是,王明馬不停蹄的繼續趕著路,這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什么蹤跡,直到趕到景福小區,抹去額頭熱汗,抬頭望了望5樓走廊,只見上面似乎有幾個人影在對峙著。

不知道是因為一連串的運動,還是因為緊張的心情,身體與靈魂的不適感再次出現,那股似乎將要爆炸的膨脹感從身體各處傳來,讓王明感到一陣心驚,他不得已的放慢腳步,走上過去。

走到三樓時,王明似乎聽到朱薇大喊一聲‘過來’,那聲音充斥著森寒與憤怒。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妙,王明不由得加快了些腳步。

等走到四樓時,耳邊傳來了似乎是朱蕾的聲音?但王明已經沒有心思去凝神細聽,他現在還在艱難的爬著樓梯。

終于!王明抓著扶手上到五樓,可還沒等他喘過氣來,眼前的一幕就讓他渾身血液凝固——朱薇面如惡鬼,神情癲狂,手里的水果刀在暗淡的月色下泛著寒光,正以要將人劈成兩半的駭勢朝宋紅秀沖來。

“先殺了你!”朱薇聲調變的異樣詭異,充斥著怨毒與兇惡。

那份即將失去珍愛的恐慌霎息一閃而隨之顫遍全身,王明的大腦還來不及思考更多,身體已經先于意識沖了出去,瞳孔劇烈收縮,耳邊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雙腿仿佛不受控制般自動邁開,整個人化作一道疾影撲向刀光。

“噗嗤——”

刀刃穿透皮肉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

宋紅秀呆滯地仰頭,看見懸在自己頭頂的那只被刀貫穿的手掌。鮮血順著刀尖滴落,第一滴砸在她眉心,第二滴滑過鼻梁,第三滴滲入嘴唇——鐵銹味在口腔里蔓延的瞬間,一股灼熱的怒火從她五臟六腑轟然炸開,燒得她眼眶發燙。

“王...明...?”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調,視線里那只鮮血淋漓的手掌仍在不斷往下淌血,在地面匯成小小的血洼。某種比憤怒更熾熱的情緒在胸腔里橫沖直撞,讓她攥緊的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肌膚。

“痛嗎?”低沉的聲音從喉中擠出,刀刃貫穿手掌的劇痛像烈火般灼燒著神經。

王明死死盯著朱薇,掌骨卡住刀刃,再次用力的握住,疼痛不再是單純的痛覺,而是化作某種冰冷的怒意,在血管里緩慢蔓延。他的嗓音沙啞,卻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刮過所有人的耳膜,讓空氣驟然凝滯。

“恨么?”語調更深,更沉,簡單的兩個字刻著躁動的情緒似鐵錘般砸落。

差點失去宋紅秀的恐懼在胸腔里翻攪,后怕與暴怒交織,讓他的嗓音扭曲變形,仿佛從深淵里爬出的低吼,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內心深處蕩開,像瘟疫般侵蝕著每個人的理智,挑動著他們的情緒。

“怨啊——!!”最后一聲怒號炸開,如同引燃的火藥桶,徹底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緒。

極端的憤怒讓眼球爬滿血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腦海中那些細小的摩擦、隱忍的沖突,此刻全都被無限放大,一遍遍在記憶里翻騰、發酵。理智的弦一根根崩斷,只剩下狂躁的怒火在血管里橫沖直撞,燒得人幾乎發狂。

王明再次展開情緒共鳴,宋紅秀、李繼、朱蕾、朱薇都被他的情緒鏈接著,但詭異的是在場幾人都在沉默著,那崩壞的情緒拼了命想要宣泄,但他們卻違反本能的壓抑著這份洶涌的怒意,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即生而為人,即萬物靈長,即地球霸主,當天生貴胄!當掌中生死!當無所不食!可為何淪為囚徒?淪為奴隸?淪為血食?所以......痛啊~恨啊~怨啊~”

王明的五指扣緊刀刃,鮮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染紅了他的半邊衣袖。他的憤怒并非失控的爆發,而是巧借心火燃燒的烈焰——唯有如此熾烈的情緒,才能徹底共鳴朱薇,才能讓她松手。

他凝視著她,眼底的怒潮漸漸平息,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靜默。

刀,終于從她指間脫離。

朱薇踉蹌后退,臉上的猙獰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夢初醒的崩潰。她嘴唇顫抖,眼淚奪眶而出:“為什么……!”她明明被他的憤怒感染,明明已陷入同樣的痛苦與不甘,可他卻在最激烈的時刻抽身而去,只留她一人站在情緒的懸崖邊,無路可退。

朱蕾沖上前抱住姐姐,掌心貼在她劇烈起伏的背脊上,抬頭望向王明的眼神里混雜著驚懼與困惑。而宋紅秀和李繼仍僵在原地,仿佛見證了什么天翻地覆——他們從未想過,王明竟然連他們也能共鳴,還是以憤怒共鳴。

王明看著淚流滿面的朱薇,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給不出答案。

他自己也在問,為什么同樣是人,有些人會淪為囚徒、奴隸、血食?難道有的人是人,有些人不是么?既然不是人,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當人。

——這世界病了。

這個念頭像一粒種子,在他血肉深處扎根。憤怒無用,哀嚎無用,唯有找到腐壞的根源,才能剜去潰爛的膿瘡。垂下鮮血淋漓的手,抬頭望向遠方的夜景,霓虹燈的色彩呈現在眼中,嘈雜的熱浪環繞在耳間,嗅著空氣燥熱的氛圍,王明緩緩的吐出一口雜氣。

第一步,是找到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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