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0章 病榻情長

  • 吾以信念為光
  • 恒楓在線
  • 3322字
  • 2025-02-20 08:53:55

暖情與疑竇

(接上文)

我蜷縮在病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像無數根鋼針在太陽穴上跳動。

林玥最后那聲帶著櫻花碎片的慘叫還在我耳蝸里回蕩,手機外殼殘留的熒光黏液已經在地磚上洇出詭異的北斗七星圖案。

“鐘先生?”劉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時,我正用指甲摳著掌心的櫻花狀灼痕。

她俯身查看我手背滲血的針眼,薄荷味的長發拂過我的鎖骨,“您需要靜養。”

她指尖的溫度讓我想起三天前那個雨夜。

當時我趴在防空洞的污水里,郝陽用微型焊槍縫合我肋骨間的傷口,而此刻纏繞在腰間的紗布正散發著同樣的焦糊味。

“您的心率過速了。”劉護士把聽診器捂熱才貼在我胸口,杏仁狀的眼睛突然睜大,“這恢復速度……”

我猛地抓住她白大褂的下擺。

上個月在檔案室,馬同事的咖啡漬也曾在這個位置洇開同樣的扇形污跡——當時他正用手機拍攝我整理的證人保護名單。

“能借我支筆嗎?”我盯著她胸前口袋里的紅藍鉛筆。

當筆尖觸到掌心剎那,整座醫院的平面圖在視網膜上鋪展開來。

三號樓地下二層的太平間,三個冷藏柜的溫度顯示器正閃爍著林玥工牌上的員工編號。

劉護士忽然按住我顫抖的手腕:“您在畫什么?”

治療車底層的不銹鋼托盤映出我扭曲的倒影,那些被我標注的通風管道節點,正在倒影里組合成郝陽頸側閃爍的電子紋身圖案。

我扯過床頭柜上的查房記錄本,在空白處飛快寫下:陽光小學2003屆畢業生合影。

記憶如顯影液中的相紙般浮現。

林玥總在午休時擦拭的陶瓷杯,杯底燒制著模糊的櫻花校徽;馬同事上周報銷的出租車發票,目的地正是拆遷中的陽光小學舊址;而郝陽手術刀柄纏繞的止血帶上,沾著與林玥美甲相同的珠光顏料。

“您后背的傷……”劉護士掀開我病號服時倒吸冷氣。

那些被菌絲撕裂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生出半透明的薄膜,像極了我們實驗室培養的某種生物防護涂層。

走廊突然傳來輪軸與地磚的摩擦聲,陳醫生握著電子病歷板的身影被頂燈拉長投在磨砂玻璃上。

我迅速將記錄本塞進枕頭,打翻的生理鹽水瓶正好浸濕了掌心的櫻花灼痕。

“鐘先生對頭孢過敏?”陳醫生用瞳孔識別儀掃描我滲血的耳后接口,那些本該隱形的數據線傷疤正在皮下蠕動出青紫色的二進制編碼,“但今早的血樣顯示……”

監護儀突然爆出尖銳的蜂鳴。

我盯著陳醫生白大褂第三顆紐扣——那里嵌著的微型攝像頭閃著和馬同事袖扣相同頻率的藍光。

冷汗浸透的繃帶下,新生皮膚正在模擬陳醫生胸牌上的防偽水印紋路。

“血壓異常升高。”劉護士調試著輸液泵,發梢掃過我結痂的指尖,“要不要加一針鎮靜劑?”

我閉上眼睛假裝昏睡,耳畔卻響起郝陽扯斷數據線時的警告。

那些鉆進手機的熒光菌絲,此刻正在靜脈里隨著點滴液游走,將林玥的DNA片段嫁接在我的骨髓深處。

當陳醫生的指紋采集器即將觸到我手腕時,太平間某個冷藏柜突然發出解凍提示音。

“可能是設備故障。”劉護士替我解圍的聲音帶著奇異的顫音。

她轉身調節呼吸機參數的瞬間,我瞥見她護士服后領內側繡著半枚櫻花圖騰——和林玥被撕裂的工牌殘片完美吻合。

暮色透過百葉窗將病房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牢籠。

當最后一線天光湮滅在第七病棟飛檐下,劉護士端著營養餐推門而入。

她摘掉口罩后的笑容比葡萄糖更讓人眩暈,而我藏在枕頭下的手正攥著用輸液管編織的逃生繩。

“今晚有雙子座流星雨呢。”她推開窗戶,晚風裹挾著遠處工地打樁機的震動撲面而來。

在某種超越人類聽覺范圍的次聲波里,我聽見郝陽的電子紋身正在與地底菌絲群共鳴,而劉護士別在發間的櫻花發卡,正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型芯片的冷光。

劉護士的指甲輕輕刮過輸液管調節閥,金屬碰撞聲里混著她哼唱的童謠。

床頭柜上的百合花在暮色里舒展花瓣,我卻總覺得那些鵝黃花蕊像極了林玥指甲里殘留的熒光菌絲。

“鐘先生以前是老師?“她削蘋果的姿勢很特別,刀刃始終逆著果皮紋理旋轉。

淡粉色汁液順著她虎口的櫻花胎記往下淌,在瓷盤邊緣積成小小的血泊形狀。

我盯著她護士服第二顆紐扣搖頭,喉結滾動時牽動鎖骨下的數據線傷疤。

那些被郝陽暴力扯斷的接口正在發燙,仿佛有無數只電子螢火蟲在皮下產卵。

三天前馬同事遞來的冰鎮可樂,冷凝水也是這樣順著易拉罐的拉環往下滴。

“您別動。“她突然傾身過來擦拭我額角的冷汗,消毒酒精的涼意驚醒了蟄伏在耳后的記憶體。

她胸牌翻起的瞬間,我瞥見背面用珠光筆寫著“陽光社區義診“——和上周出現在我車禍現場的救護車標識完全一致。

監護儀突然發出短促的電流聲,劉護士轉身調試參數的背影與記憶中的某個畫面重疊。

那天在防空洞,郝陽也是這樣背對著我調試那臺老式發報機,而他作戰靴跟沾著的珠光顏料,此刻正在劉護士的護士鞋底幽幽發亮。

“要聽流星雨的聲音嗎?“她摘下聽診器貼在我胸口,金屬聽筒傳來遙遠的轟鳴。

那不是天體劃過大氣層的燃燒,更像是我們實驗室地下三層培養艙開啟時的液壓響動。

當她想把另一邊聽筒戴到自己耳邊時,我抓住了她冰涼的手腕。

走廊傳來輪椅碾過地磚的震動,十七下——正好是馬同事工號的數字之和。

劉護士突然湊近我耳邊,薄荷味的氣息呵在結痂的傷口:“鐘老師,您睫毛上有灰。“

她睫毛膏里閃爍的珠光讓我想起林玥碎裂的美甲。

當她的唇即將碰到我臉頰時,窗外樹影突然劇烈搖晃,某個反光點正對著我的虹膜。

我偏頭假裝咳嗽,余光瞥見對面住院部七樓閃過半張人臉——馬同事總愛把咖啡杯舉到右眼前擺弄的姿勢。

“您后背的傷該換藥了。“劉護士掀開我病號服時,整層樓的燈光突然同時閃爍。

在明滅的間隙里,她瞳孔浮現出詭異的二進制綠光,但轉瞬又變回溫柔的琥珀色。

那些新生的半透明皮膚正在模擬她胸牌上的防偽紋路,我甚至能感覺到皮下組織在復制她白大褂的纖維結構。

治療車底層的不銹鋼托盤突然墜落,滿地滾動的棉簽拼出郝陽上次留下的摩斯密碼警示。

劉護士彎腰收拾時,后頸浮現出電子紋身的殘影——和林玥被菌絲吞噬前頸動脈跳動的頻率完全相同。

“今晚的月亮是金色的呢。“她推開窗戶,夜風裹挾著某種腥甜的孢子撲面而來。

我數著她護士服上的褶皺,發現與太平間冷藏柜密碼盤的磨損痕跡完全吻合。

當她想幫我調整枕頭高度時,我裝作被流星吸引突然轉頭,她別著櫻花發卡的鬢角擦過我滲血的耳后接口。

黑暗中爆開細小的電火花。

那些被郝陽稱為“記憶觸須“的神經突觸突然蘇醒,劉護士五年間的排班表在視網膜上鋪展成迷宮。

所有她值夜班的日子,都精準對應著實驗室樣本失竊的日期。

而她此刻別在腰間的門禁卡,正在月光下投射出三號樓地下二層的結構全息圖。

“鐘先生的手指好涼。“她握住我藏在被單下的手,指腹摩挲著我掌心的櫻花灼痕。

當我想抽回手時,發現她無名指戴著的純銀戒指內側,刻著陽光小學舊址的經緯度坐標。

監護儀突然發出規律的滴答聲,與太平間冷柜解凍提示音形成完美和聲。

劉護士調試輸液速度的手指開始同步抽搐,仿佛在虛空中敲擊著某個隱形的鍵盤。

她哼唱的童謠不知何時變成了我們實驗室的消毒流程廣播,而窗外掠過的夜鷺正用翅膀切割出摩斯密碼的求救信號。

我假裝被睡意侵襲閉上眼睛,聽覺卻順著通風管道爬向太平間。

在某種黏稠的液體涌動聲里,冷藏柜的金屬鉸鏈正在發出和馬同事袖扣相同的摩擦頻率。

當劉護士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時,我摸出藏在石膏夾層里的鏡片殘片——那上面沾著的熒光黏液,此刻正映出她護士服下擺的監控芯片紅光。

月光突然被烏云吞噬,病房陷入深海般的黑暗。

在絕對寂靜的第七秒,郝陽帶著地下車庫特有的霉味出現在床頭,他黑色沖鋒衣上的露水正順著戰術背包往下滴,在地面匯成林玥工牌上的條形碼圖案。

“你的體檢報告......“他撕開能量棒包裝的手指停頓在半空,電子紋身在頸側閃爍出危險的紅光。

遠處工地打樁機的震動突然改變頻率,我后頸新生的皮膚開始同步震顫,仿佛有無數只機械螞蟻正在啃食我的骨髓。

郝陽的瞳孔收縮成兩道豎線,那是他植入軍用級義眼的應激反應。

他沾著熒光菌絲的作戰靴碾碎了地磚上北斗七星圖案的最后一顆星辰,而窗外樹梢突然驚飛的烏鴉群,正用翅膀拍打出林玥最后的慘叫聲。

“劉美玲她......“郝陽的喉結上下滾動,戰術手套扯斷了我手腕上的住院手環。

當他想繼續說下去時,整棟樓的消防警報突然嘶吼起來,所有監控探頭齊刷刷轉向我們所在的病房。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嘴唇,那些凝固在空氣中的詞匯正在被通風系統抽成真空。

劉護士推著搶救車奔跑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她別在發間的櫻花發卡,此刻正在警報紅光里折射出馬同事咖啡杯底的同款防偽碼。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宝鸡市| 金门县| 徐州市| 黄龙县| 灵川县| 昭通市| 江口县| 南京市| 鹿邑县| 珲春市| 谢通门县| 泾川县| 黄石市| 历史| 郧西县| 三台县| 即墨市| 类乌齐县| 博兴县| 绥中县| 高碑店市| 南宁市| 绥化市| 政和县| 阜新市| 云南省| 辽阳市| 宁阳县| 子洲县| 留坝县| 南城县| 交口县| 长寿区| 武安市| 方城县| 于田县| 丰县| 尼勒克县| 平邑县| 无为县| 江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