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些做什么。

布倫武夫遮著臉，搖晃了一下腦袋問道：“地圖上的位置確定沒錯吧，沒有的話我們就出發了?！?

“不會出錯的，好消息是大半部分的道路都在主干道上?！?

“好。那我們出發吧?！?

后方的衛兵舉起了火把，在漆黑的雪夜中連成了一串火珠。他們沒有時間進行中程停歇，所以伙食等都備了好幾天的份。

甚至還包含了被困在黑降的應急伙食。

“黑降到底是什么地方。”

鑒于薇薇安的特殊情況，她依然和羅文坐著同一匹馬。

“一個地底世界，是過去矮人建立的地底世界，里面有無數的高大菌株，它們散發著幽藍色的微光，照亮著里面幽暗的角落，中間還有著一輪巨大的人工太陽，在那輪太陽之下，是鍛莫遺留下的宛若蜂巢一樣功能齊全的黃銅建筑群?！?

“那里......很危險嗎？我只從書里看過這一些東西。”

“很危險。其實當我覺得最后目的地是黑降的時候，我就沒有想著還能阻止這一場災難。”

羅文小聲地吐露出內心的想法，薇薇安聽完倒是覺得有一些夸張，布倫武夫的實力她不清楚，但是羅文的能力她還是了解的，有著這么一隊衛兵的協助，再次遇上庫拉米爾那個等級的怪物，對付起來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別覺得我說的夸張，等你進去以后就知道了，即使過了千年，那里的蒸汽依然灼熱，巨大的齒輪依然在轉動，發出著低吟般的金屬咬合聲。只要能源依然充足，那些戰爭機器便會源源不斷的產生。”

“鍛莫機械球、鍛莫蜘蛛這些嗎？”

“嗯。”

“學院以前有人研究過這些，不過他拿回學院后的只是一些殘骸，真的有這么恐怖嗎？”

“沒有人喜歡和沒有痛覺的機械對戰，只要不損毀他們的核心，他們就是一群比諾德人更加無畏的戰士?！?

羅文也說不清楚這些機械的強度，現實里沒有血條，他們也不是一拳錘凹鋼鐵的龍裔，只能到時候打過才能說得清楚。

說到底還是那四個字——先試試吧。

釣魚前總得打窩，要是發現事態不可控馬上退出來就好了。他現在的實力，終究還是改變不了什么。

接下來的一路薇薇安也陸陸續續地拋出了許多觀點，她在嘗試了解羅文的世界，卻又發現他是這么的格格不入，談論著任何東西的時候都像是一位旁觀者。

“我覺得你應該去當一位法師?！?

“好建議?！?

羅文跨到了另外一匹馬上，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他們一行人從主路拐到了一條被雪覆蓋的小道，遠處山崖邊的燈塔閃耀著微光。

“我說的可是認真的，你的這種心態很適合去研究魔法，你的這種態度也絕對能和里面那群天天研究魔法的瘋子談上幾句話?！?

“以后會去的——你先看看那里，我們快到了。”

薇薇安順著羅文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日落后發出溫暖火光的燈塔。對于航行的水手來說，或許沒有比這個光線更加讓人安心的了。

燈塔，似乎不管在什么故事里都是希望的象征。而希望下埋藏的絕望與悲劇，也往往更加能讓人銘記。

“我記得這個燈塔是被人買走了吧。”

“那是一家來自落錘行省的人，哈馬德，我以前也見過他幾次?！?

布倫武夫騎著一匹黑馬，口中吐著熱氣來到了二人身旁，眺望著那一座燈塔。

“踏上海洋的人總會喜歡上一些東西，風浪的呼嘯，巨炮的轟鳴，或者燈塔的炬火。哈馬德就喜歡上最后一個，有一天他從索瑟海姆來到了風舵城暫住，喝了酒后就說他哪天有錢了，就買下這座燈塔，一家人住進去?！?

唉——羅文只是用一聲嘆氣回應了說話的布倫武夫。

“所以，羅文，我們接下來要怎么找到他們的蹤跡，這附近我可看不到半點鍛莫遺跡的蹤跡?！?

“跟我來就好了?！?

羅文驅馬向著霜流燈塔駛去，過程沒有說一句話。

薇薇安從羅文的沉默中讀到了一絲落寞與無奈，那是一種明明知道會發生，卻無法阻止的無力感。

所有人都很疲憊了，兩天的急行軍，即使是用鋼鐵鑄就的戰士也很難不會累的精神恍惚。

來到燈塔前的眾人落下馬來，布倫武夫見羅文徑直來到這里，便猜測起來：“你是想上塔頂觀察周圍？我還算認識哈馬德，讓我來敲門吧?！?

“哎？這是什么東西！”

剛剛下馬的風暴斗篷衛兵像是踩到了什么東西，直直地摔倒在地上，鏟起了大片被壓實的積雪。

一具馬的尸體，下面還有大片的血跡。

或許這也是極寒冬天的好處之一，尸體不容易腐壞。布倫武夫來到馬匹尸體旁邊蹲下，開始觀察馬匹致死的原因。

“整個腹部都被鋒利的東西撕裂開了，很奇怪，不像是人為的傷口?！?

“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知道是查魯斯所為的羅文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具馬尸上，而是直接將霜流燈塔的門推開。

“喂！這......”

布倫武夫剛想說這會不會不太禮貌，卻順著羅文開門的縫隙看到里面一地的血跡。

“這里最近來過‘人’。”羅文從地上撿起了一塊黃銅碎屑，上面還有著一些紋路精美的雕花。

“那哈馬德他們一家呢?！?

“死了吧?！?

游戲里拉馬提的尸體會躺在地上，作為一場兇殺案的線索的形式存在，但是查魯斯和伐莫都是吃人肉的，現實里怎么可能會把尸體留在原地呢。

所以拉馬提的尸體肯定已經被拉到地下了。

壁爐僅余的木柴依然跳著火星，天花板依然滴落著水滴，與地面處那一灘發臭的血跡混在一起。

“大家有沒有聽到什么一些擦劃聲。”

一位站在門口處的衛兵提醒道。

聲音是從地窖里面發出來的，那是一種甲殼摩擦石質地面的擦劃聲，窸窸窣窣的。羅文對于這種毛骨悚然的聲音很熟悉，就是以前廣府大蟑螂晚上爬路的聲音放大個十倍左右。

布倫武夫看向羅文，在看到后者的點頭后，他指了指那個通往地窖的門，讓衛兵將其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