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厄大師死后,白馬寺還有玄苦大師主持大局。
現在玄苦大師被抓,白馬寺徹底陷入了混亂。
這時候若無苦禪師站出來,無疑能穩定局面,讓白馬寺的一切都恢復正常。
無苦禪師斜眼瞪著魏無邪,無語道:“白馬寺自有朝廷處置,需要師兄我做什么?”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這種事無苦禪師可不會做。
魏無邪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無苦禪師的反應還挺大。
“小師弟,你在城中給我找個住的地方,這白馬寺,住著膈應。”無苦禪師現在一秒鐘都不想呆在白馬寺內。
玄苦大師頗有悟性,經常能說出一些頗有禪意的話來,無苦禪師對其很是欣賞。
不料玄苦大師竟能做出殺人的惡事來,而且殺的還是其師兄玄厄大師。
同門相殘,最不被天道所容。
“前輩,我家里房間多,就我一個人住,要不來我家住吧?”獨孤香香說得很自然,絲毫沒覺得這話聽來有點不妥。
無苦禪師笑道:“好。”
在無苦禪師眼里,恐怕這世上根本沒有男人女人之分。
萬物皆有靈。
萬物皆平等。
那些佛道大能,向來都是這么想的。
魏無邪倒是沒什么意見,本來他想到的也是讓無苦禪師住進獨孤宅,說不定無苦禪師覺得無聊的時候,還能指點獨孤香香一二,就是擔心無苦禪師不肯。
“九色茶樓的茶不錯。”無苦禪師心情不佳,需要好茶才能撫慰。
獨孤香香蹙眉道:“前輩,我曾將一具尸體丟到了九色茶樓……”
“那又如何?”無苦禪師笑問道。
獨孤香香尷尬地道:“沒、沒啥呀。”
“咱比比誰先到如何?”無苦禪師突然童心大起,想跟魏無邪和獨孤香香比比輕功。
“行。”魏無邪人已是朝前躥了出去。
獨孤香香叫道:“無邪哥哥,你耍賴!”
沒想到無苦禪師也是朝前奔出,數息間,人已是在幾十丈開外。
獨孤香香不怒反樂,當即展開輕功去追。
她從沒跑得如此快過,結果連魏無邪和無苦禪師的身影都沒看到。
待奔到九色茶樓,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卻見魏無邪和無苦禪師坐在頂樓靠窗的位置,雙雙朝她招手微笑。
她急忙上樓,來到頂樓雅室,問道:“你們誰先到的?”
“你猜。”無苦禪師笑道。
正常來說,魏無邪輕功絕佳,又比無苦禪師先行,理該先到。
但無苦禪師可非凡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見。
獨孤香香想著笑道:“肯定是前輩先到,哪怕無邪哥哥耍了賴。”
“聰明。”無苦禪師翹起拇指贊道。
魏無邪道:“我是輸得心服口服。”
盡管先行一步,可奔出不到二里地,就被無苦禪師超過。
無苦禪師宛如一陣風,踏空而行,身子輕盈,飄飄然若仙人的閑庭散步,但速度之快,令人驚嘆。
獨孤香香端起一碗茶,笑道:“前輩懲治耍賴的無邪哥哥,我一定要敬前輩一碗。”
“懂事。”無苦禪師接過那碗茶,笑著喝干。
九色茶樓的頂尖茶葉,比起安帝專屬的巖茶,也是不遑多讓。
獨孤香香的表現,就如是追星族終于有機會跟偶像在一起吃頓飯,激動過頭,反而顯得笨手笨腳,有些滑稽。
無苦禪師放下茶碗,輕笑道:“看在你這么懂事的份上,我剛才所用的輕功踏風行,就傳給你了。”
“前輩你沒開玩笑吧?”獨孤香香徹底愣住,甚至以為是她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魏無邪笑道:“香香,還不快磕頭拜師?”
“拜師?”獨孤香香一愣反應過來,“好……”
誰知她要下跪的時候,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托著,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是跪不下去,心知必是無苦禪師搞的鬼,悲聲問道:“前輩不肯收我為徒?”
無苦禪師笑問道:“你要自降輩分不成?”
“自降輩分?”獨孤香香瞬間反應過來,瞧了魏無邪一眼,俏臉羞得通紅。
無苦禪師笑道:“踏風行是我自創的輕功,自然是我想傳誰就傳誰,不受師門的約束。”
“謝前輩。”獨孤香香聲音發顫,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無苦禪師擺擺手,道:“前輩聽著就很生分,以后你就跟小師弟一樣,叫我師兄便是。”
“是,師、師兄……”獨孤香香弱弱叫了一聲,只覺別扭得渾身難受。
魏無邪端起茶碗,美美喝了一口,九色茶樓的茶,從沒如此香甜過。
“師兄,你這絕世輕功,難道就不傳我?”魏無邪放下茶碗問道。
無苦禪師道:“我傳功的時候,你難道不會自己學?”
“除了踏風行,師兄是否還有別的絕世神功要傳給我們?”魏無邪明顯是有些貪心了。
無苦禪師鄙夷地道:“你先學會踏風行再說別的吧。”
魏無邪道:“《易筋經》我都能在極短的時間里學會,踏風行算什么?”
無苦禪師的老臉有些掛不住,實在無法出言反駁,畢竟踏風行無論如何都跟《易筋經》沒法比。
吃過茶,三人才動身來到了獨孤宅。
無苦禪師看過這座宅子,非常滿意。
“所謂踏風行,顧名思義,就是能夠踏風而行……”無苦禪師心血來潮,就想快點將這門輕功傳給二人。
獨孤香香忍不住插嘴問道:“師兄,要是遇到沒風的天氣呢?”
無苦禪師如看白癡般看著獨孤香香,反問道:“難道你揮揮手就不能帶起一絲風?”
人只要向前走,就能產生輕微的風,借助這點微風,踏風行便能日行千里,速快勝疾風。
……
夜已深。
乾坤殿中的燈,仍未熄滅。
獨孤無忌跪在地上,不敢直面剛發過火的安帝。
安帝面黃如蠟,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將命不久矣。
安帝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越是覺得身體即將徹底垮掉,他就越是著急,迫切想抓到大安龍脈,延續自身的生命。
“無忌,孤最后再問你一句,此事你能否辦妥?”安帝冷冷問道。
獨孤無忌道:“能。”
獨孤無忌只能這么回答,若他給出否定的答案,只怕他很難安然走出乾坤殿。
“去做吧。”安帝朝外擺手,“孤等著你的好消息。”
獨孤無忌緩緩起身,戰戰兢兢地退出了乾坤殿。
外面月色清明,獨孤無忌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等待多年的機會,這就要來了,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
“師父,你怎么來長安了?”
在街頭碰到莊王爺的時候,獨孤香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莊王爺笑道:“自然是來看你的。”
“師父,說實話,這種謊話,鬼才信咧。”獨孤香香挑挑眉,可不信莊王爺的這種鬼話。
莊王爺笑了笑,道:“香香,師父這次來長安,是來接你的。”
獨孤香香心頭一跳,問道:“去哪?”
“去哪都行。”莊王爺笑道,“關鍵是得離開長安。”
獨孤香香皺眉問道:“師父,為啥呀?”
“等我們離開長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詳細解釋。”莊王爺道。
長安有魏無邪,有無苦禪師,獨孤香香可不想離開。
關鍵是她想不明白,長安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了,這里能有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