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二娘呆呆看著自己的手掌，眸子里透出的不是興奮，而是恐懼。
那黑衣人卻是大加贊賞，說皮二娘不愧是千年來練毒功的不二奇才，簡直要把皮二娘吹上天了。
皮二娘卻很迷茫，弱弱問道：“個怎感覺這股力量不受控制？”
“只是暫時的，相信你很快就能學會控制它。”黑衣人笑著給皮二娘打氣，“到那時候，就是你大仇得報的時候。”
皮二娘點點頭，再次看向那棵枯萎的桃樹，渴望能盡快看到蕭如霜也枯萎的模樣，相信那場面一定會很有趣。
黑衣人翻墻離去，只留下皮二娘仍呆在院子里，在慢慢練習。
她發現自從練成這毒功后，功力很難受自己的掌控。
有時候，她看到一朵漂亮的花，想用手輕輕撫摸，結果指尖剛碰到花朵，花朵便在瞬間枯萎凋零。
那只她來到長安就開始喂養的小花貓，也在她的一次溫柔撫摸中，四肢一蹬，一命嗚呼。
男人，更是想都別想。
只怕男人剛碰到她的身體，她一激動，就能將那男人毒死。
為了復仇，她好像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但只要能報仇雪恨，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于她而言都是值得的。
……
皇宮。
御花園。
園中百花齊放，春和景明。
安帝坐在亭子里，賞花吃茶，好不愜意。
半晌后，有太監推著蕭如霜來到了御花園。
“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蕭如霜就想從椅子上起身跪下行禮。
安帝擺手道：“老大，你有腿疾，不必多禮。”
“謝父皇。”蕭如霜道。
安帝輕笑道：“跟父皇變得這么生疏了？”
蕭如霜一愣，猜不透安帝叫他來此的用意。
以前若有要事，安帝都是召見蕭如水或蕭如風等人。
如今蕭如水已死，蕭如風不在長安，安帝總算是想起他還有蕭如霜這個殘廢的長子。
“老九又失敗了。”安帝輕輕嘆了口氣。
蕭如霜道：“龍脈本就難捉……”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終究能說明一些問題。”安帝呵呵笑道，“父皇已經決定，要立你為太子。”
蕭如霜聞言一愣，道：“父皇，這、這……萬萬不可。”
“為何？”安帝饒有興致地瞧著蕭如霜。
別看這些年蕭如霜閉門不出，給世人以清心寡欲的模樣，實則安帝心里清楚，蕭如霜骨子里比誰都要強。
有腿疾怎么了？
有腿疾就不能當個好皇帝了？
安帝今天特意叫蕭如霜過來，就是想看看蕭如霜是否還有狼性。
但看此刻蕭如霜的反應，讓安帝著實感到失望。
猶記得當年，當安帝還是皇子時，曾也被其父皇這么問過。
當時他的回答是他一定會努力做個好皇帝。
盡管這回答沒給父皇留下好印象，但時過境遷，如今的安帝坐在帝國最高的位子上，當他對自己的兒子問出同樣的問題時，希望兒子能如實說出心頭的想法，而非遮遮掩掩，虛情假意。
蕭如霜結結巴巴，半晌都沒給出個回答。
他怎么都沒料到，此次被叫進宮，竟要面對如此恐怖的問題。
“此事就這么定了。”安帝卻是擺擺手，讓蕭如霜趕緊下去準備，“三日后，立儲的詔書就會傳遍天下。”
蕭如霜呆呆道：“父皇……”
“父皇老了。”安帝起身來到蕭如霜面前，輕輕拍了拍蕭如霜的肩膀，“老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就靠你了。”
蕭如霜結結巴巴地應道：“是、是！”
“去準備吧。”安帝笑道。
蕭如霜行了一禮，朝遠處的下人揮揮手。
那人快步過來，推著蕭如霜離開。
安帝仍然在欣賞盛開的百花，但心頭想的卻是蕭如風得知這一消息的反應。
他很欣賞魏無邪，覺得這個年輕人，有著魏忠賢的狠勁和睿智，故而讓蕭如風多跟魏無邪一起去做事，就是希望魏無邪能夠影響到蕭如風，讓蕭如風不再優柔寡斷，善心泛濫。
現在看來，他的初衷是好的，卻沒收到想要的成效。
蕭如風天生的軟弱，根本不適合成為一國之君。
相比之下，已經慘死的蕭如水，狠辣有余，智慧不足。
反倒是老大蕭如霜，二者兼備，唯一的缺點就是有腿疾。
安帝也是思忖許久，才說服自己，蕭如霜的腿疾根本不算什么。
有腿疾總比有腦疾的強。
三日后，蕭如霜被立為太子的消息，傳遍天下。
皮二娘得知消息，滿臉震驚。
朝臣亦是如此。
哪怕是長安城的百姓，早就以為最終能成為儲君的人，必是蕭如風。
安帝突然讓蕭如霜當了儲君，確實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個大一定是老糊涂了。”皮二娘憤憤說道。
黑衣人不知在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后，哂笑道：“你爹是人精，可沒老糊涂。”
“為什么這么說？”皮二娘轉身看著黑衣人，滿臉不解，“蕭如霜那種畜生，如何能當皇帝啊？”
黑衣人笑道：“這就是你不懂了，自古為王者，需將睿智和狠辣拿捏得恰到好處，方能成為一代明君。”
這些道理，皮二娘是一句都聽不懂。
“如果蕭如霜登基為帝，是不是殺他就難了？”皮二娘現在只關心這點。
黑衣人點頭道：“這是必然的。”
“那在他登基前，個要他死。”皮二娘狠聲說道。
黑衣人道：“會有機會的。”
皮二娘心知黑衣人靠不住，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接下來她需要好好想想，要如何做，才能萬無一失地送蕭如霜去下地獄。
……
休息的時候，魏無邪收到了東廠密探送來的消息。
看過后，魏無邪覺得很有趣，輕笑道：“蕭如風這回是真把江山給作沒了。”
“發生什么事了？”獨孤香香疑惑地問。
魏無邪笑道：“蕭如霜成了太子。”
“什么？”獨孤香香滿臉震驚，“這么突然？”
魏無邪道：“看來我們的陛下終于想明白了，蕭如霜比蕭如風更適合做皇帝。”
獨孤香香不大明白魏無邪這話的意思，雖說她不怎么喜歡蕭如風，可她更厭惡蕭如霜，總覺得身有殘疾的蕭如霜，實則是個變態。
“蕭如風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很難過吧？”獨孤香香能夠想象蕭如風得知消息后的反應。
難過不難過，魏無邪不知道，只敢肯定蕭如風一定很迷茫。
魏無邪想著說道：“我們抓緊趕路，長安現在有熱鬧看。”
獨孤香香心知魏無邪急著趕回去，八成是想幫魏無邪。
只是蕭如霜已經成了太子，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