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小屁孩所說的，應當沒錯，況且還是叫秋懷寧這個名字呢。”

九天玄女也笑了起來，只不過這次竟然是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卿弦和君易初見狀，真的是毛骨悚然，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秋懷寧嘛，啊哈哈哈——”

噓突然笑了起來，隨后利用靈力將茶盞輕到，里面澄澈的茶水瞬間灑于地面之上，隨后像是一面水鏡一般，顯露出兩個人的臉。

一人似是少年卻是眼睛中有著無限的占有以及野心，只是一笑便是覺得這人奸詐無比，但奈何不了此人容貌很好看，一雙狐貍眼倒是風情萬種，能勾人心弦。

而另一人則是年輕女子的羊毛，如花似眷，眉目溫柔至極，但是整個人像是個傀儡一般被人操控著，面目表情，鳳眼只是低垂看著底下的事物，嘴唇微抿，倒是吸引人的是她那一雙黑紅色的眸子。

噓突然利用一道靈力將二人分開，似乎要將二人徹底斷了聯系。

只不過秋懷寧看到這副情景倒是一臉懵逼，似是根本不認識他們，但是卻是有著熟悉感，隨著噓的分離，秋懷寧竟也咆哮了起來。

“不要！不要——”

秋懷寧不知道何時迸發出這么大的力量，似是一下子將周身的禁制全部解開，隨后趕忙撲到水鏡面前，想要將二人融合，似乎他們二人就是要在一起的一樣！

“秋懷寧，懷寧，懷寧，懷念安寧嘛。”

噓說話的語氣神秘莫測，隨后只是冷著臉瞇著眼看著秋懷寧這番舉動，隨后站起身來，繼續說道：

“真像啊，真像……雖然老身當年沒有殘余那場大戰，但根據傳言應當是相當震撼的。”

噓嘆了口氣，似是覺得惋惜。

“這世上再無燭龍，再無鸞鳥，也沒有那禍事的應龍了。”

噓的神情覆上了一層和藹，似是在對秋懷寧說：

“你今后是要成為鸞鳥后世還是應龍后世都與這天地無關，史書抹去了魔尊空秋懷這一頁，而你只是一個毛頭小子，空有一身空秋懷的本領，冠上了秋姓。”

“況且你也只是你母親心中最大的芥蒂。”

噓又重新坐上了座椅，但是身旁卻是出現了兩只仙鶴伴在身旁。

“玄女，允去見見燭龍神上了，只不過只能讓她這個小丫頭獨自去。”

噓用靈力化為的手指了指還在昏迷中的泝泠，卿弦看去，倒是覺得可以，因為不是說有熟悉的人嘛，但是如今噓卻是叫自己師尊小丫頭？似是從沒有見過面。

“玄女，謝過噓前輩。”

九天玄女撩袍跪下，隨后看了眼君易初和卿弦，命令他們也跪下，他們二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一下子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然后重復著九天玄女的動作。

深深跪了三拜，然后不起身。

只聽院外傳來幾聲龍吟以及鸞鳥的吟叫，那地上的水鏡忽然變大，噓控制著靈力將泝泠放于水鏡中央。卿弦想要抬頭看去，卻是被九天玄女狠狠控制住。

卿弦只能靠著余光看著泝泠的衣袍被水鏡逐漸浸濕，隨后身體則是沒入水鏡之中，直至消失。

“造化，得看她自己了，不過你帶來的這個小子倒是……”

噓只是止住了話頭，隨后搖頭笑了笑，似是要等待一個何時的契機說出來。

————

“父親母親沒有什么好給你的，只能給你取名清安，愿囡囡能清平安樂一生。”

陌生的女聲響起，泝泠睜開眼睛，只能看見周圍的水，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而說話的聲音則是逐漸遠去，泝泠向前看去，只能看見兩道黑影逐漸離去，下方的水還泛著漣漪。

泝泠下意識的想要出手去挽留，但是一下子自己確實被人抓住了發絲，隨后頭逐漸沒入水之中，水充斥著自己的口腔，進入自己的肺部，溺水的感覺很難受。

水不斷地涌入，泝泠想要去掙扎，卻是四肢逐漸漫上冰霜，將她禁錮住，只能讓她獨自難受。

“圣女與魔界之人獨自遠走，現已殺掉，不過留下這棄嬰，長老要怎么辦。”

聲音不斷傳入泝泠的耳朵里。

“讓她成為圣女，承受她母親給她帶來的一切！”

隨后四肢的冰霜逐漸蔓延到關節處。

“賤種，孽種！沒人要的怪物！”

“你就應該這么卑微！你去找你的罪人母親啊！”

“哈哈，保不準，她的尸首現在還在城墻之上被眾人看著呢！”

泝泠只覺得眼皮子重的很，這些話曾經每次都會聽到一遍，但是入籍女婿就未曾聽到，還是會在自己的心中剜下一片肉。

曾經有人問過泝泠，甘愿這樣一輩子嗎，泝泠自然是不愿意，但是自己母親的一切，全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自知自己就是一枚養精儲銳的棋子，就等著及笄那日讓自己赴死。

“小清安，如果有天我不要你了，你會怎么辦？”

“我好想讓你這樣依賴我，我好想一輩子就這樣保護你，陪伴著你。”

忽然泝泠眼前出現了一幅場景，正是終吾越被這正不省人事的自己走在回去的山路之上，只不過終吾越也受了傷，鮮血沿著一步步走來的路，不斷地流，毫無止盡。

“那你……”

泝泠緩慢的正開口，只要一說話，水便會順著嘴進入自己的身體更加難受，但是泝泠還是要說完這句話，就好像是一直以來的執念。

“不要管我了，終吾越……”

泝泠說完后，只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水下的幻境，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眼皮子重的很，只想著睡一覺。

“清安！你不要離開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清安，不要走！難道你跟了他往后你就會真的清平安樂嗎！”

終吾越的吶喊聲沖破耳膜，泝泠猛地睜開眼，心中只是默默的重復著終吾越所說的話。

她這一輩子真的會清平安樂嗎……

她不知道……

“泠泠七弦上，泝泠二字便很好，往后你便叫泝泠吧，將清安這個名字埋藏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