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拿著手里的船槳,看著王媛,長嘆了口氣。
“好吧。”
唐元劃著船,帶著王媛向前不斷的行駛著。
“說起來,那位陳公子是什么樣的人?”
王媛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對唐元說道。
“其實我對我相公了解的不多。我們兩人認識也不過才一月有余。”
一聽這話,唐元疑惑的挑起眉頭看著王媛。
“那你怎么突然就和他成親了?”
“我……”
王媛低下腦袋看著水面。
“是我父親找了一個媒人來和我說的,他說我現在到了該出嫁的時候了,便為我尋了一個好親家。”
說到這里,王媛猛然摘下頭巾,平靜的看著水面中浮腫的自己。
“我只是見了陳公子一面,便覺得他人還不錯。于是就答應了媒婆的說情。”
她雙手捧著早就浮腫發青的臉,神色中寫滿了后悔,
“我若是知道會落得今天這下場,也就不會這樣了。”
說到這里她抬起頭來,苦笑一聲。
“其實我也大概能猜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不過一直都沒那么想罷了。”
她搖搖晃晃的站在了船頭,抬腳就要朝著湖中倒去。
唐元一把抓住了她,把她直接拉回了船中。
“你冷靜一點!”
唐元直接抓緊了她,不讓王媛再起來。
“道長。”,王媛頓時有些感動。“你不必勸我,反正我早已是這副樣子,與其茍活在這世上,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說你難道就不想報復完陳公子再死嗎?”
“可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那又怎么樣?”
唐元直接打斷了她,伸手指向岸邊。
“你看那人是誰?”
王媛順著唐元指向的方向看去。
岸邊正有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帶著一位年輕的妙齡女子,手里拿著風車,讓人看起來甚是親昵。
“陳公子?他身邊那個人是誰?”
王媛直接坐了起來,細細的觀察著
“……我以前見過她。”
王媛默默的捏緊了拳頭。
“這人自稱是陳公子的表妹,經常與他成雙入對。還對我說她和陳公子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
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個東西好眼熟啊,
王媛定睛一瞧,那不正是自己以前戴在脖子上的銀質長命鎖嗎?
“竟然在這表妹的手里。”
她憤恨的望著他們。
一瞬間,她就完全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對賤人肯定和她當日的昏迷,逃不了任何的干系!
“道長。你一個人在這里等我。我去辦一點事,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這話,王媛撩起簾子就走了出去。
“快去快回。”
唐元點點頭,假裝同意了王媛,然而他悄無聲息的在自己的身上貼上了隱身符,隨即悄悄地跟在了王媛的身后。
王媛扯下身上的婚服,換上了一身素白的便服。
然而,她頭上卻依然還帶著那如血一樣艷紅的紅頭巾,看起來甚是怪異。
但此時的王媛卻不以為意。
周圍的人看到她,便自行的避讓開來。
就這樣,王媛緩緩的停在了陳少主家的門口。
微風緩緩的吹過,不斷的撩起她臉上蓋著的紅頭巾,露出頭巾下那張發青的臉。
那一對男女的聲音從巷子外面傳了過來。
“表妹怎么樣?這塊玉你還喜歡嗎?”
“當然喜歡,這可是世間罕有的好玉啊。”
被稱作表妹的女人,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手上的那塊玉。
“可惜了,這玉之前被那賤女人帶過有點不干凈。”
說到這里,她嫌棄的將那塊玉用布一包,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表妹你可別這么想啊!”
陳公子趕忙從地上將那塊玉撿了起來,重新塞到了表妹的手里。
“這玉世間罕有,若是丟了,然后可就找不到第二塊了。”
“再說了,現在那女人,人都死了你還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早就送去給廟里的大師開過光了,肯定沒事的。”
“哼!”
那表妹扭過頭伸手收下了表哥給的玉石。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可就收下了,不過以后在家里你可不準再提到她。”
“那是自然。”
陳天祥點點頭。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兩人之間聯姻能給陳家莊帶來莫大的好處,我也不會和那樣的女人在一起。”
“那我呢,我可不能給你帶來好處,你也不跟我在一起嘍?!
“表妹,別,你不一樣,你跟我,那跟他哪能一樣呢?”
說到這里他寵溺地抱著表妹說道。
“哪怕你天天花我們陳家莊的錢,我也無所謂,畢竟,你才是我想要跟在一起的女人。”
“表哥,你討厭!”
那表妹剛被夸了兩句,嘴角就快咧到天上去了。
“相公。”
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親昵的瞬間。
“誰,是誰在說話?”
聽到那聲音的一刻。陳天祥頓時頭皮發麻。
這聲音正是之前他所害死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他頓時咽了口口水。
今天可是中元節。
萬鬼游街。
而這個女人死了也就不到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難不成她趁著今天鬼門打開回來了。
想起自己做過的那些事,陳天祥頓時一陣腿軟。
他實在不想娶這樣的一個女人并和她過完終生,于是干脆提前在她的飯菜里下了藥,等她被放到之后,
他和表妹就一起將她殺了,拋尸在荒野外。
而王媛身上的那些金銀珠寶也全部被表妹搜刮了過去。
不過,對于這場意外,他一直假裝新娘被山匪的人殺了,還搶走了王媛的所有的嫁妝。
那些嫁妝還有金銀財寶,可都是實打實的財富。
王媛曾經戴過的項鏈,現在正掛在表妹的脖子上。
若是,她看到,一眼就會看出他那天做了什么。
想到這里他頓時冷汗直冒。轉身拔腿就想跑,然而他的身體卻忽然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跑都跑不掉。
“表……表哥,我怎么突然動不了了?”
在他身邊的表妹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努力的活動著身體,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
他們兩人只能徒勞的看著王媛離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