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子清他現在在什么地方?”
一提到云子清,韓志的臉色頓時變得悲傷起來 。
他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對唐元說道。
“你接下來不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太過驚訝。”
唐元猛然意識到有什么更不對勁的事發生了。
“你跟我來吧。”
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準備一樣,韓志帶著唐元一步一步的走近了最里面的房間內。
剛一推開門,頓時一股濃重的病氣就從里面傳出。
房間里橫七豎八的鋪著幾張草席,每張草席上,都有一個用白布披著腦袋的人。
至少,唐元還能從那個頭的輪廓辨別得出他們的身份。
“道長,就在這里了。”
韓志對唐元說道。
“我們怕他們身上的病再傳給別人,就用幾層白床單,將他們裹著放到了最里面來。每日差人送些飯放在這里,供他們自己吃。”
他指著這一旁放著的那碗飯。
唐元往里面瞧了一眼,那飯里也沒幾個菜,倒是有不少肥胖的老鼠圍在飯碗邊大快朵頤,就算有人來了,也不怕。
唐元沉默著看了一眼那些人。
他們看起來像是人,但事實上不論是身體的形狀,還是身上的氣味,都已經和人相差甚遠了。
那白布一層一層裹著的身體,早已扭曲變成一支精心剪過的孤梅形狀。
“這邊比較危險,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唐元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韓志。
“不必。”
說到這里,韓志主動從懷中掏出一只玲瓏葫蘆,從里面倒出兩枚小小的丹藥,塞到自己嘴里。
“這是何物?”
唐元疑惑的看著他。
“這是預防巫術的丹藥。”,說到這里他又從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只葫蘆放到了唐元的手上。
“這一壺是我特地為你煉制的。怕的時候就吃兩粒吧。”
“好。”
唐元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藥,倒出了兩粒放在了手上。
那藥聞起來有一點點苦,但吃在嘴里卻很是甘甜。
唐元舌頭一卷,一下就將那兩顆藥丸吞了下去。
“這么多天你們就沒有看過這白不里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
韓志搖了搖頭說的。
“我們甚至都不敢去看。”
“不過每天放在他們身邊的飯他們都有好好吃的,我想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我們每次喊他們名字的時候,他們總是有回應。”
“……不過只有起初是這樣,后面就漸漸的變了。”
“這樣啊。”
唐元緩緩的點頭,緊接著雙手握緊了白布。
“既然如此,我便揭開了看看!。”
話說到這份上,唐元伸手將那塊白布一扯。
頓時那白布化作白色的粉塵,消散開來。
而底下的東西已經根本不能再被叫做是人了。
那玩意兒的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昂起腦袋的人。
然而仔細一看就發現他的肚皮已經完全變成了透明色,而青紫色的長條不明物體,像蟲子一樣在他的腹部不斷的扭動著。
這場面看的韓志臉色一變。
“這是什么玩意兒?道長?”
“他們中的是蠱術。”
唐元面露難色。
這玩意兒比起巫術更難去除。
如果只是單純的巫術,那他還大可以靠著法力輕松去除。
但是若是蠱術,那可就麻煩多了。
想要將這樣的東西,從人體內驅逐出來,無異于白日做夢。
也正因如此,大部分得了蠱術的人最后都只能凄慘的死去。
“這玩意兒全靠法術沒用。”
唐元直言道,他回頭看向韓志,對他說的。
“你聽我的話,現在就敢去藥鋪抓兩副驅蟲的中藥來。然后找一個香爐放在這房間中間,點燃香爐之后日夜焚燒。”
“用煙,將那些蟲子活活的逼出來!”
“是,道長,我這就去!”
一聽這話,韓志趕緊跑去藥房,留下唐元一人面對這一地扭曲的人形。
唐元看著最中間的白布不由得隱隱約約的擔憂了起來。
那白布無論是體型還是臉,看起來都很像是云子清。
唐元伸手抓向那塊白布,然而當他的手靠到白布的時候,那白布下的人竟然虛弱的咳嗽了兩聲。
“咳咳,是道長嗎?”
是云子清的聲音。
“嗯。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不太好,感覺像有什么東西在我的五臟六腑里竄來竄去……好難受啊,道長。”
“這是蠱術的常用手段,你莫急,我想辦法將你取出。”
說到這里,唐元繼續抓緊了,蓋在他身上的那塊白布。
一用力就要將那塊白布掀下來。剛掀開的一瞬間,
唐元就看見了云子清那發黑的臉色。
“道長……”
此刻,他那無比虛弱的樣子與他當時第一次來到這里做縣令的樣子,可謂是大相徑庭。
哪怕是唐元看見他這可憐的樣子,都不由得心生憐憫。
“你先別急著動,你現在還沒有到病入膏肓的階段,那蠱蟲在你的體內,還不能把你怎么樣。”
“跟著我的方法來,我肯定能將你治好的。”
云子清艱難地點點頭。
“道長,我信你。”
“道長,您讓我抓的兩副驅蟲藥我已經拿來了!”
韓志的速度很快,有著神行符的輔助,他不過片刻就從外面的醫館內將驅蟲藥買了回來。
“很好,去把香爐拿來,我在這里處理這些。”
唐元手中燃起青焰,緩慢地靠近著手中的驅蟲藥。
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從這一包驅蟲藥里發散出來。
云子清在聞到了這股藥香之后,那深黑的臉色頓時都好過了不少。
“你感覺怎么樣?”
唐元問道。
“……道長,我感覺好像好過一點了。”
“多聞一點。”唐元說著將香爐湊到了云子清的口鼻旁。
“現在你體內的蠱蟲正在不斷的生長,你這段時間,絕對不能把煙給斷了。”
“可……可是!”
云子清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又帶上了一些猶豫。
“這些日子里。雷國上面的人收到了我的求救信,派了人下來, 說能夠治好我身上的問題。
說到這里,他又猶豫地看了唐元一眼。
按照時間的話,他今天應該就要來了。
果不其然,在云子清說完這話之后,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激昂的敲鼓聲。
“特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