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呼吸急促、怒火滔天的葉凡，女人卻依舊淡淡的微笑著，對著歇斯底里的葉凡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這么生氣的樣子……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嗎？”
葉凡的雙目通紅一片，勁氣在手臂上纏繞，興許是真的感受到了危險吧，女人這才不在挑釁，緩緩出聲：“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喊這個名字。”
“……”
頃刻間，葉凡身上殺意如滔滔流水一般逐漸散去，神色上一片錯愕。
夢話？我會說夢話？
他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讓人驚訝的事情。什么時候自己會脆弱到做夢的時候說夢話了？而且還在呼喚張南嫣的名字？
他猛地喘息了幾下，內心的焦慮不由得減輕了一些，想想看也是，這個女人被關在這里五年多的時間，與外界一直處于隔離狀態，她不可能知道張南嫣，也不可能會對張南嫣多做什么……
他終于稍稍冷靜了下來。
可是，女人卻依舊喋喋不休的問道：“她是誰？”
“……”
“怎么不說話？”
“……”
“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你在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她，我很好奇呢。”
“……”
“她比我還要優秀嗎？”
“……”
“她是你現在的相好嗎？”
“閉嘴！”葉凡狠狠的瞪著她。
女人嘴角泛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望著葉凡，凹陷的眼睛里閃過一抹難耐的猩紅：“我真想見一見這個女孩呢。”
葉凡不在過多的理會她，平靜下來后走到了左側的一個籠子前。
回到灰獄，并不是單純的與張南嫣吵架那么簡單，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調查清楚。
視線望著里面，內部的人靠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甚至聽不到呼吸聲。
可當葉凡靠過去后，角落里的人忽然直挺挺的站起了起來！
然后十分機械化的向葉凡靠近。
這是一個女性，模樣普通，渾身上下的肌膚無比蒼白，眼睛張的很大，瞳孔當中一片黯淡漆黑，胸口處插著一根灰黑色的小鐵棒。
葉凡眉頭輕佻，扭頭看向了那個瘋女人。
后者依舊對著他笑著。
葉凡也不多說，回過神來，伸手抓住這人胸前的東西，隨后用力將其拽了出來！
咣當！
這人的身體頃刻間毫無預兆的癱倒在地，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灰黑色的小鐵棒上沒有任何血跡，普普通通，重量一般，看似沒什么特別的。
但在葉凡看來卻有些熟悉，從觸感看去，這構造與人工心臟別無二致，與那兩個“刀片”一樣的東西也幾乎相同。
“你就是靠著這個東西操縱這些身體？”
葉凡頭也不回默默說道。
瘋女人竟也回答了上來。
“那是第一代次級控制儀，采用某種特殊的纖維產物制作，這么多年過去了，應該早就有了第二代……”
“人工心臟。”
葉凡默默念出聲音。
女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目光深邃的說道：“你見過了，對嗎？在這龍國內？”
葉凡默不作聲。
女人再次平靜的說道：“那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制作的，能接受人的大腦信號傳輸，想來你也知道作用是什么。”
葉凡冷漠朝她望去，說道：“怎么，現在又要告訴我這些情報了？”
女人忽然飽含深情的凝視著他，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想要隱瞞你，只要你放我出去……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全都告訴你！”
她本就長得很美，此番這種哀求的表情更是讓人難以承受。
但對葉凡來說卻不過是一朵帶刺的鮮花。
他冷冷一笑，在女人的注視下將那小鐵棒收在身上，然后說道：“事到如今還在用這種方法？無論你說什么我也不會放你出來，你就一輩子留在這里吧，直到腐朽！”
話音落下，葉凡回頭向通道另一側走去。
“我一定會出去的……”
女人的聲音不斷從身后傳來，越來越用力，也越來越狠毒，方才的深情仿佛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這個叫做張南嫣的女人！我要折磨她，殺死她！！”
直到這一刻，葉凡的腳步才又是頓了頓，頭也不回，淡漠的說道：“你出不去的，就算你能，我也不會讓你碰她一根汗毛。”
葉凡消失在了視線盡頭，女人的目光卻越發狠毒，最后忽然瘋狂的大笑出聲。
……
對葉凡而言根本沒有必要同這個女人多交流，這個瘋子所說的話要么是瘋話，要么就是假話，他太了解這個女人了。
這邊的通道光線終于明亮了不少，一個渾身黑袍的少年早已等在前方。
“將軍。”
少年摘掉了兜帽，露出了一張清澈蒼白的臉龐。
葉凡點了點頭，深吸口氣，道：“怎么樣？”
行真也沒有猶豫，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然而聽完了這些之后的葉凡卻是神色冰冷。
自己離開沒多久果然是出了意外。
還好，他回到灰獄的第一時間就讓行真離開，暗中保護張南嫣，如今看來自己的做法還是正確的。
“聽他們的交談似乎是這樣的，那人手下的六個人沒有任何氣息，和將軍說的‘亡傀’特征一致。”
“……”葉凡目光深邃，“陳家的人莫非和操縱者有什么聯系？或者……”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但一切依舊未知。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在暗中出手幫了我。”
葉凡默默點頭，大概知道那暗中出手幫忙的人是誰。
“將軍，需要我回去繼續保護那位小姐嗎？”
葉凡深吸口氣，堅定了決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我親自去，你留下。”
“是。”
行真注視著葉凡離去。
數日前這位尊敬的大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灰獄，那還是行真認識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見到那副消沉的模樣。
回到這兒，他第一時間要行真離開暗中保護一個叫做張南嫣的女孩。
等葉凡的身影終于消失不見，行真才喃喃自語道：“過去了這么久，將軍也變了許多，如今竟會如此看重一個女人，真是不可思議…”
……
離開灰獄，離開地心監獄，葉凡早已站在了高樓樓頂。
陽光充足，空氣清新，他內心的一切不悅突然變得平淡了許多。
連日來他也同樣在自我反思，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此時他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她需要我！”
高樓上，他表情堅定，縱身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