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和那些操縱者一樣，完全不將人的性命當回事，而她那癡迷的樣子自己曾經也在行真身上見過。

漸漸的，周遭的空氣越發冷了，一呼一吸間甚至能感覺到有冰碴刺痛了喉嚨。

葉凡不由得向行真看去，后者此時的樣子前所未有。

在他的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神色依舊清冷，但一雙眼睛泛起了陣陣的殺意，渾身上下的勁氣不要命的釋放開來，腳下的石子路逐漸凝結一層寒霜。

看著那個瘋狂的女人，行真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若是當年沒有身旁之人的幫忙，恐怕自己也會變成那副德性！

“多說無用……”他用力深吸口氣，寒霜彌漫在他的衣襟、臉上，甚至將頭發完全覆蓋，乍一看去那一頭黑發仿佛轉變成了白發。

他凝視著那女人，目光中不曾有絲毫憐憫。

“你那丑陋的姿態，可憎亦可恨！你非我族類，甚至連人都不是，你只是個怪物，順從了骯臟的本能、拒絕了為人的資格，你已被這片大地拋棄！”

一句話，讓一旁的葉凡稍稍怔了一下，隨后他稍稍笑了下。

行真此時說出來的一句話，正是當年葉凡對他說過的。

也正是這一句話，喚醒了行真內心深處的信念，讓他從此與本能告別，成就了自我。

可眼前的女人，只是因為這一句話而感到惱火、瘋狂，卻沒有任何理智的反應。

被本能徹底驅使的后果是什么，行真、乃至葉凡都十分清楚。

當年，行真甚至不經意間釀成了一場災禍，眼前的女人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放任不管也遲早生變。況且，也不知眼前的女人這幅模樣持續了多長時間，這期間又到底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更讓葉凡有些在意的是這個女人與操縱者之間的關系，在李婉寧的暗號中有提到這個女人，后者是否與其交戰過？

這些答案就在眼前那個滿臉逐漸猙獰的女人身上。

在行真聲音落下之際，那個女人的神色已經大不一樣，越發的猙獰，眼睛甚至都擠在了一起，也不知為何她的獠牙異常嚇人，雙眼之中一片猩紅，要說身上有什么人的特征？只有那副身體還算保持著人樣。

那副姿態同樣讓葉凡有些熟悉。

“將軍！”行真突然認真地呼喚了他一聲。

葉凡深吸口氣，身上的勁氣同時旋轉升騰，默默點頭道：“我明白。”

話音落下，二人的身體幾乎是同步消失在原地！

仔細看去，他們分別迅速繞到了女人的左右兩側，等到了一定距離后，腳下同時瞬間爆發，將女人夾擊在了中間！

黑夜之中的他們只能看到一道道殘影，轉瞬之間，行真的速度稍微變快一些，他僅剩的一條手臂覆蓋著濃烈的寒霜，直接揮擊在了女人的臉上！

后者似乎毫無察覺，悶哼一聲身體已是倒飛而出。

這一刻，葉凡的速度也陡然加快，在女人身體被行真一拳打飛的同時已加快腳步繞到了她的后方，旋即甩出一腳！

嘭！

重重的一腳下去，能清楚聽到女人背部傳來的“咔嚓”聲，骨頭似乎已被打碎，身體再次應聲而飛。

這一次，又是行真轉瞬迎了上來，同時揮擊一拳！

咚——咚咚咚！

二人相互間的配合完美無缺，他們甚至沒有動用全力，反復的進攻、反復的配合，短短數秒之中，已經有數十下攻擊如雨點般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后者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連動一根手指頭的能力都做不到。

“咚咚咚！”

黑夜之下，他們的攻擊不斷落下，女人的身上也不斷發出“咔嚓咔嚓”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某一刻開始，聲音逐漸減弱，女人的身體從半空之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道黑色的殘影掠過，葉凡出現在了一盞路燈上方筆直站定。另一道白色的殘影旋即落在了另一側的不遠處。

前后不過十秒鐘，戰斗似乎已經結束了。

他們從兩側望著中央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后者身上不斷的流血，氣息微弱。

但奇異的是那血腥味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空氣中殘留的寒冷也開始不斷匯聚，葉凡二人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終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竟開始動了！

她就宛如一灘爛泥一般扭扭捏捏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上半身的骨頭幾乎已經全部碎掉，但整個人卻就是有力的支撐著身體，頑強的宛如蟑螂一般站了起來！

她的頭好似沒有任何支撐的向后仰去，兩只眼睛，一只眼球瞥向了左側的葉凡，另一只眼睛竟也同時瞥向了右側的行真！

人的眼睛可以那樣移動的嗎？

“嘎嘎嘎嘎！”

她嘴里一邊噴血一邊發出刺耳的笑聲，模樣狼狽而猙獰，當真宛如一只怪物。

葉凡眉頭稍稍動了動，另一側的行真神色也稍顯難看。

行真本就是隱族人，葉凡曾經也為了幫助行真深入了解過隱族人的特點，所以此時他們都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的女人早已徹底墮化！

也正因如此，才能有如此龐大的生命力。那生命力不是來源于自身，而是來源于她攝取過的人血，哪怕是當年行真引起了那番災禍也未能達到如此的地步。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到底是攝取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才能達到現今這幅模樣？

漸漸的，連葉凡眼中都逐漸開始泛著濃烈的火光，身上的氣勢也更是變得濃烈，活化的勁氣頃刻之間不斷壓縮，凝成了其周圍旋轉擴散的熱浪圈！

“行真！”可下一秒，葉凡卻突然失聲吶喊。

而后，中央的女人竟是無視了葉凡，轉而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向行真而去！

那速度快的嚇人，她幾乎是身體緊貼在地面上游走，宛如一條柔軟的毒蛇，在葉凡話音剛落的同時已來到了行真面前！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措手不及，行真的腳步飛速后退，寒氣在他周身快速匯聚！

但依舊晚了一步。

身形詭異的女人在來到他近前的那一刻突然抓住了他的身體，滿是鮮血和污垢的嘴唇突兀的印在了行真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