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甘心……”
……
“我不想就這樣死去……”
……
“我還有著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
“即便要死……”
“我也不能死在他的面前!”
突然,原本無力掙扎的張南嫣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只見她咬緊牙關,兩只手猛地抬起用力抓住了銀鈴的手!
“?!”
銀鈴甚至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前的女孩竟是硬生生的掰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頭!
然后——咔擦!
“啊!?。 ?
那根纖細的手指頭就這樣被她硬生生掰斷!
伴隨著銀鈴的慘叫,兩只手終于是下意識的松開,而張南嫣更是趁著這個間隙跑了出去!
她直接跑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面前,大口呼吸著,小臉蒼白卻又有力的凝視著銀鈴,用袖子用力擦掉口水和眼淚。
而銀鈴,她早已是臉色大變,情不自禁的后退一小步,捂住自己那歪下去的手指頭,同樣怒容滿面的凝視著張南嫣。
兩個女人都是大口喘息著互相盯著對方。
銀鈴也沒想到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張南嫣還有力氣抵抗。
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也終于展現出了那特別的一面。
但此時的張南嫣卻真的再也沒有力氣動一步了。
剛才雖然掙脫,但渾身上下的骨頭似乎都在嘎吱作響,隱隱傳來的疼痛讓她只能勉強蹲在葉凡身前。
“我大概明白為什么他這么在乎你了……”
銀鈴的聲音依舊森冷的很,她也不在管自己斷掉的手指頭,她本就是個大美人,若是讓外人看到這個美麗的女人斷掉的手指肯定會止不住的心疼。
但這個女人此時卻瘋癲的如一頭餓狼。
她咬牙切齒的盯著張南嫣,聲線甚至都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變得扭曲猙獰。
“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在葉凡面前狠狠的折磨你!我要卸掉你的四肢,我要掏空你的內臟!我一定要把你碎尸萬段??!”
那莫名的憎恨仿佛都因為那個男人,她那瘋癲的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
但張南嫣沒有任何懼怕,一動不動,但還能開口說話:“在車上……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
隨后她深吸口氣,再次說道:“我不知道你給我看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我也不想知道……不過,我絕對不會將葉凡交給你!”
那份從未有過的堅定之色讓她仿佛毫無畏懼,這種感覺奇妙極了,仿佛什么都不怕。
可這句話,顯然又一次激怒了銀鈴。
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鮮血溢出,張開了那“血盆大口”嘶吼道:“你去死吧!!!”
話音落,殺機現!
嗖!
可就在她準備做出動作的時候,一道破空聲驟然出現,空氣中仿佛有一道波浪砸在了二女中間的地上,隨即濺起了大片塵土,也阻礙了銀鈴的動作。
同時,一個身影也同一時間來到了她們中間。
二女從兩側同時向其望去,張南嫣神色緊張,因為不知道這突然的來人是敵人還是朋友。
而銀鈴此時依舊滿臉殺意。
灰塵在下一秒逐漸散去,一個男性悠揚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沒想到這和平的香城有一天也會出現變故?!?
當張南嫣聽到這聲音時頓時覺得有些熟悉。
灰塵徹底散去,一個面帶微笑的青年男性就這樣出現在了那里。
他衣衫工整,個頭高挑,臉上的笑容宛如一抹清風。
“你是…”張南嫣隱隱記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公良叢書。
青年稍稍扭頭,笑容不減,輕聲道:“這么一會我們又見面了,張南嫣小姐?!?
旋即將目光放在了前方猙獰的女人身上。
銀鈴身上殺意濃濃,面對突然的來人她竟也不后腿半步,目光甚至依舊狠狠的盯著張南嫣。
她也不說話,卻是從身上拿出了什么東西。
肉眼不可見,但公良叢書的目光卻頓時變得凝重,只是依舊笑容不減,道:“之前城里的爆炸就是你做的嗎?這位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亂來的好。這香城雖然不受人待見,但卻是文化根源之地,若是出現意外,邊域戰士即刻就能趕到,屆時可就麻煩了。”
銀鈴森冷的望著青年,聲音依舊嘶?。骸澳阍谕{我。”
公良叢書微微一笑,竟是點頭:“是的,我就是在威脅你?!?
“……”直到這一刻,銀鈴的動作才稍稍停了下來。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是練武者,實力不知如何,而她身上除了起爆絲線外就再沒有別的手段了,這東西還需要提前布置,身邊也沒有攜帶亡傀。
突然,她猛地將視線放在了昏迷不醒的葉凡身上,旋即有力的凝視著張南嫣,眼中的兇狠之色絲毫不減。
足足半晌她都沒有任何其他動作,最后才終于移開了視線,同時也轉過身去。
沒有多說一句話,這個女人就這樣沉默著離開了這里。
她的步伐不快不慢,卻是很快消失在視線盡頭。
……
不知為何,望著那個女人離開的背影,張南嫣的心頭卻是久久無法平靜,她總有一種以后不得不再次面對她的感覺。
“呼!”這松了口氣的聲音不是來自她的,而是來自公良叢書,他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回身朝著張南嫣苦笑一下,道:“張南嫣小姐,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卻是趕忙看向了葉凡,后者的臉色已不比剛才,身上的血流了一大片。
“你快看看!葉凡他……”
她從來沒見過葉凡傷成這樣,擔憂的同時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普通的女孩。
公良叢書微微一笑道:“放心,練武者沒那么容易死的,更何況還是他。”
……
天邊萬里無云,夕陽的光照火紅的驚心動魄,大地上的狼藉無人清理,總會有一日隨風消失。
她站在原野另一側,遙望著遠處的香城,目光奇異而又劇烈。
那扭斷的手指頭似乎已不在疼痛,她的眼底深處一片血紅。
“葉凡……”
輕聲呢喃,她嘴角突然溢出鮮血,血液染紅了半邊裙子,那原本白色的長裙頓時變得殷紅一片,猙獰的宛如煉獄中的血河。
“也許我的確欺騙了你……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你的強大、你的一切,都只能屬于我!”
這一刻,她許下了誓言,用鮮血澆灌而成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