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如玉咬了咬牙，她這好兒子是了解她的，慣會用她所說的話來堵她，叫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能阻止自己的兒子懲戒這些男人，如若不然，自己豈不是也成了同這些男人合謀之人了？”
萬如玉雖遇事急躁，卻絕對不是一個蠢貨。
這么明顯偏頗外人的事情，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再有，這些男人膽敢冒犯皇權，本來就應該死。
再到趙茗冉，她如今已經被嚇得半死了。
難說蕭肆在眾人面前殺人是不是為了震懾她。
“趙茗冉，你居心叵測，實則暗藏殺心，可知罪？”
“王爺，這，這都是誤會，這些男人們強迫我的，我……”
趙茗冉著急為自己辯解的時候，洛明珠突然撲哧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
“你這人也真是奇怪，你管天管地，難道還管我笑不笑？”
蕭肆沒有任何容忍她的征兆，她也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萬如玉的身上。
“母妃，您一直是信賴喜歡我的，這一次也一定要幫幫我才是。”
萬如玉抿唇，說到底還是顧念了有個趙茗冉這樣的幫手不容易，再者，也因為她是她的母親親手交給她的。
如今若是死了，不管趙茗冉是不是活該，到了秦舒那邊，到底會覺得，是她沒有能力保護趙茗冉，到底是關乎她面子的大事。
再有，她也不想看見洛明珠如此得意。
“不管怎么說，這事兒不能只聽兩邊人的說法，我想茗冉一個姑娘家，又怎么可能會找人來侮辱自己？我王府也不是法外之地，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說真的，洛明珠多少還是有些羨慕趙茗冉的，縱然她什么都不用說，縱然她捅下這么大的簍子，萬如玉還是愿意幫她料理身后之事。
雖然這里頭有自己的原因也比較大，但這種無條件的支持，還是讓洛明珠有些心酸。
按道理來說，她和萬如玉之間本沒有什么利益糾葛，也應該像她和趙茗冉之間一樣才對。
可惜，天不從人愿。
既然不是她洛明珠的問題，那么她也不想多考慮這些問題。
畢竟婆媳，母子之間的關系，那是要雙方互相維持的，她一方熱絡也是毫無用處的。
以往，別的事情上，蕭肆都會給萬如玉一個面子。
但是這件事上，他的態度格外堅定。
“不可能，她既然存了害人的心思，那她現在所遭受的一切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頓了頓，他語氣冰冷的說道：“她應該慶幸，是她自己遭受了這些，如果是別人，她今日必死無疑。”
這么說，意思也很明確。
萬如玉松了一口氣，“這么說，你是不打算殺了她了？”
蕭肆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此事不能由我決定，而是要由小珠兒來定。”
眾人的視線一股腦兒全都放在了洛明珠的身上。
萬如玉嘴角莫名揚起了一抹微笑，大概是覺得自己開口求情，洛明珠若是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就絕對不會反駁她。
只可惜，洛明珠可沒有半點這樣的想法。
“母妃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她也是受害者，可她與人通奸也是事實，所以說，為了王府的名聲，只能將她發賣，以儆效尤。”
“你，你和她同為女子，怎么這么狠的心腸啊？！”
萬如玉這個時候倒是覺得洛明珠行事過狠了，合著在別人身上的事兒是狠，在她身上就是理所當然了？
“母妃的意思是，將她送去青樓？”
“你，你……”
洛明珠就是故意這么說的，蕭肆也沒打算開口幫萬如玉說話，她一陣怒火攻心，竟然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尋輕連忙將人扶住。
“尋姑姑，母妃累了，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尋輕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早已看了出來，王爺是和王妃站在統一戰線的，在這場交鋒之中，她家娘娘已經輸了。
趙茗冉也被常司的人給帶走了。
回府之后，蕭肆在新庭院這邊呆了許久。
洛明珠就躺在窗前的床榻之下，溫煦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洛明珠的周身，如同給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層光暈。
她不像往日那樣話多，目光徑直落在窗外那株盛開的海棠花之上，白馬寺一行雖然有驚無險，也沒對她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傷，但這件事在她這兒，還不算徹底落幕。
當時她氣在心頭，還真是沒有細想，這件事從里到外所透露的一股不對勁的氣息。
從趙茗冉半個多月前在新庭院門前守著開始，她們怕是就開始設計這次白馬寺之難了，可萬如玉那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全盤都知曉的樣子，更像是被趙茗冉所利用，無奈給她“擦屁股”。
那些天里，趙茗冉并沒有外出過一次，那她也就不可能和白馬寺的住持扯上什么關系。
至于她身邊的那些人，在殷司嚴密的監視下，更是找不到能接觸外界的漏洞，真相到底為何，似乎并非表面這樣簡單。
所以，洛明珠認定，此事應該并非趙茗冉一力為之，在她的身后，除卻萬如玉這個能幫到她的人，應該還有更加隱蔽的幕后真兇。
洛明珠有預感，如果這個幕后黑手不揪出來的話，那日后一定還有更多數之不盡的麻煩等著自己。
身側的軟榻突然往下陷落了一塊，陰影籠罩了下來，洛明珠剛轉過頭，蕭肆纖細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就已經輕撫在她緊皺的眉頭之上了，溫潤的指尖輕觸，讓洛明珠在瞬間便清醒了過來。
“在想什么？怎么這樣不高興？”
“我在想，這件事應該只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
蕭肆贊同的點了點頭，“需要我幫忙么？”
洛明珠思索片刻，然后輕聲說道：“別的都不需要幫忙，只需要把常司借我用用就是了。”
“你是我的妻子，他們是我的人，自然也是你的人，你讓他們幫你做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算是我給你幫忙。”
洛明珠抱著他的手臂微微搖晃了一下，“我就知道阿肆對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