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壹篇：承諾

我站在廢棄醫院門口，看著手機上秦宇發來的最后一條消息：“我在老地方等你，一定要來?！?

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聯系我。三年前的那個雨夜，他在這家醫院值夜班時突然失蹤，警方搜尋無果，最終宣告死亡。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醫院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秦宇？“我輕聲呼喚，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突然，我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轉身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盡頭。是秦宇，他還穿著那件白大褂，只是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來了。“他微笑著說，聲音有些飄忽。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這三年你去哪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向我伸出手：“跟我來，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他的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聲音。我們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手術室前。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他轉過頭，眼神空洞，“你說過，無論發生什么，都會陪在我身邊。“

我點點頭，心里卻涌起一股不安。三年前，我們確實有過這樣的約定。那時他剛成為實習醫生，經常值夜班。我答應過他，無論多晚都會來接他下班。

“進去吧。“他推開手術室的門。

我走進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手術臺上躺著一具尸體，正是秦宇。他的胸口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撕開的。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顫抖著問。

秦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急診。病人是個孕婦，大出血。我答應過要救她，可是......“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扭曲：“可是我沒能救活她。她死了，孩子也死了。我違背了承諾，所以......“

我猛地轉身，發現秦宇的臉開始腐爛，眼珠從眼眶里掉出來：“所以我必須完成另一個承諾。你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對吧？“

我想逃跑，但手術室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秦宇腐爛的身體向我逼近，我聞到一股濃重的腐臭味。

“不，不要......“我拼命后退，直到背抵在墻上。

秦宇的手已經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突然亮了。

刺眼的白光中，我看到手術臺上秦宇的尸體坐了起來。他的胸口還在流血，但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

“來吧，完成我們的承諾......“兩個秦宇同時說道，聲音重疊在一起，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我尖叫一聲，抓起手術臺上的手術刀，朝最近的秦宇刺去。刀尖刺入他的身體，卻沒有流血，而是冒出一股黑煙。

“你逃不掉的......“秦宇的聲音在手術室里回蕩，“你答應過的......“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那天我確實來接他了，但在醫院門口，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前男友，他說想見我一面。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去見前男友，而沒有等秦宇下班。

“對不起......“我癱坐在地上，“那天是我違背了承諾......“

秦宇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手術室里只剩下我和那具尸體。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我看到尸體的胸口有一張紙條。

我顫抖著拿起紙條，上面寫著：“承諾就是承諾，違背的代價就是永遠留在這里......“

突然，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等我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躺在手術臺上。秦宇穿著白大褂站在我面前，手里拿著手術刀。

“這次，換我來完成承諾了......“他微笑著說，刀尖閃著寒光。

我想掙扎，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手術刀劃開我的皮膚時，我聽到秦宇輕聲說：“永遠在一起，這就是我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