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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寰蝕骨

分鏡一:星髓囚牢(夜闌線)

晶化的手指插入巖縫時,夜闌意識到自己的靈識正在溶解。墜落歸墟的過程持續了七天七夜,某種超越時間的法則正在重塑他的記憶晶格。

陰極玄水漫過腳踝,三十三盞尸油燈突然自燃。火光映出巖壁上的浮雕:三百年前曾有夜氏先祖被困于此,那人指甲在玄武巖上刻下的求援密文,用的竟是后世才出現的金石體。

“兩儀顛倒的裂隙么...“

夜闌撕下衣擺布條纏住滲血的額角,玄璣塔碎片在袋中跳動著,其中一片已融入他的膻中穴。炁海深處暗流涌動,祖父當年打入的封印金針陸續崩斷,先天道胎正將三魂七魄逐步校準成星圖排列。

青銅鏈突然震顫,巖窟深處傳來嗩吶聲。八具星官俑抬著欞柩踏波而來,他們胸口都刻著七玄秘宗的斷掌徽記。夜闌注意到柩床上堆積的不是紙錢,而是染血的星脈髓片——正是夜家法器傳承的原材料。

“恭請公子觀禮。“為首的陶俑下頜開合,噴出帶有月桂味的磷火。

驟雨般的算珠聲在顱腔炸響,夜闌眼前浮現陌生畫面:二十年前某個雪夜,父輩們將襁褓中的嬰兒沉入鑄劍池。那嬰兒左臂星芒璀璨,與自己此刻晶體化的部位完全重合。

分鏡二:吞憶沼澤(夜暝線)

骨劍刺穿第九具腐尸時,夜暝終于確認這處沼澤的恐怖規則——每個被他斬殺的生物,都會轉換成對應量的虛假記憶涌入識海。

腳下苔蘚突然翻涌,數十條人面藤纏住他的腳踝,這些長著祖母容貌的妖植正用方言講述童年往事。夜暝揮劍的手停滯了半息,就這剎那分神,鬼種已在丹田凝成毒牙。

“休想!“

他并指點在氣海穴,催動被封印的道門禁術。炁脈倒行的劇痛中,鬼種表面浮現八千蠅頭小楷,竟是七玄秘宗百年前的會議紀要。其中關于“活祭品最優解“的章節,赫然記錄著夜氏兄弟的生辰八字。

腐肉漩渦下升起石碑,碑文記載著完全相悖的族史:夜家每年中元節向幽冥界獻祭的,不是牲畜而是嫡子。當碑文侵蝕到第七行時,夜暝右手突然升起不滅黑焰——這分明是祖父棺槨底部的禁錮咒。

沼澤深處亮起引魂燈,戴儺面的孩童端坐枯骨王座。在他身后,夜暝看到雙目被星砂灌滿的自己正操縱玄璣塔,塔尖穿透了兄長的咽喉。

“真假何妨?“孩童的嗓音混合著九重回音,“不過借冥河倒影演算命軌罷了。“

分鏡三:破鏡悖論

夜闌在葬儀隊列中發現了自己的牌位。

紫檀靈位表面結滿血晶,死亡日期標注的竟是三十年前。當他觸碰到靈位的瞬間,整支送葬隊伍突然停滯,星官俑的眼珠同時轉向巖洞頂部的星髓繭。

繭殼破碎的聲音如同琉璃相擊,走出的女子與玄璣塔第七層壁畫上的搖光星使分毫不差。她指尖涌動的星辰之力灼穿了夜闌的護體真氣,卻在觸及道胎封印時驟然潰散。

“原來如此...“女子開裂的唇角淌下銀沙,“夜家竟藏起了最關鍵的陣眼...“

巖壁突然透出千具金棺虛影,那些纏繞棺木的鎖鏈與夜闌體內的封印金針產生共鳴。他嘔出發光的骨髓,在劇痛中明悟到可怖真相——每道針印都在抽取歷代先祖的殘魄,用以鞏固某種上古禁制。

與此同時,千里外的夜暝劈開第八十一道幻象。鬼種在他肝經位置凝結成星軌羅盤,指針直指南方某處泉眼。泉底沉著的青銅匣內存放著預言玉簡,首行甲骨文寫著:“雙生子必死其壹。“

分鏡四:逆命共振

當夜暝的鬼種吞噬第三具巫蠱傀儡時,圖騰柱林中央的祭壇突然升起星光。他望著光柱中浮動的十二元辰印,突然想起兄長教導歷法時的某個異常:夜闌總是刻意繞開閏月星變的話題。

血祭匕首割破掌心時,泉眼倒映的畫面驟然清晰。他看見身披星砂的夜闌在破碎的渾天儀前掐訣,黃道帶上的畢宿五迸發出妖異紫光。某種超越時空的共振在此刻達成,兄弟倆的痛呼聲在幽寰界穹頂碰撞出雷暴。

“屏息!“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句當年修習閉氣訣的口令,兩人本能地作出相同反應。虛空在彼此刻骨的默契中撕裂通路,夜暝的魘紋劍與夜闌的破軍戟首次相交,迸發的能量沖散了方圓十里的幽冥瘴氣。

但重逢不過彈指,時空亂流再度席卷而來。分離前剎那,夜闌用口型傳遞了關鍵信息。夜暝在急速下墜中反復解析,兄長最后的唇語分明是:“守護者才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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