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棺槨在水面緩緩立起,林墨的佩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棺蓋上北斗七星的凹槽正與紅衣女子臂上胎記完美契合,潭底血絲竟在空中交織成師父年輕時的面容。
“這不是幻象?!傲帜談Φ氖智嘟畋┢?,“是劍氣留影。“
血色人影抬手輕點,寒潭霎時冰封。無數冰晶折射出當年場景:年輕時的師父抱著青銅棺躍入寒潭,七位黑衣人正在岸邊結陣,他們腕間銀鈴索的紋樣竟與白衣人如出一轍。
“原來師父才是七絕谷守墓人...“紅衣女子突然悶哼,胎記處鉆出半截晶瑩蠱蟲。冰面下的血絲突然暴起,將二人拽入潭底漩渦。
等林墨恢復意識時,已身處青銅甬道。壁上長明燈照出密密麻麻的劍痕,正是各派失傳絕學。最深處石室中央懸浮著水晶棺,棺中少年竟與林墨容貌別無二致。
“這是七絕谷初代谷主的返魂術?!吧n老聲音自暗處傳來,佝僂老者提著骨燈現身,“每百年便用至親血脈溫養蠱王,保肉身不腐?!?
林墨劍鋒直指老者咽喉:“你是何人?“
“老朽守了這地宮六十年。“老者掀開兜帽,右臉赫然是師父的胎記,“你懷中那封信,本是我寫給師弟的絕筆書?!?
水晶棺突然炸裂,少年尸身化作飛灰。地磚浮現二十八宿星圖,紅衣女子臂上蠱蟲發出尖銳嘶鳴。星圖開始順時針旋轉,整座地宮竟跟著移動起來。
“快走!“老者擲出骨燈,“星圖每轉一刻,地宮便下沉三丈!“
林墨拽著紅衣女子在移位的甬道中狂奔。身后傳來巨石墜落的轟鳴,前方卻出現青銅巨門,門上饕餮紋正隨著星圖轉動改變方位。紅衣女子突然將殘玉按入饕餮左眼,門縫中滲出濃稠血霧。
血霧中浮現師父的虛影,說出令林墨毛骨悚然的話:“墨兒,你本就是為復活蠱王而生的容器。“
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涌入腦海:五歲時師父帶他觀星,實際是在丈量他周身穴位;十二歲那場重病后,他再也不能在月圓之夜佩劍;還有三個月前師父臨終時,喂他喝下的那碗藥...
“小心!“紅衣女子紅綾卷住襲來的青銅鏈。血霧凝聚成七具骷髏,擺出的竟是七絕谷失傳的“天罡北斗陣“。林墨劍招突變,使出的不再是流云劍法,而是墻上那些各派失傳絕學。
老者突然大笑:“果然!你在水晶棺前已得初代谷主傳承!“
青銅門轟然開啟的剎那,林墨看見門后是萬丈深淵。數以千計的青銅棺槨懸在鐵索上,棺蓋皆刻血手印。最近那具棺材突然晃動,傳出嬰兒啼哭——正是二十年前畫面中的青銅棺!
紅衣女子突然捂住胸口,胎記化作蠱蟲破體而出。那蠱蟲生著人臉,眉眼間分明是七絕谷主的相貌。深淵下方傳來心跳聲,每一聲都讓懸棺下沉一寸。
“這才是真正的蠱王...“老者跪地叩拜,“谷主用萬人血祭保住的不是肉身,是這縷能奪舍重生的殘魂!“
林墨的劍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劍身浮現血色銘文。他忽然明白師父為何總在深夜擦拭劍鞘——那是在壓制劍中封印的煞氣。深淵中升起血月,照出他瞳孔中游動的金線,那是初代谷主覺醒的標志。
紅衣女子突然將匕首刺入自己心口,以血為引畫出血符:“快走!我的血脈能暫時...“
話音未落,青銅棺蓋猛然掀飛。渾身纏滿咒文的嬰兒飄浮空中,睜開的雙眼里跳動著青色火焰。林墨佩劍脫手飛出,劍尖直指嬰兒眉心——這一劍刺出的,竟是師父最擅長的“聽雨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