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董事暗流

林默的皮鞋在鈦合金地板上敲出空洞回響。88層環形走廊的曲面玻璃外，暴雨中的東海市像浸泡在汞溶液里的微縮模型。他握緊磁卡的手指微微發顫，卡面殘留的血漬在虹膜認證時泛起磷光。

“身份核驗通過，候補董事林默?！?

機械女聲未落，十二道全息投影突然在環形會議廳亮起。穿唐裝的老者從實體化光幕中走出，他手中的紫砂壺飄出帶著金屬光澤的茶霧：“令尊坐這把椅子時，最喜歡俯瞰黃浦江的渡輪?！?

林默的鑒真瞳自動解析沉香木椅——扶手上的包漿里嵌著父親指紋，靠背夾層藏著微型骨灰甕，甕底刻著1993.02.15的日期。當他落座時，座椅突然伸出神經接駁線刺入后頸，視網膜炸開無數監控畫面。

“歡迎體驗董事特權?！袄险咿D動翡翠扳指，四周玻璃幕墻褪去偽裝。林默看見墻體內部蠕動的生物組織，那些鑲嵌在仿生血管中的骷髏戒指正吞吐著數據流。最駭人的是頭頂天花板——整面都是浸泡在營養液中的巨型大腦，溝壑間游動著半機械化的蠱蟲。

“這是首任董事長的饋贈?！袄险咭ㄆ鸩铚珴苍跁h桌上，紅木紋路突然活化成東亞地圖，“他老人家在1993年就將意識上傳到...“

話音未落，蘇清雪推門而入。她今天的珍珠項鏈特意加長，剛好遮住頸側新生的逆鱗。當她的高跟鞋踩過某塊地磚時，林默的鑒真瞳捕捉到地下蜂巢的立體投影——三百米深處，無數克隆體正在培養艙中同步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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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數據深井

電梯降落到-88層用了整整三分鐘。隨著氣壓變化，林默右眼的石化層開始剝落。蘇清雪刷開三重鉭合金門時，他聽見地核深處傳來嬰兒啼哭般的機械嗡鳴。

眼前是直徑千米的球形空間，中央懸浮著由骷髏戒指拼接成的數據核心。無數發光纜線從穹頂垂下，每根都鏈接著浸泡在綠色溶液中的大腦。最詭異的是地面——液態金屬形成的鏡面倒映著不同時空的戰爭場面。

“這才是九霄的真相。“蘇清雪彈指激活控制臺，太平洋板塊的全息投影突然爆出紅斑，“東京的文明熵值今早突破臨界點?！?

林默的鑒真瞳突然不受控制地掃描紐約坐標，畫面中自由女神像正在被肉瘤狀生物吞噬。當他觸碰柏林坐標時，蘇清雪突然抓住他手腕：“別看！“但警告來得太遲——2025年7月16日的柏林國會大廈廢墟上，白薇薇正站在由人骨堆砌的王座前微笑。

【文明熵值異常源定位完成】

【執行清除程序倒計時：167:59:59】

警報聲響徹數據深井，蘇清雪的龍鱗刺破襯衫。她扯斷三根纜線插入自己脊椎，強行終止清除協議：“你觸發了她埋的暗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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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年會展廳

周年宴會在888層天空花園舉辦。當林默解開西裝第二顆紐扣時，藏在襯里的銀針微微發燙——這些用苗疆蠱蟲毒腺煉制的暗器，正在與宴會廳的超聲波產生共振。

“林先生對鰻魚凍過敏？“穿高定旗袍的女人遞來香檳，她耳垂上的珍珠實為微型腦波控制器。林默接過酒杯的瞬間，鑒真瞳看穿她隆起的腹部——那里寄生著章魚狀的機械蠱蟲，觸須已纏繞住所有臟器。

燈光驟暗的剎那，全息煙花在穹頂炸開。白薇薇的虛影踏著光粒子登場，她手中的骷髏戒指變成電子琴鍵。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侍應生托盤里的魚子醬突然爆開，鉆出數百只帶人臉花紋的蠱蟲。

“驚喜嗎？“白薇薇的JK裙化作數據流纏繞住主燈，“這才是真正的諸神黃昏前奏曲！“

林默撞翻香檳塔沖向配電室，蘇清雪卻在舞池中央撕開晚禮服。她背后的龍翼割裂水晶吊燈，飛濺的碎片在半空凝成防御矩陣。當龍息噴向控制臺時，林默看見她尾椎骨處新裝的生物接口——正是蜂巢克隆體的神經插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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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蜂巢深淵

通風管道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林默跟著蘇清雪在管道中爬行，龍鱗刮擦金屬的聲響掩蓋了追兵的腳步。當他們在-188層破管而出時，眼前的景象讓林默窒息——數以萬計的圓柱形培養艙呈螺旋狀排列，每個艙體內都漂浮著他與白薇薇的克隆體。

“0927號是關鍵。“蘇清雪的龍爪刺入控制臺，鮮血激活了備用電源。林默突然發現所有克隆體的右眼都在同步轉動，瞳孔里閃爍著鑒真瞳的數據流。

警報紅光中，蘇清雪扯開左胸皮膚，露出鑲嵌在肋骨間的青銅鑰匙：“讀取她的記憶，快！“林默將鑰匙插入0927號培養艙時，艙蓋突然爆裂，克隆體的手掌直接貫穿他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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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記憶溯流

劇痛讓林默的意識墜入記憶洪流。2003年的九霄實驗室在眼前重構，他通過白薇薇視角看到驚人真相：林父抱走的嬰兒后頸有鳳凰胎記，培養艙里的0927號正被注入蚩尤血。當警報響起時，白薇薇看見蘇清雪的母親在監控室微笑——她腕間的玉鐲正在滴血。

“雙重克隆...“現任董事長的全息影像突然切入記憶，“你才是原初容器?！?

記憶庫最深處藏著禁忌畫面：1993年2月15日的產房里，接生醫生全部戴著骷髏戒指。產婦突然量子化消失，只留下啼哭的嬰兒與染血的昆侖鏡碎片。當鏡頭拉近時，林默看清嬰兒瞳孔中的倒影——二十歲的自己正抱著蘇清雪躍入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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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叛逃時刻

蜂巢的自毀程序啟動倒計時，蘇清雪完全龍化撞開逃生通道。林默拖著被0927號克隆體咬傷的右腿爬行，身后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當他們沖進緊急電梯時，追兵射出的骨刺釘入蘇清雪龍翼。

“去外灘...“龍化的聲帶震動空氣，“找楊教授...逆轉錄...“話音未落，電梯纜繩斷裂。在自由落體的失重中，林默看見蘇清雪撕下逆鱗貼在他心口，鱗片上的古文字突然發光：“1993.02.15 09:27“。

電梯墜入緩沖氣墊的瞬間，通風口躍入穿JK制服的身影。白薇薇舔著棒棒糖，將懷表貼在林默流血的右眼：“該補全時間環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