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也能修煉？？”

“不錯。”

見藥老信誓旦旦的點頭，蕭炎心中卻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在這斗氣大陸，靈魂可是天生的，從來沒有什么功法能單獨修煉靈魂，即便是天階功法，也不可能！這可是斗氣大陸的常識。

似是看出蕭炎眼中的懷疑，藥老無奈的搖了搖頭：“別拿你的淺薄常識來挑戰為師的權威。”

嘿，這老頭還裝上了。

不過蕭炎可不敢說出來，只得附和兩句老師真厲害。

“嗯...”

略作沉吟，藥老的眉目間還是有些許猶豫之色。

就蕭炎如今的年紀來說，接觸靈魂修煉還為時尚早，奈何比起一般人，蕭炎的靈魂的確要強上不少。

更何況，年紀越小，對學習的悟性也越高，再加上...

“姑且問一句，”藥老捋了捋胡須，似笑非笑道：“你對你那位未婚妻，感覺如何？”

“感覺挺好的，怎么？”蕭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整的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的那位表妹呢？”

“額，也...也挺好的，嘿嘿。”蕭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然而，藥老聽完后倒是沒有如蕭炎想象般調侃，反而微微思索起來。

片刻之后，似乎是終于拿定了主意，老人緩緩閉目，旋即睜開，眼神如炬地盯著蕭炎，語氣難得一見的嚴肅道：

“若是三年之前，我絕不會說出此話，但如今你的心性與承受能力，已遠超同齡人，所以，我決定講予你。”

蕭炎聞言，立刻正襟危坐。

藥老微微點頭，沉聲道：

“斗氣修煉分十境，境分九星，從斗者到斗帝，每一境的提升，都是漫長且艱辛的旅途；你所生活的烏坦城中，能到大斗師，便是難能可見，可烏坦城在這茫茫大陸之上，卻只能算作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至于那大斗師，在一些帝國之中，可能連看門的護院都不要。你，能理解嗎？”

聽著這似乎有些危言聳聽的說法，蕭炎低頭陷入了沉思。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些，恐怕只會嗤之以鼻，但蕭炎作為穿越者，卻知道此話恐怕半點不假，因為前世的他，便經歷過類似的體驗。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碩士、博士...

在偏遠的鄉村，能有小學學歷，就算認字了，已經是十分難得，若是能上過中學，便是村里的文化人，甚至能去村中的學校教書。

要是考上了大學，甭管一本二本，那可就是村中的狀元了，逢年過節親戚拜訪都會豎個大拇指，父母走街串巷，臉上也倍兒有面子。

可到了那些一二線的大城市，這大學學歷仿佛便不值錢了一般，一抓一大把，連保安都要求高中學歷。

學歷是如此，這斗氣境界，不也是如此？

斗技功法有天地玄黃四階，可家族中卻連玄階都極其罕見，更遑論那傳說之中的天階。

而大斗師，也不過是第三個境界而已...烏坦城、不，加瑪帝國之外的天地，定然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為廣闊！

看著蕭炎的神色在一系列的變化之后逐漸趨于平靜，藥老心中也悄然松了口氣。

畢竟，將這長篇大論說給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稍有不慎，便可能讓他對那漫長的修煉之途望而卻步。

“我知道，老師擔心我因此妄自菲薄，失去修煉的動力，抑或是會好高騖遠，急功近利；”

蕭炎微微一頓，接著臉上揚起一股自信的笑容：“但我也明白，成事之法，唯有腳踏實地，按部就班，斗氣修煉，亦是如此。”

藥老欣慰的點了點頭，眼中也是掠過一抹難得的贊賞之色，旋即，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去吧，把你那未婚妻喚來。”

“叫納蘭小姐？”

“嗯，今天這一課，沒她不行，快去吧。”

——

————“所以，大概事情就是這樣。”蕭炎對著身旁的少女解釋道。

“原來如此，既然是藥老先生的意思，又是對蕭炎先生有益，那便無妨。”

納蘭嫣然乖巧的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跟在蕭炎身側。

靈魂修煉，這個意外的變數讓納蘭嫣然心中微微一喜。

雖然她得知了自己靈魂力量異常強大，但是苦于不知如何使用，原本是打算暫時擱置不管的，現如今卻沒想到能有這樣的機會。

...

回到房間后，蕭炎隨手將門窗緊閉，又搬了幾張椅子抵住門口。

雖然明知蕭炎這是為了防止外人闖入打擾，但是納蘭嫣然的小心臟卻撲通撲通的緊跳了兩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房間內分外昏暗，而對方...還是自己的未婚夫...

“咳咳，老師？”

蕭炎的干咳聲引得納蘭嫣然一驚，好在是藥塵似乎沒有什么調侃兩人的想法，應聲從戒指中飄然而出。

“嗯，小女娃娃，我們又見面了。”沖著納蘭嫣然微微一笑，藥塵和善道。

納蘭嫣然回過神來，連忙對著半空中的虛影行了一禮，恭敬道：“嫣然見過藥老先生。”

藥塵輕輕頷首：“事情原委，想必我那徒兒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接下來，便直入主題吧，納蘭嫣然小姐。”

納蘭嫣然柔聲道：“藥老先生是蕭炎先生的老師，直接叫我納蘭姑娘便好了。”

藥塵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蒼老的聲音也是變得柔和了許多：

“靈魂境界，分為凡、靈、天、帝四境，斗氣大陸之上，可以說超過九成的人都停留在凡境。”

“與斗氣修煉不同，靈魂修煉可以說是玄而又玄，即便是高品階的煉藥師，也鮮有人知曉修煉之法，而若是沒有這修煉之法，則幾乎便沒有其他方法能提升靈魂境界了。”

“靈魂境界雖然提升不易，但若是將之修煉到一定境界——”

藥塵話音一頓，隨即袖袍輕揮，一張足有十寸厚的精鐵板憑空出現，懸于身前，接著他抬指輕彈，兩道微不可察的靈魂針刺飛出，眨眼之間便毫無聲息的穿過了鐵板。

就在蕭炎和納蘭嫣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塊鐵板之上，正欲尋找細小的針孔時。

“轟！”的一聲。

厚重的鐵板瞬間爆開，在兩人震驚的注視中化為齏粉，灑落一地。

“——便可以有如此威能，可以說是類似斗氣，卻又高于斗氣。”

納蘭嫣然還算鎮定一些，前世姑且見過他人施展靈魂之力；蕭炎卻已是驚得合不攏嘴了，他雖然還未學習過斗技，但也曾見過自己的兩位兄長施展斗技，何時有如此效果？

“不僅如此，熟練使用靈魂之力不僅能與人爭斗，還有諸多妙處，日后你們自可體會到。”

話鋒一轉，藥塵望向納蘭嫣然，微微一嘆，語氣中帶了幾分歉意：

“至于為何要讓納蘭姑娘一同修煉，這其中，也有我的一點私心，蕭炎的靈魂之力比同齡人要多上近一倍，斗氣修為卻只有四段不到，若是直接修煉，稍有不慎就可能因為肉體強度不夠而對脈絡造成傷害。”

“因此，便需要一股純凈的靈魂之力加以調和，而納蘭姑娘體內的靈魂之力雖然有主，卻極少使用，對外界的調用也不會有太大的抗拒，所以便是調和的最佳之選了。”

蕭炎這才有些恍然，目光下意識投向納蘭嫣然，不過他已經想好了，修煉之事不急于一朝一夕，如果納蘭嫣然不愿意，自己絕不強求。

然而，納蘭嫣然聽完之后，面色依舊溫婉平和，輕聲道：“只要能幫上蕭炎先生就好，嫣然并不介意，此番便勞煩藥老先生了。”

話音剛落，她微微側目，對著蕭炎淺淺一笑。

少女眼中的溫柔和信任，引得蕭炎胸口一陣悸動，口中感激之詞正欲涌出，未料藥老直接丟出一句勁爆發言——

“好了好了，卿卿我我便等到修煉結束吧，你們倆趕緊上床。”

“啥？？”

“什么？？”

兩人異口同聲驚呼，齊齊看向藥塵，滿臉錯愕。

藥老撇了撇嘴，沒好氣的揮手道：“想什么呢，我是讓你們坐到床上，互相背對，準備開始修煉了。”

語氣雖帶這些嫌棄，但那雙老眼之中卻透著幾分戲謔。

“哦...”

納蘭嫣然和蕭炎對視一眼，臉色都是微微泛紅，短暫的沉默了片刻后，前者還是率先走向了床鋪。

屈膝坐上床沿，納蘭嫣然低垂眼眸，微微彎身，纖白的指尖輕勾靴口，將之緩緩褪下，纖細的足踝自鞋口滑出，又微微側身，白皙的小腿在云色的裙擺間若隱若現。

雙腿勾起，緩緩滑過蕭炎平時蓋著的被褥，接著又收回裙下，盤腿坐好。

蕭炎怔怔看著，喉嚨一緊，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察覺到蕭炎的目光，納蘭嫣然臉上的緋色更甚，羞澀的拍了拍身下的被子，低聲催促道：“快上來呀。”

說完，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這舉動的歧義，頓時更覺羞窘，急忙別開臉去，不敢再看蕭炎一眼。

“咕嚕”

再次咽下一口吐沫，蕭炎又是深吸一口氣，而后帶著那紅的發燙的雙頰躡手躡腳的爬上了床鋪，背對著納蘭嫣然坐下。

床鋪不過一米來寬，兩人盤腿而坐，顯得格外局促，所以此刻，他們背對背的同時，依舊刻意保持著些許距離。

“近一點兒。”藥老的聲音傳來。

二人身形皆是一顫，隨后各自微微向對方挪動了些。

“再近一點兒。”藥老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耐。

兩人僵了僵，又硬著頭皮靠近些許。

納蘭嫣然輕輕偏過頭，余光瞥見兩人的衣袍幾乎相貼，已經能夠清晰感受到了蕭炎那寬廣的后背傳來的絲絲溫度，心跳頓時紊亂了幾分。

“要背靠背，貼上才行。”

藥老話音剛落，竟未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大手一揮，一條靈魂繩索飛出，瞬間纏上兩人腰間，猛地將他們拉向彼此。

“呀！”

“嘶——”

猝不及防的貼合，少女一聲驚呼，少年倒吸一口涼氣。

熾熱的體溫交融，彼此的心跳更是透過衣衫清晰可感。

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縈繞而來，再加上后背傳來的柔軟，蕭炎只感覺渾身血液逆流，沖向某個部位，頓時大叫不好，連忙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把這輩子連帶上輩子的傷心事兒都想了一遍。

然而納蘭嫣然此時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她前世三十余年也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更別提和男生肌膚相親了，此刻更是雙頰通紅，氣息急促。

就在兩人體溫不斷升高之時——

“閉目，沉神，收斂斗氣，意守丹田！”

忽然，藥老的聲音如同古寺鐘鳴般在兩人的腦海中轟然響起，震得雙方心神一顫，似乎一瞬之間便蕩清了所有雜念。

待得兩人氣息平復后，藥老的目光帶上一絲凝重，兩只布滿皺紋的蒼老手掌自袖中伸出，隨后緩緩合十，一股浩瀚的靈魂之力從藥塵體內噴涌而出，在空中扭曲變換，最后化作一口巨鐘將床鋪之上的兩人籠罩。

接著，藥老雙手微動，迅速變化出一串印結，引得納蘭嫣然微微一顫，身上竟是泛出一層乳白色的微光。

見納蘭嫣然的靈魂之力被引出，藥老也是不敢怠慢，伸手一招，那乳白色的靈魂之力瞬間溢流而出，隨后從兩人肌膚接觸的地方，向著蕭炎的身體攀繞而上。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乳白色的微光便已覆蓋到蕭炎全身，此時的兩人，就猶如被一塊玉繭包裹住了一般。

藥老目光微凝，緩慢的將納蘭嫣然的靈魂之力引入蕭炎的體內，自天靈始，緩緩流淌而下，浸于脈絡之間，如少女的玉指一般輕柔的撥弄著蕭炎自己的靈魂之力，將其絲絲分散，均勻的安放在蕭炎身體的每個角落。

調和的過程并不漫長，但在藥老看來卻度日如年。

蕭炎的身體實在有些羸弱，而他自己的靈魂力量又過于龐大，為了不把蕭炎弄成真正的廢人，只得從中抽出一縷細絲，輔以納蘭嫣然的靈魂力量緩慢的調和著。

好在納蘭嫣然的靈魂之力比他想象的強上不少，更是純凈通透如琉璃一般，調和蕭炎的靈魂之力時沒有產生一點抗拒，反而在進入蕭炎的身體后，因為前者對后者的那一絲情愫，竟是變得水乳交融了起來。

“呼...”

眼看著調和即將完成，藥老微微松了口氣，抹了抹自己頭上那并不存在的虛汗。

而此時兩人的感受，亦是各不相同。

在納蘭嫣然的靈魂之力包裹住蕭炎之后，后者只覺得猶如在隆冬正午的太陽下一般，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服；溫暖之中，少女的情緒也時隱時現，羞澀，溫柔，愛意，包容...引得蕭炎自身的情緒也是隨之微微波動。

納蘭嫣然這邊則是另一種感覺，在深入蕭炎體內之后，雖然是由藥老引導，但她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少年的靈魂，不知是火屬性斗氣，還是蕭炎的熱血沖勁，猛烈的熾熱感令納蘭嫣然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但與之同時而來的，也有那些屈辱帶來的頹廢，憤怒，冷漠...在感受到這些時，少女卻并未躲閃，只是自己靈魂之中的溫柔更增，如同雨露般細細將之滋潤。

“渾然一體，靈魂調和居然可以如此完美...”藥老幽幽一嘆，感慨道。

自己也算風流半生，卻未能遇見如此紅顏知己，心中對自己這徒兒的福分嫉羨了不少，也對這徒媳滿意了許多。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