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兩人足矣
- 橫推世間,從看門小卒開始
- 睡覺的喵嗚
- 2238字
- 2025-04-02 20:25:20
“可敢一戰否?”
郭深出人意料一聲爆喝,頓時讓陳寧心中陡生警覺。
先前郭深那一番惺惺作態,這明眼人皆能瞧出,不過是欲揚先抑之計罷了。
可揣測再三,也確實無人能夠猜到……
這一出做戲竟是往著朱鈞熾而來!
由此可見,大寒和所有知情人的疑惑,就在此刻,全都突然有了答案。
九月初九,人來,事諧……
那布條,純粹就是沖著構陷朱鈞熾而撒出的偽證!
有人正躲于暗中,意圖借著西緝事廠之手將小胖墩徹底毀掉。
如若不是如此,又怎能解釋眼前這一幕?
事諧……
有哪門子事諧,會是為了讓朱鈞熾顏面掃地?至于要當著這滿城百姓的面,將他徑直架在火上烤?
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哪方的……
南縉既然要利用朱鈞熾弄一出皇位之爭,自當不會這般行事才對。
威嚴盡失的小胖墩,拿甚去爭那九五至尊?
但眼下出言挑釁的畢竟正是南邊來的,那么……
要不是他們內部有不同的聲音,要不就是這兩人已被大虞某人所收買!
會是誰?
大寒?瞧這臉色鐵青得……當不是他。
那位被稱作千歲爺的魏姓太監?
唔……寒露曾說過,此人一顆維護國朝顏面之心最真!
若暫且將他排除不算……湯家?
那位老侯爺都氣得喘氣瞪眼了,湯光祖也是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倒也不像作偽。
除開他們,這大虞內部陳寧也不識得幾人了……
陳寧這邊心閃如電,大寒那邊此時也是如夢初醒。
但是不同于陳寧,他不知曉南縉定有禍亂天家的計策,只將一切全歸到了崔杞頭上。
此刻百花衛當家人臉上的默然,被他看作是奸計得逞后的勝券在握,因著簡直是恨死了對方。
這千算萬算日防夜防,也著實未曾想到,隱山會第一輪,他們竟是想通過如此下作的手段獲勝……
讓大虞自行放棄認輸!
不然呢?
難道還真讓譽王上去戰過一場,然后缺胳膊斷腿,甚至于直接丟掉性命?
要真弄成這副模樣,大虞的顏面何在?這隱山會剩下的比試,還如何堅持得下去?
關鍵最氣人的還不止這一處!
既然你南縉做了初一,那我北虞自是該做十五。
依葫蘆畫瓢這誰人不會?
可問題是,南縉此次前來眾人當中,就數崔杞官職最高,但也不過是個正四品的侍郎。
若是第二輪北虞也行挑釁之舉,邀這崔杞下場比試。
且不說他的修為境界不合規矩,便是能抹過此節不提,那也和朱鈞熾的親王身份不對等啊!
侍郎兌親王。
如此下棋,虧的仍是大虞不是?
這姓崔的,算計得是真缺德呵……
遮陽棚下,雖是一片咬牙切齒之聲,卻始終無人肯先開口一言。
空地周遭,圍觀百姓同樣不敢出聲,唯有兀自低頭哀嘆而已。
這毫城百姓雖和朱鈞熾不甚親近,也沒看過幾次他的真容,但從傳聞中得知,自家這位親王不是個擅戰懂修行的。
攤上這么個王爺,除了認栽還能怎地?
哎……
仿佛猜到了虞人心中所想,那郭深見棚下久無動靜,干脆再次揚聲,將北人心中的疤徑直剜出,放于青天白日之下暴曬。
“這位殿下,你若不敢只管出聲認輸便是……難道便連這丁點膽氣也無么?”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體會。”
“就你這圓圓滾滾的身形,只怕連上馬都需人牽扶才可,聽說直到如今也未曾入得修行之門!想來……本就是廢人一個。”
“你……”終于,自從郭深喊出朱鈞熾之名后,便猛然伸手捉住自家幼弟的朱素媜是再也忍不住了。
長公主殿下俏目含煞,當即便要起身喝斥對方。
但就在她將動為動那一刻,卻突然被朱鈞熾反過來抓住了手。
“阿姐。”迎著朱素媜擔憂的眼神,小胖墩勉力一笑:“他說得好似也沒錯啊……”
看著比苦還難看的笑,長公主殿下無力跌坐回位。
一時之間,這對姐弟各自失魂落魄。
“殿下,你很害怕吧……怕死?”
“如此,我兄弟兩個也不妨再大度一點。”
“既然你不是侯官,便允你們同上三人如何?兩名侯官再加上你,總是可以了吧?”
見棚下諸人仍不答話,郭深當即兩手一攤,更是陰陽怪氣起來。
“竟是連這也不敢答應么……”
“如此貪生怕死不似兒郎……”
“如此軟弱不堪的王爺……”
“如何能夠擋得住我大縉鐵蹄……”
夠了!
這是有多久了?好似沒過去太久吧……
一句句似曾相識的話語直入耳中,朱鈞熾瞬間仿佛又回到了軟弱無力的那一天。
被他所刻意遺忘的那一天。
彼時,他只能喊著痛躺于地面,眼瞅著侏儒耀武揚威,眼瞅著他人替自己搏命,眼瞅著張大老苗替自己不得好死!
旁的是甚也做不了……
朱鈞熾本是少年,此生過得也還不長。
但就是在這短短時光之中,他大多也活在忍與憋之間。
如今。
此時此地。
他不想再忍!
躲過朱素媜伸來之手,朱鈞熾轟然起身。
大虞親王欲要行事,何人可擋!
“阿寒,拿刀來!”
“殿……”寒露本欲張口勸說,但猛然想到自家兄長也在棚中,終究還是忍回去了。
隨即將自家佩刀解下,雙手捧刀恭敬遞上:“殿下保重。”
“殿下不可胡來!”
“這是要做甚……”
一時間,大虞官員盡皆離坐起身,紛紛出言阻止,便是連大寒和湯光祖也在其中。
甚至于這位魏千歲的心腹,西緝事廠實際上的主事人,竟是不住低聲說道:“認輸便是,咱們認輸便是……”
朱鈞熾轉過頭,目光炯炯看向大寒:“為何要不戰而敗?魏……千歲那邊你能交代得過?”
一連兩問,頓時讓大寒和眾官員噤若寒蟬。
“大寒公公,本王若是真有不測,便求你個事如何?”
“……殿下但說無妨。”
“我那大伴為人老實,別再將他喚回宮中,勞你尋個好差事,讓他養老去吧。”
說完轉頭,也不管那大寒答應與否,朱鈞熾仿佛自言自語般低聲述說。
“我想忘記,但奈何總于夢中驚醒過來,今日對我而言也算是個意外之機,咱們……且重來一次可否?”
如此,才算告慰張大與老苗是吧?
既是這般,便助你從那噩夢之中解脫又有何妨。
血涼……亦可再熱。
于周遭人莫名奇妙的注視中,唯一懂得朱鈞熾話中之意的陳寧踏前一步。
兩人昂首并肩,龍行虎步往著比試場地走去。
一面走,一面默契地先后開口。
“你要戰,戰便是!”
“無需三人,兩人……”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