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可以，但是也不一定?！鄙骄龘u搖頭：“四海龍族實力強悍，據說手下掌握無數蝦兵蟹將，跟我們平日里不同。我們所見的，都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精怪?！?

唯一的例外是黃帝，但是黃帝早就白日飛升，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如此。”

“我乃天生地養，花果山猴群的大王，降服四海龍王不在話下?！睂O悟空機靈道。

“你如今實力太差，尚未見過世面，莫要說這種話了?！鄙骄龥]好氣翻了個白眼。

楊平深深將這一點記在心里，現在努力修煉提升境界，為日后做準備。

聽到外面有藥師在呼喊，他連忙起身。

“我先去瞧瞧怎么回事?！?

穿過庭院來到藥鋪內，便瞧見王娘子穿著光鮮亮麗，手里提著籃子。

“嫂夫人，值此元宵佳節何不待在家中？”楊平疑惑道。

“送些湯圓過來?！蓖跄镒尤缃駳q數也不小，常年待在家中照顧早已患上健忘癥的王家婆婆和已經啟蒙的兒子王山，“楊兄弟，我希望你有空去見見我婆婆，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有時候癱在床上動彈不得，連翻身都艱難。我家相公不在，只好麻煩你了?！?

王娘子身為一個婦人，在這關鍵時候只能依靠楊平。

“好，我盡快過去?！睏钇浇舆^湯圓，神色凝重的看著王娘子。

送到王娘子。

王青的信又派人送過來了。

內容依舊是老一套，近日來的前線戰報，以及朝廷動向，還有各個起義軍互相聯系，致使不合，暗中背刺的情況，時常發生。

此外，還帶了獨屬于南方的一些特產，贈給楊平，同時希望楊平能夠替他孝順家中母親，照顧妻兒。

“說的都是一些廢話?！?

“我與王兄，本就是相互依托關系。這些年早已將他母親當成我的義母，便是他不說，我也定當竭盡全力醫治。”

“只是人力有限，終究挨不過天時。”

“至于照顧他的妻兒……他在前線打仗，作為兄弟，本就是份內之事?！?

“不過，信上還說有敵對起義軍降下詛咒，言‘王者’不得成王成帝……”

“這種事也相信？總不能有精怪天生詛咒他人吧？”

“罷了，回去問問山君再說，她見多識廣。”

看著信封上的內容，楊平搖搖頭，端著湯圓回到庭院。

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楊平每日都會前往王家，診斷王家婆婆的病癥，開藥，針灸，盡可能讓王家婆婆過得舒坦一些。

直到某一日，王青收到楊平的信后，不遠千里騎馬趕回來。

王家的家宴上，桌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家常菜，亦有瓜果零嘴。

王家婆婆坐在主位上，面色紅潤，絲毫看不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模樣。

坐在她兩側的是王青，楊平，王娘子，王山，山君，孫悟空。

其他人都未被喊來。

“一家團聚的日子，都不要哭了?！?

王家婆婆看著在座的后輩們，忍不住笑著打趣了一聲，隨即手腳麻利給大家夾了菜，笑呵呵道：“都吃吧，有營養?！?

“來來來，大家都拿起筷子吃飯吧！”山君主動開口讓大家吃飯。

“王山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學堂捉弄夫子了？多吃點肉補補，等會兒挨板子不疼?！睏钇綂A了一塊豬頭肉分給王山。

“楊叔，那你輕點……”

“好好吃飯吧，這次換你爹打?！?

眾人哄堂大笑，唯有王山瑟瑟發抖。

場間氣氛融洽，一點都看不出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苦。

三日后，楊平正在庭院內修煉，突然間王青前來敲門。

“楊兄，我娘走了。”

王家婆婆埋在肅安山，是山君親自挑選的位置，精怪高手們抬轎，紙錢撒得滿天都是。

白素貞和小青也來了。

楊平看著有些年頭未見的青白二蛇，深吸口氣，并未多言。

“嬸娘臨走前說了什么？”

“倒也沒說什么，吃了早飯，說是腦袋有點暈，想歇一會兒，躺在床上跟我說了一會兒，讓我照顧好娘子和山兒，不要忘記這些年你照顧她們的恩情，然后就閉上眼睛走了?！?

臨終之前，并未受到任何痛苦，安詳離世。

“無病無災，后輩守在身側，也算是一種幸福。”楊平寬慰道。

“我明白的?！?

這些年的相處，早已將王家婆婆視為親人，轉眼間卻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墳塋。

看著王家婆婆的墓碑。

不知道為何，楊平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在未來，他會送走現如今認識的一位又一位凡人，期間還不知要經歷多少次的心酸苦楚。

這是對修行者最大的懲罰，就是懲罰他們認識的人全部離他而去。

等到所有認識的人類死亡之后，想來自己就該徹底脫離凡塵俗世了。

潛心修道，長生登仙。

“想要長生登仙，最起碼要做到三樣，肉身不腐，神魂不滅，最主要的就是心靈不哀。”

山君在王家婆婆的墳前燒了紙，嘆息一聲。

“哀生命之須臾，羨日月之無窮?！?

“山君為何作此感慨？”

“以后也要努力修行，爭取與日月同壽。”

“嗯。”

祭拜之后，一行人下了山。

到了山下，已是傍晚。

鵝毛大雪，天空中刮著大風，獵獵作響，一行人頂著風雪前行，絕不后退。

楊平突有明悟，暗道：“人生便如同這般，頂著風雪困苦前行，修行亦是如此，堅持下去，終有收獲?！?

世間種種，皆是緣法。

雖有熟悉的人消亡，但活著時盡心對待，終究未曾留下任何遺憾，何嘗不是一種圓滿呢？

未來會有陌生人等著自己結交，相識相知。

楊平展開雙翅，將眾人護在其中，回到肅安郡后，簡單收拾了下，這才在房間中坐下。

“得讓猴子盡快見世面，平定天下后，送他去靈臺方寸山。”

之后的日子尋常，偶爾研究研究修行秘術。

最后網羅搜刮到的修行秘術都很一般，壓根跟不上楊平和孫悟空兩個人的修行進度。

無奈之下，只好從中研究，自行創造，亦或是煉制仙丹靈藥，救濟世人。

直到這一日，王青歸來，帶來了一個巨大的消息，讓楊平感到震動。

“王者不得成王成帝的消息是真的！確之鑿鑿！”

“楊兄，幫我起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