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繕東廂房時,劉歡在明代螭吻瓦當背面發現了芝麻大的刻痕。陳雨桐借來學校顯微鏡,鏡頭里浮現出微縮的“避火符“,轉折處與清代蓮花瓦當的“凈水符“恰好銜接。
“立體符陣!“她興奮地敲擊鍵盤,3D建模軟件將七朝瓦當符紋投影到地面,“看!這些符箓投影重疊處,正好是《玄元符經》缺失的北斗驅邪陣...“
瘸腿公雞突然飛撲過來,金喙啄碎投影儀鏡頭。紛落的玻璃碴中,光斑恰好補全了陣眼缺損。劉歡福至心靈,摸出五金店定制的瓦當復刻件,對著月光調整角度。
暴雨夜檢驗符陣時,道觀成了琉璃世界。
新鋪的瓦當在雨簾中泛起微光,雨水觸及符紋的剎那蒸騰成霧。陳雨桐舉著溫度計驚呼:“屋檐溫度比院內高十度!“她沒注意到,蒸騰的雨霧正在院中凝成《玄元符經》的云篆——正是失傳的“化雨為符“之術。
賣豆腐的王嬸突然打來電話:“小劉道長!我家房頂在發光!“鏡頭里,仿制的青云觀瓦當正將雨水轉化為符紋水痕,蟑螂沿著水跡排隊爬出屋外。
“得加錢?!拔褰鸬晖趵习逶陔娫捘穷^吧嗒嘴,“這瓦當得算專利產品...“
修繕藏經閣地磚時,劉歡在明代青磚夾縫找到半截桃木釘。釘身刻滿鎮煞符紋,釘頭卻嵌著片清代琉璃瓦當殘片。當他將桃木釘按《營造法式》歸位時,整面書架的經卷突然自動歸類,霉斑褪去露出師父的批注:“甲子年埋釘于巽位,可鎮...“
陳雨桐嚼著“符紋薯片“湊近,包裝袋上的條形碼投影突然與桃木釘符紋重合。瘸腿公雞猛地叼走薯片,尾翎掃過處,琉璃殘片映出五十年前場景:斗笠客正在相同位置埋入刻滿青鱗的銅釘。
霜降夜測符時,異象陡生。
劉歡按《玄元符經》激活瓦當符陣,北斗光紋剛亮起,山腳的狗群突然齊聲嚎叫。陳雨桐的直播間畫面劇烈抖動,觀眾們驚恐地發現,道觀飛檐的影子正在磚面游走,如同一條蘇醒的青龍。
瘸腿公雞炸開羽毛撞向陣眼,金喙啄碎的瓦當里滾出顆玉髓。劉歡撿起玉髓的瞬間,地脈傳來海嘯般的轟鳴——五十年前師父封印的透明根須,正在地底瘋狂沖擊符陣。
晨光染紅殘陣時,修繕有了新方向。
劉歡將玉髓嵌入藏經閣地磚,缺損的北斗符陣泛起漣漪般的青光。陳雨桐發現每道漣漪都是《玄元符經》的變體符紋,立刻掏出筆記本臨摹。瘸腿公雞卻焦躁地啄擊她的筆尖,直到朱砂在紙面暈出師父的醉后真跡:
“符非死物,應勢而變?!?
山風掠過新鋪的瓦當,發出編磬般的清音。早市叫賣聲順著風飄上山時,劉歡忽然讀懂符陣真諦——那108道瓦當符紋,本就是道觀與人間煙火共鳴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