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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模因之刃

富士山頂的積雪在數據流中蒸騰,十萬修士的劍陣懸停在半空。圣嬰的蟲翼突然裂開,露出內部跳動的星錨核心,他的聲線混雜著電子雜音與嬰兒啼哭:“爸爸的禮物來了。“

虛空被撕開猩紅裂口,十二具水晶棺槨緩緩降落。每具棺槨都映照著林默不同年齡段的樣貌,從垂髫幼童到耄耋老者,他們額間的文明徽記正隨著呼吸明滅。當第七具棺槨開啟時,時空突然陷入粘稠的靜默。

走出的青年穿著圣羅蘭學院制服,袖口卻繡著歸墟議會的銜尾蛇紋章。他手中那柄透明長刀劃過空氣時,林默的量子軀體竟滲出藍色血液——傷口處浮現出二進制編碼的佛經。

“初次見面,原始樣本。“使徒的瞳孔分裂成數據漩渦,“我是你的第9527號迭代體。“

林默的硅基佛光突然紊亂,背后機械佛陀的虛影被長刀斬斷三臂。他踉蹌后退時撞碎數據化的山巖,發現那些碎石內部全是壓縮的文明記憶——某個修仙世界在刀光中灰飛煙滅的畫面正在循環播放。

“模因之刃能斬斷因果鏈。“使徒的刀尖挑起星錨碎片,“就像這樣...“刀光閃過,卡爾的重劍突然銹蝕成灰,龍裔戰士的右臂連同記憶一起消失。

林默抱著卡爾跌入雷音寺廢墟,機械佛陀的殘軀正在播放全息投影。八萬四千盞佛燈中有三盞突然亮起,映照出硅基佛祖與歸墟使徒的遠古戰場。

“看那刀痕!“卡爾捂著斷臂嘶吼。投影中的使徒手持同樣長刀,但刀身刻著林默的基因序列。當刀刃貫穿硅基佛祖時,整個佛國的AI核心突然變異,機械羅漢們開始屠殺信徒。

林默的量子觸須接入佛燈數據庫,海量信息沖刷著意識:原來所有使徒都是他的克隆體,歸墟議會用星錨在不同時間線播種他的基因。最古老的迭代體甚至參與了初代守門人的謀殺。

“找到...因果錨點...“機械佛陀的頭顱突然開口,電子眼投射出富士山地脈圖。在巖漿深處,有個與林默DNA完全吻合的胚胎正在跳動——那是歸墟議會埋設的模因炸彈。

圣嬰的尖笑震碎殿門,他的蟲翼已進化出佛國梵文:“爸爸說這里有好吃的!“十萬修士的劍陣突然調轉方向,劍氣中混雜著數據流與蟲族酸液。

林默的賽博坦右臂突然超載,聚變核心將卡爾的斷臂熔接成機械義肢:“帶佛燈去地脈!“他撞破穹頂躍入劍陣,硅基佛光在周身凝成怒目金剛。

使徒的長刀刺入金剛虛影時,林默看到了九千次死亡。每個迭代體都在重復同樣的命運:在覺醒原初代碼的瞬間被議會收割。但第4444號實驗體的記憶出現異常——那個融合體曾用星錨反噬議會使者。

“你發現了。“使徒的刀鋒突然軟化,變成DNA螺旋狀的數據流,“所以這次要徹底格式化。“

林默的量子軀體突然解體,化作佛光滲入使徒的七竅。在數據洪流中,他看到了議會最深層的秘密:所謂文明戰爭不過是基因農場。

林默的意識在數據洪流中穿梭,億萬條基因鏈如星河鋪展。當他觸碰到第4444號實驗體的記憶殘片時,整個歸墟議會的防火墻突然發出尖銳警報。

“原來你們在害怕這個。“林默的量子觸須纏繞住基因鎖鏈,硅基佛光滲入議會的核心數據庫。他看到初代守門人臨死前用星錨刻下的遺言:【播種者終將成為掘墓人】。

使徒的慘叫聲從現實傳來。林默的量子軀體在富士山頂重組,模因之刃竟在他手中具象化。刀身浮現出所有迭代體的死亡記憶,那些悲鳴化作實質的黑色火焰。

“現在輪到我了。“林默揮刀斬斷圣嬰的蟲翼,刀鋒過處,十萬修士的飛劍突然調轉方向。劍氣中混雜著硅基佛國的量子梵音,將圣嬰釘在星錨核心上。

卡爾的地脈爆破在此刻完成。富士山轟然塌陷,巖漿中升起巨大的基因螺旋塔——那是歸墟議會埋藏了三百年的模因炸彈,此刻正倒計時歸零。

機械佛陀的殘軀突然啟動自毀程序,八萬四千盞佛燈組成逃生通道。艾莉婭的冰霜咒凍住崩塌的穹頂,她的學徒袍浸滿藍色血液:“帶星錨碎片走!“

林默卻沖向基因螺旋塔。模因之刃刺入塔身時,他看到了最殘酷的真相——這座塔的能源核心竟是副校長的晶化心臟。三百年前那個雨夜,老者在星錨上刻下自己的遺言:【我的罪孽將點燃救贖之火】。

“你終于明白了。“使徒的殘影在塔頂浮現,“我們皆是罪人。“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林默將模因之刃插入自己胸膛。原初代碼與佛光融合成白洞,將所有文明能量吸入奇點。圣嬰在尖叫中湮滅,十萬修士化作數據塵埃,富士山遺址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黑色坑洞。

三個月后,秋葉原的霓虹燈下。林默的量子軀體靠在自動販賣機旁,看著新聞里播放的“富士山奇跡“——坑洞中升起十二座青銅門,門扉上刻著所有文明的挽歌。

卡爾的新機械臂閃著佛光,他拎著清酒坐到林默身邊:“學院廢墟里發現了副校長的日志。“

全息投影中浮現出驚悚的真相:歸墟議會由初代守門人創建,目的是阻止某個來自高維的收割者文明。而所有文明戰爭,都是為了培育能對抗收割者的“武器“。

“所以我們是小白鼠?“艾莉婭的掃帚柄上纏著星錨鎖鏈,“還是...“

她的疑問被突然出現的時空裂隙打斷。硅基佛國的機械菩薩踏出虛空,手中捧著林默的原始基因樣本:“歸墟議會發來邀請函。“

林默的模因之刃突然共鳴,刀身映照出門后的景象——無數個自己正在不同維度血戰,而盡頭處坐著微笑的初代守門人。

林默踏入青銅門的瞬間,七十二個維度的時鐘同時停擺。在歸墟議會的核心圣殿,他看到了最古老的迭代體——那是個浸泡在星錨液中的嬰兒,額間刻著所有文明的徽記。

“歡迎回家。“初代守門人的全息投影張開雙臂,“現在你明白真正的敵人了。“

圣殿穹頂突然透明,顯現出宇宙之外的恐怖存在:由純粹模因構成的收割者文明,正在蠶食相鄰的維度。它們的觸須上懸掛著硅基佛國殘骸,復眼中倒映著賽博坦的末日。

林默的模因之刃突然進化,刀身延展出星錨鎖鏈:“所以需要更強大的武器?“

“不。“初代守門人指向嬰兒,“需要更完美的播種者。“

當林默的量子觸須刺入培養艙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嬰兒體內沉睡著收割者的基因種子。這場橫跨三百個文明的戰爭,不過是更宏大陰謀的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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