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超前的問訊
- 錦衣陳千戶,北鎮(zhèn)撫司第一斬妖刀
- 小林棋圣
- 2623字
- 2025-05-05 10:02:00
說起刑訊,就不得不提到刑具。
而所謂刑具,其實說穿了,也不過是一種為了讓人說出自己想聽的話,而動用的手段。
楊金水的手法倒是很別致。
他讓手下的太監(jiān)到秦淮河畔的秦樓畫舫,挑來聲音最魅惑,經(jīng)驗最老到的紅倌人。
館子里的姑娘,通常有清紅之分。
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紅倌人既賣藝也賣身,而且很多紅倌人還都是搞情報的高手。
在條件上,紅倌人相貌不如清倌人那般清雅出塵,手上的才藝也不出眾,吸引的客人少。
因此,條件差的姑娘為了營生,需要常年涂脂抹粉,偏偏胭脂水粉又會傷害皮膚,二十五六歲以后年老色衰,淪落到只能做皮相生意。
但這些美女們久經(jīng)沙場,閱人無數(shù),在面對頑固死硬分子時,簡直就是一柄神兵利器。
古有女諜施夷光,為范少伯復國而出賣色相,潛入敵宮刺探軍情;而當后漢傾頹時,亦得王司徒大義,派女諜離間董太師父子。
不知楊金水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還是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竟信誓旦旦說已攻陷二人。
回到雞鳴寺,當即帶著陳楓七拐八拐來到一個看似廢棄的院子。
看著滿庭荒草,陳楓以為走錯了地方。
不曾想,跟著楊金水穿過一道密閉的樹叢,眼前突然明亮,只覺得豁然開朗,一座半地下的堡壘就這樣猝不及防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大人,那二人就關在這座地宮里。”
楊金水指了指甬道,率先走進去。
陳楓跟著楊金水的腳步邁了進去,看了看四周石壁,滿腦子都是問號。
楊金水笑道:“當年成祖爺靖難成功,便背靠九華山為黑衣宰相國師道衍打造了這座地宮,希望他壽終正寢可以長眠于此,只因造得藏兵百萬,很長一段時間里,成祖爺都住在此處。”
“這不對吧?”
陳楓發(fā)現(xiàn)問題,疑惑道:
“要是此處是地宮,為何在那禿驢死后,沒有把這個地方封閉起來?”
“唉!誰說不是呢!大概這都是聰明人的毛病吧!”楊金水嘆了口氣,搖頭道:
“像那諸葛孔明,讓工匠抬著自己的棺,繩斷在哪,就葬在哪,結果六朝如煙,亦無人知曉他墓穴所在;還有張子房,閉氣龜息十余載,一朝出關,云游四海渺無音訊;以及那范少伯,功成身退,神游萬里,到死都不為外人所知。正所謂不遭人妒是庸才,恐怕也是擔心死后被仇人挖墳掘墓,失了后世子孫的體面而已……”
陳楓問:“這么說,國師沒葬在此處了?”
楊金水點頭:“正是,所以這處地宮,便用作處理一些隱晦的事務,順天有東廠,有鎮(zhèn)撫司詔獄,應天有雞鳴寺地宮,別看此處窄小,其實內(nèi)藏乾坤,關二三百犯人都不在話下的。”
陳楓恍然道:“原來如此!”
這時楊金水扭動一個機關,旁邊出現(xiàn)了一道石門,拉開大概兩尺寬度,足夠過一兩個人。
楊金水率先邁了進去,轉(zhuǎn)身道:
“百戶大人,這就到了,說來也巧,還有半盞茶的功夫,今日審訊便開始。”
陳楓進到石室環(huán)伺一圈…
室內(nèi)只有一面飄窗,窗前覆著帷幕,若不是桌上燈火燃著,恐怕連路都看不清。
楊金水來到桌前揮了揮手…
不多時,身著宮裝的侍女小心翼翼端著托盤,將兩盞剛泡的茶水奉上。
楊金水抬了抬手,示意陳楓先請,嘴上解釋:“大人,此乃獅峰龍井,茶雖陳,卻依舊是京中的達官貴顯們輕易喝不到的上品。”
陳楓坐到位置上,隨手端起來聞了聞,只覺得香氣更綿柔,細細回想,好像確實和上次在六心居喝到的那杯不太一樣。
楊金水端起自己那盞,將侍女打發(fā)走,慢慢品嘗了一口,感嘆道:“都是為了我大明朝!”
陳楓小嘬一口將茶碗放下,問道:“楊公公引我來此,不會只是為了喝茶的吧?”
楊金水將手一抬,然后頓住。
陳楓一愣,但等了許久不見下文,不禁皺了眉頭,奇怪望向楊金水。
但楊金水只是將一根手指放到嘴邊,輕輕“噓”了一聲。
許久,許久……
大概陳楓耐心快要磨沒的時候,剛想追問楊金水,卻聽到細微聲音傳來?
好像,是一道男聲?
而且聲音還很熟悉,他確定哪里聽到過。
那男子遲疑道:“你是…紅玉姑娘?”
“唔哼~”
女子扭股糖般嗔道:“趙大當家的好長情呀,滿腦子想的都是紅玉姐姐,人家是妹妹如霜啦!”
男子突然緊張,像是掙扎兩下,立即聽到鐵質(zhì)椅子“哐哐”作響。
那女子接著說:“上次趙大當家神威,讓姐姐丑態(tài)出盡,連說難承恩露,當家的知道如霜與姐姐情同手足,只好冒死前來伺候大當家啦!”
陳楓聽得聲響,一下站起身來。
楊金水只是笑了笑,抬手遞向四周。
陳楓警惕拉滿,四下尋找一陣,總算在一處碗口般大小的洞口處發(fā)現(xiàn)玄機。
低頭望進去,居然是半面鏡子,凝神觀看,著實大吃了一驚。
鏡中可見一處亮堂的石室,桌上擺滿了上好的飯菜,桌前端坐著兩男兩女,那男的像是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眼睛還被蒙住,一旁女子風情搖晃,煙波流轉(zhuǎn),殷勤服侍二人進餐。
這時另一名女子細雨呢喃道:“哎呀,石老大,您可別聽我那妹妹挑撥離間,她最不懂事了,明明上次還哭爹喊娘來著……”
陳楓愕然回身,楊金水解釋道:
“樊紅玉、顧如霜,這兩位姑娘可是群玉閣的紅牌,我專門請來對付這二人,群玉閣大人知道吧?那是衡山群玉院開在金陵的分號。”
陳楓倒吸一口涼氣,楊金水又說:
“我知道大人擔心什么,二人手腳已綁縛,桌上還都是大補之物,縷金香藥,八珍果子,海膽牡蠣,蝦糕蟹黃,他們舍不得,大人放心。”
陳楓驚得瞪大了眼睛。
瞠目結舌死盯著楊金水。
楊金水被盯得愣了愣…
許久,突然想起什么,一臉尷尬道:
“哎喲哎喲!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您是鎮(zhèn)撫司的爺們,對不住,實在對不住……若覺不便,可先回避,稍后楊某人另開一席,給大人賠禮。”
陳楓聽出楊金水話里有話,皺眉道:“嘿?你這話說的……幾個意思啊?”
楊金水連連道歉:“大人勿怪,大人勿怪,咱家真沒別的意思。”
陳楓暗暗做了個深呼吸。
突然想起,自己已不是什么鳥公仆,而是守護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小小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好像不用遵守什么紀律什么注意。
捋了捋思路,陳楓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見不得這個吧?”
楊金水一臉茫然:“那大人的意思是……”
陳楓重新坐下,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壓壓驚,追問道:“你就這么聽著?”
楊金水聽得通透,突然拍了拍手。
片刻,周圍兩面墻打開,光芒從石門背后投射出來,幾個七八歲的小太監(jiān)魚貫而出,領頭太監(jiān)問道:“干爹,這次我們還像往常一樣嗎?”
“不錯,你們只管記錄在案…”
楊金水說道:“剩下交由上官分辨即可。”
“原來如此!”聽到這里,陳楓恍然:
“那就取來先前做的記錄,我倒想看看,他們身上還藏了什么秘密。”
楊金水揮了揮手,小太監(jiān)們回到石室整理手上的記錄,末了擔心道:
“大人,要不還是換個地方?要是不慎動了旖念,短時間內(nèi)無處發(fā)泄可是會傷身啊!”
陳楓冷冷一笑。
心道從業(yè)這十年,勞資什么場面沒見過?
別的不敢說,單就抵御魔法攻擊這一項,抗性早就疊滿了。
當然這也是為了保住飯碗的迫于無奈。
畢竟晚上干的活再多,也總比大白天干交通的日曬雨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