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沒有密碼，打開后屏保是一張王大海和陰吹雪的合照，照片里陰吹雪眼中很明顯沒有重瞳。

半個小時后，一輛純黑色轎車停在河岸旁，走下來一個高高瘦瘦戴眼鏡的男人。

冷酷的表情銳利的眼神，方框眼鏡反射著陽光，一身得體的修身西裝，看賣相至少比江來更符合大多數人印象里的律師形象。

但他是個網絡小說作者，兼職醫生，江來的大學寢室舍友。

真名賈偉，江來更喜歡叫他賈正經。

錚亮的皮鞋落地有聲，看得江來一陣白眼，這就是原因。

“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調戲人家女朋友被打了？”

“先別說了行不，我快撐不住了混蛋。”

賈正經扶了扶眼睛，十分嫌棄，卻還是上前抱起江來小心放在后座。

“我今天穿的衣服很貴的。”

二十分鐘后，到了一棟十分高檔的公寓樓前，賈正經扶著江來坐電梯直上28樓。

大門打開，露出內在豪華裝修卻亂如狗窩的客廳。

“我說，你在打發蠟的時候就不能清理清理屋子嗎？”江來忍不住吐槽道。

賈正經情緒沒有絲毫變化，他已經習慣了每一個進家門的人來上這么一句。

“還有說話的力氣，看來還是傷得太輕了。”

作為一名醫學專業畢業的大學生，賈正經還是當過幾年實習醫生的，家里基本的醫藥和用具都有。

簡單縫合好江來的傷勢，賈正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這是你上個月留在這的衣服，說吧，怎么跟人打架打到河里去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傷勢，還有，你什么時候紋了身？”

“這件事……說來有些復雜，但你肯定很感興趣。”江來披上衣物說到。

“是嗎。”

江來把從接單開始一路上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復述一遍。

聽完，賈正經去飲水機接了杯水。

“我感覺你在和我討論小說情節。”

“我沒騙你。”

江來抬手在賈正經的眼前生成一團瞬間消散的霧氣。

賈正經看了眼茶杯里的礦泉水，用手探了探確認不是開水，沉默了兩秒，眼鏡底下冒出精光。

“TMD觸及神秘了不帶上兄弟！”

江來翻了翻白眼：“老子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我是叫你來給我出主意的。”

“先別說其他的，你先把那張卡牌借兄弟玩玩。”

江來沒好氣的具現出【偽裝者·霧】丟過去，看著賈正經把玩半天連一絲一毫的霧氣都凝聚不了，就知道哪怕狀態良好，自己也無法使用這張卡牌。

別看賈正經這副樣子，他高中時可是練過體育，有二級運動員證的，大學里也是田徑短跑項目的全班第一，身體素質比江來要好。

“你現在生命值多少。”賈正經突然開口道。

江來看了眼【江來】卡的生命值發現已經漲到了2，如實回復。

賈正經扶了扶眼鏡，無趣的把卡牌丟還給江來。

“看來和大多數小說里的數值差不多，正常人應該是4—6，并且是乘法比例，8點屬于人類極限。”

“有沒有可能在一個月之內達到？”

“沒可能的，當然，要是你能在陰吹雪手中拿到什么天材地寶另當別論。”

江來臉頰抽動，要是陰吹雪愿意培養他，他也不必在這里發愁了。

“算了，既然陰吹雪說今晚會有答案，可以等她公布再說，一時半會她應該不會要我的命。”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當然，還有一句江來沒說，就是如果他沒能回來就去報警，現在這么安靜就說明陰吹雪已經把王大海和高挺女人的尸體給處理掉了。

能操控尸體，想要不被發現的方法有很多。

如果他也淪陷進去，至少把一切都暴露出去。

這一點，賈正經有這個默契。

“那么，你需要什么支援，算是我的投資。”

賈正經的神情有些亢奮，處在一個還可以做夢的年紀，誰沒幻想過掌握各種神秘力量。

支援？

江來壞笑一聲：“我要的不多，聽說你哥哥在部隊里任職，能不能托關系搞把自動火的，子彈來個幾百發就行。”

“你想要我給你陪葬就直說。”賈正經面無表情回復。

“那就沒什么需要的了……抱歉。”

江來突然有點后悔打這個電話，如果陰吹雪騙了他，不需要那根手指也能一路追逐過來，他算是給賈偉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和大學里一樣，一天到晚火急火燎，現在說這些有用？”賈正經鄙視道。“先喝口水吧。”

剛好嗓子有些累了，江來接過后不加思索的喝下，喝完才反應過來。

“你tm把剛才用手攪過的水給我喝！”

“不能浪費。”

“你自己不喝！”

“臟。”

“&*#**（不能播的臟話）”

……

時間過得很快，就和在大學宿舍一樣，江來和賈正經在房間一起看了場電影，累了就躺沙發上瞇一會，說說笑笑一天也就過去了。

期間打了個電話叫租車公司去收車，賠償問題被賈正經接過，明天會去處理。

灑了藥粉，傷口終于是不再疼了，除了渾身酸痛，行動沒有太多影響，起碼可以自己下地走路。

看來昨晚跳樓和跳水那兩項“運動”可以評個高分。

“我就不送了。”

江來點點頭，不用說他也會拒絕，真要賈正經送他回店鋪就是把朋友往火坑里推。

“陰吹雪似乎可以吞噬記憶，到時候記得辨別。”

“知道了，知道了。”賈正經不耐煩的擺擺手。

接過門內遞過來的袋子，沉甸甸的發現重量不對，打開一看里面除了一堆藥物還有幾把鐵制的物件。

一把砍刀，一把土制短槍，以及差不多十發鳥彈。

“記住，沒有膛線，打不遠，幾十年的老古董了，沒保養過，小心走火。”

說完，大門猛地一關，留下門外的江來僵立許久。

“真是的，還和以前一樣。”

搖了搖頭，踏上回家路。

打了輛車，到達目的地，“將來事務所”的門前此刻空無一人，孤零零的卷簾門歪歪扭扭述說著歲月痕跡。

上前打開鐵皮側面，又不是要開業，沒必要拉開整個卷簾門。

進門后，里面也是空無一人，打開燈，墻壁上的時鐘顯示著五點五十五分。

換了身便于行動的大口袋衣服，把袋子里的東西放在順手地方，也就到了六點鐘。

大門口出現敲門聲。

還挺準時。

江來走到門前，正打算去開門，就聽見門外操著一口不知道哪的語言在叫門，并且是一個粗糙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