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的聲音接連響起，無數箭矢帶著火光，飛向河面之上的元軍。

箭矢之中夾雜著彈丸。

元軍意欲躲避。

只是，在擁擠狹隘的木排之上，他們避無可避。

箭雨和彈丸呼嘯落下。

慘叫聲隨之傳來。

元軍成片倒下，墜入河水之中。

許多民夫轉過身子，意欲向后逃命。

忽蘭怒吼：

“不許后退！”

“給我向前沖！”

“后退者殺！”

后方的督軍面露猙獰，他們揮動彎刀，砍殺著民夫。

民夫暴怒。

有人嘶吼道：

“他娘的，左右都是死，咱們跟這些元軍拼了！”

這民夫揮起彎刀，砍向了面前的督軍！

更多民夫加入了反戈的陣營之中。

一名接一名的督軍，死于民夫的刀下。

這些督軍多為色目人。

他們視漢人為豬狗。

如今，倒是死在了漢人的手中。

河面之上的元軍陷入大亂。

“砰砰砰”的炮聲響起。

南岸的定遠軍沒有絲毫手軟。

炮彈落在了河面之上，炸開一片片巨大的水花。

木排和元軍的身軀，都被炮彈撕裂。

河面之上騰起大火。

大火迅速擴散。

許多元軍和民夫，都被火焰包裹，陷入了火海之中。

密集的慘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孔宏、王甯等人，看著滿身是火的元軍，跳入了河水之中。

河水滾滾翻涌，帶走河面上的元軍，以及民夫。

畫面慘絕人寰。

與此同時，定遠軍的投石車仍舊持續攻擊。

投石車投擲的并非石塊，而是一壇一壇的火油、一包一包的炸藥包，以及一只只瓦罐。

火油、炸藥包和瓦罐，令得河面之上的大火更加兇猛。

昌浩、忽蘭、阿爾泰等人，不得不后退，重新回到了北岸。

忽蘭的面色蒼白，他看著數萬民夫和將士，或葬身火海，或落入水中。

幾乎無人生還。

……

“敗了……”

“咱們跨不過黃河。”

“那賊人李平，將會成為兩省總督。”

忽蘭慘笑著，猶如自嘲。

阿爾泰面無血色，他盯著河面之上的景象，不知如何回應。

南岸的定遠軍仍然在攻擊。

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人。

但凡進入弓弩、手銃和火炮射程之內的元軍和民夫，都逃不過身死的命運。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河面之上的慘叫聲漸漸消弭。

脫脫佇立于北岸，他詢問忽蘭和阿爾泰：

“折損了多少人？”

忽蘭答：

“將士三萬余人，民夫十余萬。”

“那些木筏，盡數毀于定遠軍的火器之下。”

“若想再次籌集足夠的木材，只怕不易。”

聞言，脫脫不由得沉默。

他思忖了良久。

良久之后，他答道：

“停止強行渡河。”

“驅趕民夫，挖掘河堤，令河水改道！”

“既然跨不過這條河，那便讓這條河，從咱們的身后流過去。”

忽蘭、阿爾泰和昌浩三人相視一眼。

片刻之后，三人一齊答道：

“遵命！”

三人領命而去。

南岸的定遠軍逐漸停止了攻擊。

孔宏和王甯看著北岸。

數個時辰之后，他們的目光一縮，內心生出了擔憂。

二人看見，數以十萬計的民夫，正被元軍驅趕著，朝著河堤前進。

這些民夫的手中，皆有挖土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