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快樂，埃里克。”

離開辦公室的勞倫斯.弗蘭克走下樓，在大廳看到了正湊近觀察那顆大圣誕樹的喬宇。

今天是平安夜，球隊在平安夜和圣誕節(jié)這兩天并沒有安排訓練，顯然喬宇是自己過來主動加練了半天時間。

勞倫斯.弗蘭克對這個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新秀后衛(wèi)非常滿意，他將喬宇視為自己真正的嫡系，而喬宇也用行動回報了他的信任。

17勝12負，他們創(chuàng)造了籃網(wǎng)隊近七年來圣誕節(jié)前最好的戰(zhàn)績。

他也徹底擺脫了11月初那段時間深陷的下課流言，再次成為備受管理層信任的青年主教練。

嗯，不到40歲的年齡，在教練界應該算是青年吧。

“圣誕快樂，BOSS。”

喬宇的視線從圣誕樹上移開，看到走過來的主教練，便從身后背著的書包中稍作翻找，拿出一個包裝好的形狀有些扁的禮物盒。

“謝謝，我能問問禮物是什么嗎？”

“普洱茶餅……就是壓縮成餅狀的茶葉，每次可以掰一點泡茶喝。BOSS你好像很喜歡可樂，偶爾也可以試試這種飲料。”

——茶嗎？

弗蘭克拿著扁扁的禮物盒看了看，他對華夏的茶文化有所耳聞，但少年時跟著杰夫.范甘迪在訓練營蹭課的那段時間讓他養(yǎng)成了對可樂的強烈嗜好。

弗蘭克送給喬宇的禮物則是一副絨手套，很符合當下的時節(jié)和氣溫。

“這棵樹會在圣誕節(jié)后被搬走嗎？”喬宇看上去對圣誕樹很感興趣。

“應該會的，本來就是球隊租來的圣誕樹。”

主教練看了一眼喬宇：“我們比賽球館的入口大廳那里還有一顆更大的，很多球迷都會把送給球隊的禮物堆在那里。”

“是嗎……我想那應該是商業(yè)聯(lián)盟中最真實的感情了。”

“你不喜歡圣誕節(jié)嗎，埃里克？”

勞倫斯.弗蘭克覺得喬宇的情緒與其他那些迎來圣誕節(jié)的年輕人似乎不大一樣，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沒有所謂的教派信仰，所以對這種節(jié)日沒什么感覺。”

弗蘭克聞言驚訝地揚起眉宇，畢竟在美國的社會體系下，沒有宗教信仰確實是極其少見的異類行為。

而且喬宇還不加遮掩地告訴了自己，勞倫斯.弗蘭克可是純正的天主教徒。

“如果一定要我選擇的話，我不會選擇相信什么教義，而是選擇相信我自己。”

——這話要是被什么狂信徒聽見，你有被當街槍殺的風險……

勞倫斯.弗蘭克拍了拍喬宇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埃里克，不過我建議你不要面對媒體公開說這種話，不然會對你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

年輕人似乎從若有所思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聽到這話會意地翹起嘴角。

“當然，BOSS，我可不想給自己憑空增加受到死亡威脅的概率。”

***

喬宇的平安夜是和母親佳妮亞一起度過的，他們邀請了無事可做的弗拉達.洛絲亞珂娃，以及明明說要去找朋友小聚卻突然有空閑的琳賽.艾林森。

還有這個時候又跑到新澤西來湊熱鬧的薩姆.伯尼。

喬宇那間租住的公寓房第一次迎來這么多人，他們在餐桌上擺好向酒店訂制的以及自己料理的菜品，當然還有最重要的烤火雞。

喬宇很識趣地沒有在這個時候提議給大伙做他的運動員營養(yǎng)餐，事實上他應該是這屋里料理經(jīng)驗最豐富的家伙。

佳妮亞那種受自由靈魂影響的性格，讓她根本不會去在意要怎么做飯，這女人對點單倒是很擅長。

弗拉達的性格與佳妮亞相仿，她十七歲開始從事時尚工作并很快飆紅，基本沒嘗試過動用爐灶或烤箱。

所以在廚房里忙碌的是喬宇和薩姆.伯尼，琳賽.艾林森可以簡單地做些幫助。

“我得說我很高興，各位先生和女士，我很高興能被邀請享用這頓平安夜晚餐。原本我以為今晚只能在紐瓦克隨便找家餐館解決問題了，所以我感到非常榮幸。”

端起紅酒杯的薩姆.伯尼開始發(fā)揮自己的口舌功底，哪怕是面對佳妮亞和弗拉達這樣初次見面的女性也能談笑自如。

“我和埃里克第一次見面是在今年的四月份，他是想要進入NBA的準新秀，而我是剛剛踏入經(jīng)紀人圈子的純粹新手。”

“但請相信，我從第一次與埃里克見面就知道我們肯定會彼此搭檔，命運中有什么將我們聯(lián)系了起來。”

“我們都相信一定能做到些什么，至少是能讓別人為之側(cè)目和震驚的事情。”

“女士，您的孩子一定會成為受到全世界矚目的籃球巨星，他會成為最好的那個！”

喬宇有些羨慕伯尼口若懸河的能耐，偏偏言語再怎么浮夸也能讓人聽得愉悅滿意，佳妮亞就笑得很開心。

“Well，薩姆，你也會成為經(jīng)紀人里最好的那個。”

由于沒到法定飲酒年齡，喬宇的杯子里是他自己榨的果汁。

他們都舉起杯來笑著慶祝這個美好的夜晚，喬宇想起自從16歲離開父親那個家庭獨立生活后，似乎近幾年的圣誕節(jié)都是自己一個人度過的。

他安于孤獨，或許也是因為自己沒什么朋友，被動地喜歡上孤獨的感覺。

晚餐后薩姆.伯尼獨自離開，唯一沒有飲酒的喬宇則負責將艾林森和弗拉達兩位超模美女送回酒店。

當他返回公寓時，佳妮亞正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雙手握著杯子看向窗外靜謐的夜色。

“那兩個姑娘沒在路上吵起來吧？”

母親語氣玩味地問道，臉頰因為喝了些紅酒而微微泛粉。

“她們?yōu)槭裁匆称饋恚坎贿^路上她倆確實彼此沒怎么說話……”

佳妮亞輕聲笑了起來，啜飲了一口暖熱的紅茶。

“你覺得她們哪一個更好？是琳賽那種性格柔和的甜美姑娘？還是弗拉達那種像精靈一樣難以琢磨的洛麗塔？”

“她們都很好，都是很有魅力的女生。”

掛起羽絨服的喬宇走到母親身旁，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遠處有人放起了煙花，給光暈昏弱的寧靜夜晚增添了幾分流光溢彩，也讓喬宇平穩(wěn)的心緒泛起些許波瀾。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就不喜歡圣誕節(jié)，覺得這個節(jié)日和你沒什么關系……簡直和你爸爸的態(tài)度一模一樣。”

佳妮亞放下杯子，帶著陷入回憶的恍惚說道。

“我那時就在想，你明明是個小小的家伙，卻學會了拒絕周遭對你的感化。我當時很糾結，不知道你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性格是精明還是惡劣的前兆。”

“呃，也許只是我不太想接受陌生的事務罷了。”

現(xiàn)在想來，喬宇覺得自己兒時確實是非常保守的性格，兩個意識無論誰主導身體都是那副對新事物很是排斥的模樣。

佳妮亞搖了搖頭，神情完全褪去了平素的自由灑脫。

“我甚至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在我生產(chǎn)時，那個死去的胚胎把自己的怨念融進了你的身體中……才讓你小時候的性格莫名得古怪。”

喬宇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只覺得她的確是最了解和關心自己的人。

僅靠這種感性虛無的猜測，就猜得距離事實真相非常接近。

“不過后來我就釋懷了，不管是不是那個死去的胚胎影響到了你，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只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佳妮亞探出手掌輕輕撫了撫喬宇的臉龐，笑容中是他很久沒有見到的溫婉。

“所以當我看到你已經(jīng)能夠主導自己的人生和未來，已經(jīng)能夠撐起很多人對你的期望時，我真地非常非常高興。”

***

2009年的圣誕大戰(zhàn)與籃網(wǎng)隊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在今年夏天聯(lián)盟規(guī)劃新賽季賽程時，新澤西籃網(wǎng)隊還是一支連續(xù)兩年無法挺進季后賽、陣容相當平庸的聯(lián)盟弱旅。

除非是尼克斯這種球市火熱到根本不用在意戰(zhàn)績的球隊，其余弱旅是沒有資格登上圣誕大戰(zhàn)舞臺的。

因此喬宇這一天只是上午去訓練中心做了做常規(guī)的訓練，晚上和母親在家里觀看了一場凱爾特人客場挑戰(zhàn)魔術隊的比賽。

這場比賽直觀地向喬宇展示了老將們的恐怖和游刃有余。

‘魔獸’霍華德在凱文.加內(nèi)特和肯德里克.帕金斯的防守下，全場居然只得到5分。

誠然霍華德也砍下了20個籃板和4次封蓋，但相應地也貢獻出多達7次失誤。

雖然最終比分是86:77，凱爾特人只贏了9分。

但只要看過比賽就知道，綠衫軍的老家伙們?nèi)珗稣瓶刂?jié)奏和強度，屬于完全拿捏著魔術隊步步為營地奪得勝利。

奧蘭多人奮力掙扎也脫不開綠軍給他們設下的鐵籠。

而凱爾特人的隊長保羅.皮爾斯本場比賽還因傷缺席，綠衫軍是在缺少一名核心球員的情況下穩(wěn)穩(wěn)地贏下了比賽。

這樣的球隊實在太過恐怖，喬宇忍不住起回想自己上一次對陣凱爾特人時遭遇的那種窒息感。

這支綠衫軍恐怕是當今聯(lián)盟最配得上“鐵軍”稱號的球隊，無論誰碰到他們都至少要被拔掉一層皮。

喬宇真心希望籃網(wǎng)隊季后賽不要過早地遭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