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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薔薇之跡(5)

下午三點整,布西密某處公寓。

空氣中懸浮著無數灰塵,一線陽光,透過絨簾的縫隙照進昏暗的房間。

被綁在椅子上的大女孩,緩慢抬頭,吐出一口腥黑的膿血。

布滿棘刺的青銅鐐銬貫穿了她的四肢,鮮血順著那些細小尖銳的金屬滴落,暈開在廉價的羊毛地毯。

“下午好,阿波尼小姐,你比我預想中醒來的時間快上了一個多小時。”

沙發上,淡藍色的熒光照亮了一張美艷的臉,那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女,下頜清晰,鼻梁高挺,棕紅色的長發像是深秋的櫟葉,系上了一枚滿月與天秤的發飾。

此刻,她正在用老式游戲機玩著俄羅斯方塊,聲音平靜,吐字清晰。

“咒術女子高校的....婊子!”

阿波尼用盡最后的力氣嘲諷,連牙縫之間都滲出駭人的黑血,可下一秒她就被身后的女孩攥著頭發,重重地扇上一個耳光。

“如果沒記錯的話,阿波尼在印第安語系里,代表著蝴蝶與轉變。”

自始至終,阿蕾克西婭的視線都沒有從游戲機上移開,只是揮揮手,示意自己的同伴不要那么粗魯。

“我很喜歡蝴蝶,但那種向死而生的希望,從來只是說起來很容易而已。”

“你們....不會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情報!我....絕不會背叛教團!”

渾身赤裸的阿波尼能感覺到青銅的力量正在逐步摧毀自己的回路,從昨晚持續至今的酷刑幾乎剝奪了她作為人類應有的自尊。

“你們這些岡卡拉后裔還真是嘴硬,明明只要接受我的條件,就可以體面的回到故鄉。”阿蕾克西婭搖搖頭,“難道你就不想生活在阿爾特利亞的陽光下么?”

“回到故鄉?”阿波尼吃力地扭過頭,死死盯著阿蕾克西婭從女子高校帶來的鷹犬,“你是指拴上鏈子像條狗一樣對純血家族的大人物們搖尾乞憐么?”

身后的女孩像是被戳到痛處般,又是重重一記耳光。

“塔莉——我們還是學生,行為準則應該符合身份。”阿蕾克西婭輕聲嘆氣,“不要再讓我重復第二遍好么?”

“瞧瞧,這就是被拴上鏈子的下場....你在她們眼里和一枚用過的避孕套沒有任何區別。”

阿波尼陰測測的笑了起來,被鮮血浸濕而虬結的黑發后,僅剩一顆完好眼球。

“阿波尼小姐,讓我們跳過虛張聲勢這個環節好么?

事實上,我們早就鎖定了你,也清楚你一直在布西密替教團尋找薩米爾集會余孽的后裔,你引以為傲的忠誠其實一文不值。”

阿蕾克西婭平靜地說:“‘胎之母的次子’終歸不可能是一位神祇,若祂真能成為你們復仇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當年的至高女巫伊狄亞也就不會敗于偉大者烏瑪之手。”

阿波尼聽后臉色為之劇變。

“你不過是區區第二階位,憑你的咒力操縱技巧,遠不可能形成堅固的記憶封閉。堅持到現在,無非是希望我失去耐心,嘗試提取你的記憶,觸發你預先植入的詛咒罷了,幼稚的技巧。”

阿蕾克西婭單手操縱著楔形的方塊,打了個響指:“艾斯特,給她看看我準備的小禮物。”

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孩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制于四十八小時前的視頻。

視頻中,是一名被囚禁在地牢的女孩,骨瘦如柴,神情恍惚,枯萎的長發像是腐爛的稻草。

她瑟縮在陰暗的角落,面對拍攝者的接近,癲狂嘶叫,失聲痛哭,可被整齊拔掉的牙齒和割下的舌頭徹底斷絕了她說話的可能,就仿佛待宰的畜生,勉強茍活。

“卡特琳....卡特琳!”

隱約認出對方模樣的阿波尼怔住了,旋即對著這個卑鄙的婊子厲聲吼叫起來:“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感人的反應,看來你還記得童年時期的朋友。”

打通第十七關的阿蕾克西婭露出愉悅的微笑:“十年前那場獵巫行動的幸存者,遠比你想象的更多,為了讓她活著....這么多年來我浪費了不少時間。”

“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我對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為什么不殺了我!你這個婊子!殺了我!”

阿波尼流下一行血淚,已經開始腐爛的右眼甚至滲出了膿液:“就算你用卡特琳威脅我,我也不會說出任何你想要的情報!”

“這樣么....還真是絕情吶。”

阿蕾克西婭笑笑,完全沒有絲毫挫敗感,反而像是老友般和她閑聊起來:“我個人一直很好奇,你們為什么要做到這一步?因為仇恨?還是....那可笑的勇氣?臣服于咒術法庭不好么?我們制定的秩序至少給予了多數人躋身最高咒術學府的希望。”

“希望?”阿波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朝著她吐出一口血痰,“你這個婊子也配和我談這些?”

“洗耳恭聽。”

外放的咒力帶起微微地烈風,這一刻,阿蕾克西婭終于抬起頭,冷冷地看了眼抬手的塔莉。

“你們的輝煌建立在謊言與欺騙上,我知道你們這群偽君子最骯臟的丑事!我們都知道!所以你們才想要將岡卡拉趕盡殺絕!”阿波尼嘶啞著嘲諷,“你們壟斷了最古老的典籍,以出身判斷巫師的高貴,將純血視為尊貴,將卑微出身者視為垃圾,這難道就是你們口中的希望?”

“弱者的借口。”阿蕾克西婭淡淡地說,“最具天賦的巫師們,依然會接受最好的培養和尊敬,這無關血統。”

“那卡特琳呢?告訴我!那卡特琳呢!”

阿波尼咆哮,被棘刺鎖死的肌肉與骨骼在掙扎中涌出腐壞的血。

“她是我們這群孩子中最具天賦的那一個,可她有機會和你坐在同一張椅子上么!她沒有!她被你們像只老鼠一樣囚禁在最深的地牢,就因為她是岡卡拉的后裔!你們不會允許任何叛逆的種子誕生,因為你們只是懦夫!”

“阿蕾克西婭?”

塔莉看不清游戲機后那張臉,試探著說。

房間內只剩下阿波尼的咒罵,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活路,只想在這一刻盡情傾瀉自己所有的仇恨:“早晚有一天,我們燃起的火焰,會燒死純血者,將你們這些蟲豸埋葬在最灼熱的深淵!”

“哎呀....差點輸了,第十八關可真難。”良久,阿蕾克西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好了,閑聊結束。”

“你可以繼續折磨我,但我什么也不會告訴你。”

粘稠的鮮血順著那張干裂的嘴流出,阿波尼低聲笑了起來,整張臉像是被鞭笞過的脊背一樣猙獰。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阿波尼小姐....我知道你們都是硬骨頭。”阿蕾克西婭急忙否認,“所以,我準備了最后一份驚喜給你....現在,所有人離開房間。”

“可是阿隆尼校長說過——”艾斯特遲疑著,和塔莉面面相覷。

“親愛的艾斯特·比利金森小姐,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上,還是不要露出這種猶豫的表情比較好。”

阿蕾克西婭放下游戲機,輕盈起身,棕紅色的長發混著苦艾草與玫瑰油的清香。

“我們就在外面。”

倆人不再多言,連忙關上門,隨后房間就被一層咒力包裹,但呈幾何倍數增長的負面情緒就像是決堤的洪水,沿著門縫溢出。

塔莉和艾斯特聽不見任何聲音,也不知道阿蕾克西婭究竟是如何審問這個下賤的岡卡拉后裔。

不過很明顯,她們不太想知道細節。

半個小時后,滿臉鮮血的阿蕾克西婭拉開那扇紅色的門,笑意盈盈,手里提著一卷完整剝下的頭皮:“進來吧,我可愛的女孩們....可別讓鄰居們瞧見了。”

“請別告訴我她被你玩壞了....阿蕾克西婭。”

作為本次調查小組的記錄員,艾斯特無奈嘆氣:“她是教團唯一流竄在外的成員。”

“羅莉安她們什么時候回來?話說我也很想去Charcoal Spring吃烤鹿肉來著。”

阿蕾克西婭背對著倆人,自顧自清理血跡。

艾斯特順著房門看去,臉色一凝,只感覺胃部翻涌。

現在的阿波尼已經完全不成人形,形體極度扭曲,軟綿的四肢僅剩一層近乎透明且褶皺的皮,仿佛被某種方式剔除了骨骼,細碎的肉醬順著細長綿延的剖口一團團流出,就像是被擠爛的茄子。

可她的喉嚨里居然還能迸發出高亢的笑意,哪怕鮮血糊滿了整張臉。

“何必呢,阿蕾克西婭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艾斯特低垂著眼眸,輕聲說:“你們沒可能對抗純血家族制定的規則,岡卡拉是異端的血脈,如果效忠就能活命,你應該學會感恩。”

阿蕾克西婭側頭,笑笑沒有說話。

“有些人的骨頭是軟的,自然也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硬骨頭。”阿波尼咧嘴,“沒有誰….生來就該死….我們….不比純血者卑賤。”

“說到底,還是為了復仇,真是….愚蠢。”

“不….還為了你這樣的人。”

艾斯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都做到這一步了....卻不敢面對我么?告訴我….你的名字。”阿波尼垂下頭,瞳孔已經開始擴散,但還是努力想要看清阿蕾克西婭的背影。

“阿蕾克西婭,阿蕾克西婭·阿隆尼。”棕紅的長發伴隨著某種哼唱的歌謠飄動,“咒術女子高校,三年級級長。”

“很好....我會在最絕望的地獄等待著冠以阿隆尼姓氏之人。”阿波尼笑了起來,笑聲尖銳而亢奮。

“那么,就再見了。”

黑暗中,亮起銀藍色的光,從角落涌出的蟲群潮水般覆蓋阿波尼,而后迅速坍塌,尸骨無存。

“看起來,她透露了令你滿意的情報。”艾斯特閉上眼,不再看向觸目驚心的血跡,“她在我和塔莉的折磨下堅持了整整十三個小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唔....你大概不會想知道的。清理現場吧,接下來....我們或許會很忙。”

阿蕾克西婭拉開窗簾,燦爛的陽光照在那張線條清晰的臉,她低下頭,沒有任何表情,任憑川流的車輛在眼瞳中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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