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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發釣龍

蕭逸的白發在晨光中泛著銀輝,他斜倚在四季食院的青玉案前,指尖把玩著一枚冰晶葡萄。案上攤開的《八珍玉食訣》泛黃書頁無風自動,顯出一行新字:**“太虛龍筋,釣于忘川“**。

“蕭師兄,各峰長老已在議事殿等候三個時辰了。“門外傳來雜役弟子戰戰兢兢的聲音。自三日前白發退敵,玄冰宗上下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敬畏與猜忌。

“告訴他們,我在釣龍。“蕭逸屈指輕彈,冰葡萄落入硯臺,墨汁瞬間凍結成玄冰。他起身時,發梢掃過案頭的四季食院牌匾,春桃夏荷的浮雕竟同時綻放。

膳堂地底三百丈,秘境入口幽光浮動。何瑤正用冰魄劍削著雪山參,突然感覺腰間玉牌震動——那是蕭逸特制的“食訊符“。

“巳時三刻,忘川河畔。“符中傳出蕭逸的聲音,“帶上你的神農舌。“

忘川河不在陰間,而在玄冰宗禁地。當何瑤破開冰層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血黃色的河水奔涌不息,河面漂著無數食材幻影,岸邊坐著個蓑衣老翁,魚竿懸在虛空。

“來了?“蕭逸的白發在河風中飛揚。他腳下躺著條三丈長的銀魚,魚鰓還在翕動,“這是蘇悅釣的蜃魚,待會做刺身。“

河中央突然炸起水花,蘇悅腳踏火蓮躍出水面,手中魚叉串著條龍形生物:“第五十七條!“那生物通體透明,體內流轉著星辰光點。

“太虛龍筋。“蓑衣老翁突然開口,“年輕人,你可知釣盡忘川龍的后果?“

蕭逸剖開魚腹,取出一條水晶般的龍筋:“前輩在此垂釣千年,不就是在等能帶走它們的人么?“他指尖燃起噬靈火,龍筋在火焰中扭曲成弓弦狀。

老翁的斗笠微微抬起,露出半張布滿魚鱗的臉:“饕餮殿的噬靈火,四季食院的傳承,還有......“他渾濁的眼珠轉向何瑤,“神農血脈。小子,你集齊了開啟食神冢的鑰匙。“

河面突然結冰。繆雪從陰影中走出,毒匕抵在老翁后心:“裝神弄鬼夠了沒?“她的匕尖凝出霜花,“三天前你在藥田偷采的九幽草,該付賬了。“

陶婉的算盤聲從云端傳來,金珠落玉盤的脆響中,忘川河開始倒流:“時辰到了,蕭逸。“

蕭逸將龍筋弓弦搭在虛空,八珍玉食訣的符文逐一亮起。何瑤突然捂住心口,她的神農舌嘗到了驚天陰謀的味道——每根龍筋里都藏著段被遺忘的歷史。

“開!“蕭逸松手的瞬間,虛空裂開食神冢的入口。無數青銅食鼎從裂縫中涌出,鼎中封印的,竟是歷代被饕餮殿吞噬的靈膳師殘魂!

老翁的蓑衣炸裂,露出布滿食紋的身軀:“老夫等了八百年......“他的魚竿化作權杖,“終于等到有人能解開這詛咒!“

饕餮殿主的身影在權杖頂端浮現,這次他身后站著七十二道黑影。蕭逸冷笑:“果然是你,上任饕餮殿主。“

河面沸騰,魔廚盟的戰船破空而來。船首站著個戴青銅鬼面的女人,手中菜刀滴落毒液:“白發食神,今日這忘川就是你的葬身......“

話音未落,蘇悅的火蓮已砸在船頭。繆雪的毒霧與陶婉的金精劍氣同時爆發,何瑤卻盯著鬼面女人的手腕——那里有塊與蕭逸同源的食紋胎記。

“姐?“蕭逸的輕呼淹沒在爆炸聲中。鬼面碎裂的剎那,他看清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

太虛龍筋突然暴走,將所有人拉入食神冢。冢內時間混亂,蕭逸看到幼時的自己正在院中熬粥,姐姐蕭璃溫柔地添柴——那晚之后,她就成了饕餮殿的魔廚。

“原來如此......“蕭逸的白發染上猩紅。八珍玉食訣在他掌心凝成菜刀,刀身映出萬千冤魂,“今日,該做個了斷了。“

食神冢開始崩塌,歷代靈膳師的殘魂灌入蕭逸體內。他的菜刀劃過玄奧軌跡,斬出的不是刀光,而是一桌橫貫古今的宴席。饕餮殿主們在美味中沉淪,身軀化作一道道食紋。

當最后一道黑影消散,蕭逸接住墜落的蕭璃。她的食紋胎記正在消失:“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蕭逸將太虛龍筋熬成的湯喂入她口中,“當年那碗粥,不該讓你先嘗。“

四季食院突然震動,四道倩影破空而至。何瑤的神農舌嘗出湯中苦澀,蘇悅的火靈根燒干淚水,繆雪的毒元化解怨氣,陶婉的金精氣重鑄經脈。

“歡迎加入四季食院。“蕭逸笑著拭去蕭璃眼角的冰霜,“從今天起,你是第五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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