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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白鹿

天云山脈。

烈陽無法照進的莽林深處。

虎嘯聲,伴隨著激烈搏斗聲,響徹這片山林。

陳峰身覆黑云鐵甲,正與一頭虎類莽獸,展開近身肉搏。

虎獸體型巨大,顯得陳峰在其面前,便如一只瘦猴。

但如此差異之下,二者純粹以肉身力量互博,竟不相上下。

甚至,偶爾陳峰還略占上風,壓著虎獸痛毆,打得它哀鳴嚎叫。

強勁的力道,搏擊間形成的勁風,震得林葉簌簌,灌木倒伏,土層塌陷。

——這兩月以來,陳峰肉身強度漸長,如今再度趨于平緩。

此次,便是他見這虎獸威猛雄壯,起了興致,想來試試自身的力量。

事實證明,他的肉身強度,已然不亞于一般通脈層次的莽獸。

若是再用上氣血武技,打此虎如馴狗崽。

當然。

他再臨天云山脈。

主要目的不是來馴獸的。

卻是在這些時日的推演下,能量已然用盡。

故而來此獵殺莽獸,賺些微薄能量。

至于這一個月以來的成果,卻是一言難盡。

想令氣血武道,如內(nèi)氣跨入虛丹般,引起質(zhì)變,就好似凡人登上九重天闕般艱難。

這個跨越度實在過大。

因此陳峰猜測,內(nèi)氣體系中,由氣境邁入通脈境之間,定然還有一個重要轉變過程,或者某類因素。

而這過程,卻被虛丹一筆帶過。

導致陳峰想抄都抄不了。

這個過程,或許在更高層次的強者眼中,不過是個基礎常識。

但對陳峰而言,無人點破,就好似于山崖之顛,

望著茫茫云海,找尋那唯一一朵能載人升天的筋斗云。

運氣好,或許一躍之下,便正好踏上。

運氣不好,便像他如今這般,躍下千遍,次次都是粉身碎骨。

唯一的收獲,便是去掉了一條錯誤思路。

當然,也或許是陳峰所對標的虛丹之路,太過高深莫測。

若是他只選擇不管后續(xù)精進,單純突破氣血桎梏,可能早便成了。

但陳峰需要的,是能協(xié)同虛丹之路,陰陽并濟,創(chuàng)出《無限法·通脈篇》。

而不是簡簡單單的突破。

‘難,真難啊。’

陳峰奮力一拳,再次將虎獸打倒在地,欺身上前,便是一陣拳拳到肉的關懷。

與此同時。

此處的動靜,也吸引了三人靠近。

“大人,您要尋的,應該便是那人,我狩山幫曾多次見那人出入山林,定然不會認錯。”

一名胡子臉男子,正對著兩名千金宗服飾男子,諂笑道。

“行了,你走吧。”

“是,是。”

胡子臉退去。

留下這兩名男子,赫然便是聶安、潘全二人。

此二人注視向前方,看見了未曾遮掩面目的陳峰臉龐。

其中潘全不由嗤笑:

“打一頭野獸都久攻不下,枉為我千金宗副堂主。”

“不,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此虎獸有沛然之力,此子竟能不落下風,

倒是生得一身好力氣,說不得,其身上,還有云州異族之血。”

聶安的方臉上帶著趣味神色,如同在觀摩一場斗獸表演。

“云州……莫非那群妖族又要有所異動?”

潘全聞言卻是皺眉。

他祖籍是云山城的,自小可沒少聽聞過異族攻城之事,對此有些敏感。

“呵,擒下一問便知,若真有關系,那倒是有趣得緊。”

聶安不緊不慢,云淡風輕道。

身為紫罡三十三重境,面對青罡,那不是碾壓?

這便是他的底氣!

至于陳峰疑似兼修氣血——那又算個什么東西?

轟!

虎獸被陳峰狠狠摔出,撞在一顆蒼天古木上。

簌簌掉落無數(shù)顆榴蓮狀的種子。

險些將虎獸淹沒。

吼!

虎獸撲出,正欲再戰(zhàn)。

卻見陳峰怒目而視,身上氣血凝成虎煞,攝人心魄。

令它差點以為見到了自家太爺。

耳朵當時便是耷拉下來,眼中透露畏懼之色,后退幾步后,更是直接逃開。

——血虎功特效之一,氣血虎煞。

隨著陳峰氣血越發(fā)雄厚。

這個特效也越發(fā)強力。

特別是對于這些未啟智的莽獸而言。

當然,或許也有陳峰展現(xiàn)的實力因素。

此時。

隨著虎獸退走。

兩道人影恰好出現(xiàn),一左一右,將陳峰包夾在中間。

“陳副堂主,咱們又見面了。”

聶安哈哈一笑,眼含戲謔開口道。

“法顯堂……潘護法?”

陳峰掃了眼,不明白這二人為何會混在一起。

還在背后暗暗窺視他,看著便來者不善。

“二位這是何意?”

他眼眸瞇起,閃爍起兇光。

“陳峰,乖乖放棄抵抗,接受聶堂主投資內(nèi)氣,否則,免不得你受一頓皮肉之苦!”

聽到陳峰竟還喚他作“護法”,潘全感覺受到了輕視,當即怒從心頭起,厲聲喝道。

“投資?”

陳峰眼中兇光,瞬間被茫然取代。

——這兩家伙,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投資他?

陳峰只覺荒謬。

這架勢——活像一群兇徒突然闖進家中,惡狠狠地威脅,要你接受他投資一大筆錢,助你創(chuàng)業(yè)一樣。

是否有些不太對勁?

難道是——逼貸?

聶、潘二人見狀,卻是互視一笑。

看陳峰如看鄉(xiāng)下土鱉。

聶安更是笑出了聲,而后搖了搖頭:

“罷了,實難自禁,便先教訓你一頓,再與你好好……”

話音未落。

一陣爆響。

轟!

聶安整個腦袋驟然炸開。

血霧混著腦漿迸濺,將他身后巨木染成一片猩紅。

“這話我聽懂了。”

“只是——你為何不設防?”

陳峰看著倒地的無頭身軀,眉頭蹙起。

同樣是通脈中期,老和尚那般難纏,此人卻一觸即潰?

你護體罡氣呢?

另一側。

潘全笑容直接僵住,呼吸亦隨之停滯,繼而心跳如鼓,忙不迭轉身,倉皇而逃。

‘死了……這就死了,不可能!這是幻覺!’

腦海中不斷否定,身形卻快若奔雷。

‘必須將此事上報,這陳峰,如此實力,卻不顯山不露水,絕對是異族內(nèi)應!’

下一刻,嘭的一聲,他撞上了一面高大黑墻。

隨即被一只放大的黑鐵手掌,直接抓住了整個身軀。

就好似抓在巨人手中的玩偶一般。

手掌一捏,潘全骨骼喀嚓作響,令其不由發(fā)出痛呼。

“你為何——也不設防?”

陳峰冷漠的聲音傳入潘全耳中。

他下意識便支撐起一層罡氣,但又很快撤下。

“饒……饒命。”

潘全不僅全然不反抗,竟還涕泗橫流,哭饒道。

陳峰見狀,眉頭頓時緊緊擰在一起。

沉默了幾息,方道:

“方才所說,何意?”

……

片刻后。

陳峰甩干手中沾染鮮血。

自一片一人高的灌木叢中走出。

“終究是承平太久了,一點戰(zhàn)斗本能都無。”

“意志如此不堅,靠這群人,真能守好宗門?”

陳峰面色冷然,望向了千金宗方向。

“危如累卵……還是得靠自己。”

待他走后。

那只虎獸方探頭探腦鉆出,看著陳峰離去的背影,眼中依舊帶著懼色。

但鼻尖微動后,它很快又亮起眸光……

唰。

一人疾奔于莽林間。

他神色恐慌,腳步雜亂,汗如雨下,灑落在厚厚的落葉層上。

且時不時往后探望。

好似后面追著洪水猛獸。

‘該死!該死!千金宗同門相殘,還有瞬殺通脈的強者!怎么會讓我遇上這種事!’

胡子臉一想到此前所見,便不由恐懼顫抖。

忽而,前方傳來人群呼喝聲:

“快去那邊!”

“圍住它!”

“莫讓靈鹿跑了!”

胡子臉眼神陡然一亮。

‘是幫主!’

‘終于……’

“趕上了。”

平靜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胡子臉大驚,欲要大聲呼救。

然而身體往前一沖,整個人卻驟然解體成數(shù)塊。

陳峰緩緩收回罡氣絲線。

忽而抬頭,望向前方。

下一瞬,眼眸睜大。

卻見一只體態(tài)輕盈,渾身自角至蹄,無一處不白,且散發(fā)著瑩瑩白光的神鹿。

越過高大灌木叢,撒下星點白光,出現(xiàn)在陳峰身前。

神鹿看見陳峰,卻絲毫不懼,只仰頭打量著他。

眼神至純至善。

嗖。

一支鐵羽箭陡然破空,射向神鹿。

但仿佛能提前預知般,神鹿只稍微往左移動一個方位,便輕巧避開了箭矢。

而后繼續(xù)看向陳峰。

唰。

一名壯漢躍出灌木叢。

看到神鹿,欣然大笑:

“它果然不會離開白鹿林!”

但很快,他也注意到了陳峰。

“你是何人?”

唰唰。

又有數(shù)名壯漢躍出。

“誰?這可是我們狩山幫地盤,閑雜人等速退!”

一人瞪向陳峰,待看到他收回黑甲后,展露出的千金宗服飾,又瞳孔驟縮。

“千……千金宗!”

“幫主來了!”

背后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紛紛讓開道路。

只見一名美髯男子,越眾而出。

他見神鹿呆立原地不動時,露出喜色。

待又見到陳峰,先是眉頭一皺嗎,隨后一驚。

“千金宗通脈駕到,不知有何貴干?”

他拱手抱拳,緊接才看到側右方,化作碎塊的幫中之人,眼睛又是一瞇。

“偶然而至,本來無事,如今倒是有了。”

陳峰看了他們一眼,發(fā)現(xiàn)都是氣血武者,倒也沒放松警惕,先以罡氣與氣血防護自身。

隨后便將目光轉向神鹿,眼中毫不掩飾欣賞之意。

——在他瞳術的映照下。

那神鹿透體而出的白光,赫然與氣血紅光同源。

這分明便是氣血光芒!

只是不知,為何是白色的?

這個發(fā)現(xiàn),令他心中,因多日苦思,

而愈發(fā)顯得堅如壁壘的,氣血桎梏之形象,倏然出現(xiàn)裂縫。

‘難道……難道……’

他心中隱隱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這是何獸?”

陳峰轉頭問向美髯男子。

男子遲疑一瞬,還是答道:

“此乃天降靈鹿,據(jù)傳,數(shù)百年方會出現(xiàn)一次,且只顯現(xiàn)一季……也只會在這白鹿林中活動。”

陳峰聞言看了眼四周。

發(fā)現(xiàn)這所謂白鹿林,赫然便是當日狩山幫之人,所說的云柏林。

‘原來如此。’

他心中恍然。

旋即轉頭望向,正好奇看著對峙雙方的神鹿,又問:

“那你們追逐這白鹿,又有何用意?”

這一次,美髯男子臉色數(shù)次變幻,遲疑了好幾息后,方才嘆了口氣,道:

“我等,也是自古籍上得知,這靈鹿,乃天降祥瑞,有不可思議之力量,常人得之……”

他說至一半,又卡殼。

“如何?”

陳峰追問。

“呃,古籍上記載,未曾有人抓到過它,故此我也不知。”

男子補充道。

陳峰:“是嗎?可帶有古籍?”

“這……并無……”

美髯男子訕笑道。

陳峰笑了笑,徑直走向神鹿。

狩山幫眾人見狀,有人欲要上前。

但很快被美髯男子制止。

他望著陳峰,神色變幻不定,卻始終沒有動作。

而陳峰逐漸靠近,神鹿卻依舊一動不動,只好奇將之盯著。

這一幕,也令在場眾人眼眸紛紛睜大,呼吸急促。

直至,陳峰緩緩將手,伸向了白鹿。

一時間,場中氣氛無比凝滯。

晃。

神鹿偏頭,躲了過去。

呼——

場間恍然刮起了一陣輕風。

然而下一刻。

神鹿微微低頭,將宛如白水晶的鹿角,挨到了陳峰手上。

嘶——

場間又突然刮起一陣冷風。

這一刻,陳峰只覺,接觸到一團暖絨之物。

‘這是氣血?’

‘不,不是單純的氣血,是氣血紅光。’

‘又或者該說……是氣血與情緒、與精神的結合物。’

陳峰的記憶,陡然回到了旭陽城之時。

——那是他才是名二血、勁氣武者之時。

隨“齊執(zhí)事”等人,領取了蔡家任務,前往城南一處破廟,抓捕染了咒瘟的乞丐。

那一次,他真切看到了部分咒瘟的真面貌。

也看清了咒瘟與氣血紅光,如油水般,互不相融的狀態(tài)。

“是了,是神!人之精氣神中的神!”

“我一直以來,都只以氣血,作為維度思索前路。”

“如此一來,選擇之面太廣,唯有一點點,以失敗經(jīng)驗積累,用難以計數(shù)之量,鋪就前路。”

“但如果氣血下一境,是與精神之結合。”

“那我便有了,氣血與精神兩個維度!”

“兩者相交,由面變?yōu)橐粭l線,選擇范圍何止縮小了數(shù)百、數(shù)千倍!”

“這就好比,以往我想登天,是一點點,一層層,拾土壘平地面。”

“可地面之廣,我得壘至猴年馬月?”

“而如今,我只需造出一副登天梯——雖難,卻也更為容易……”

心中思緒如浪潮翻涌。

陳峰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當即便想回去,再行推演。

卻忽聽:

“快攔住那靈鹿,它又要跑了!”

回過神時。

眼前白鹿已然拔腿便跑。

數(shù)名幫眾連忙追去。

可明明只差一絲一毫,卻頻頻失手,仿佛神鹿在逗它們玩。

“敢問,兄臺可是得到了什么?”

陳峰前方傳來一聲問詢。

抬頭望去。

卻是美髯男子,正一臉躊躇,又似含期待地注視著他。

陳峰沒有回話,只靜靜地望著那只神鹿作趣。

“實不相瞞。”

美髯男子見狀,苦笑了下,解釋道:

“古籍確實有記載,傳言得靈鹿青睞者,能實現(xiàn)其心中所愿。

只是此句過于空乏,這數(shù)百年間,也不曾有人成功得贈。

故此,我亦不太確定……

但如今見兄臺神色,定然有所得,在下實在好奇,不知能否告知?”

他抱拳鞠躬,深深一禮。

陳峰聞言,若有所思。

“我卻也并未得到什么,只是少走了許多彎路罷了。”

陳峰淡淡回道。

此時再看向神鹿。

那白光似乎又只是白光了。

但陳峰明白,那不是他此前判斷錯誤。

而是。

似乎隨著他心中“執(zhí)念”消散。

他也與這場間眾人一般,不再看到自己的渴望。

又或者,是心中得知了神鹿之神異,執(zhí)念難免不純粹,便不再得其青睞。

再度想起那雙純凈的眼眸。

陳峰覺得,或許這才是答案。

思及此,他心中又不免思忖:

‘如此神異之生靈,不知又是哪位仙神之手筆?’

‘是否與那咒瘟,或是虛丹有關?’

‘又或者……’

不知為何,一個詞,自陳峰心中冷不丁冒出。

彩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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