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死亡追擊

暴雨像無數銀針穿透夜幕，林墨的布鞋早已被血水浸透。柳如是的體溫在不斷流失，她左肩的傷口泛著詭異的藍光，像電子元件短路時的火花。

“東南方向...七百步...“懷中的女子氣若游絲，破損的襦裙下露出金屬質感的皮膚紋路。林墨這才驚覺，她的肋骨在衣料破口處閃爍著鈦合金光澤。

追兵的腳步聲混在雨聲里，如同催命鼓點。三個黑衣人呈品字形包抄而來，他們手中的唐刀劈開雨幕時，竟發出激光武器的嗡鳴。林墨閃身躲進暗巷，后背撞上某戶人家的石臼，臼中浸泡的黃豆正在滲出猩紅液體。

“警告！半徑百米內檢測到反物質波動！“系統光幕突然彈出三維地形圖，七個紅點正在快速逼近。

林墨扯下柳如是腰間絲絳，將昏迷的女子捆在背上。他摸到后腰暗袋里的奧利奧——三天前從乞丐張三那里搶來的最后道具。包裝袋上的“再來一包“字樣正在滲血，這是他發現的新功能：每塊餅干都封印著某個時空片段的能量。

第二節：詭譎書肆

第三道木門在重擊下轟然洞開，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林墨踉蹌著跌進書肆，油燈突然自燃，照亮墻上密密麻麻的賬簿。那些線裝書冊正像活物般蠕動，封皮上的《漕運實錄》《鹽鐵紀要》等題名不斷變換成《量子通訊日志》《平行世界觀測報告》。

白發老者端坐紫檀案前，枯槁的手指正蘸著硯臺里的血墨書寫。他面前攤開的《天啟三年秋決名錄》上，每個死囚畫像都在發出無聲哀嚎。

“你遲到了三刻鐘。“老者頭也不抬，案頭銅漏的刻度突然扭曲成阿拉伯數字，“不過能躲過七名清除者，倒比前八個實驗體強些。“

林墨將柳如是平放在蒲團上，她傷口流出的藍色液體正腐蝕著草編墊子。“你就是張三說的接應人？“

老者終于抬頭，渾濁的眼球里閃過數據流的幽光。他掀開左袖，機械義肢的關節處烙著“TM-9527“的編號：“準確地說，我是你的造物主之一。“

第三節：血色賬簿

書肆突然劇烈震動，暴雨聲中傳來金屬變形的呻吟。老者揮袖掃開滿地賬冊，露出地板上用朱砂繪制的特斯拉線圈圖案。那些線條在潮濕空氣中泛起電弧，將追兵發射的激光束折射到房梁。

“看看這個。“老者拋來一本正在滴血的賬簿，封面燙金大字《大周時空觀測錄》突然扭曲成《宿主培養實驗日志》。

林墨翻開泛黃的紙頁，瞳孔猛地收縮：

-永昌二年三月初七：第217號宿主啟動自毀程序，清除用時0.03秒

-天啟元年臘月廿三：第498號宿主發現系統真相，記憶清除成功率99.2%

-當前進度：第999號宿主已觸發覺醒協議，預計存活時間......

最后一行字跡突然滲出鮮血，在紙面上組成林墨的面孔。那些血珠沿著他畫像的輪廓流動，漸漸勾勒出實驗室的場景——數百個培養艙里漂浮著與他相貌相同的軀體。

“你們把我當小白鼠？“林墨的拳頭砸在案幾上，震得筆架上的狼毫騰空而起。那些毛筆懸浮在空中，自動書寫起加密電碼。

老者機械臂彈出全息投影，畫面中是穿著白大褂的林墨本人。視頻里的“他“正在調試量子計算機，胸口名牌寫著“林博士，時空項目首席“。

“準確地說，你是自己的實驗品。“老者指向投影中某個閃爍的坐標點，“這是你親手設定的安全屋坐標，為了防止系統反噬而留下的后門。“

第四節：系統反噬

柳如是突然劇烈咳嗽，吐出帶著芯片碎片的血沫。她抓住林墨的衣襟，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快走...他們在賬簿里...“

話音未落，書架上的《鹽鐵紀要》突然爆開，飛出無數納米機器人組成的蜂群。老者甩袖擲出硯臺，墨汁在空中凝結成電磁屏障，將機械蜂群燒成鐵水。

“來不及了。“老者扯開衣襟，露出胸腔里的量子反應堆，“記住，真正的系統在......“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七道激光束穿透屋頂，將老者釘在墻上。林墨抱著柳如是滾到案幾下方，看著老者的機械身軀在電弧中解體。飛濺的齒輪上刻著微小的字跡：Made in 2049.

“目標確認。“三個黑衣人破頂而入，他們的唐刀正在變形組合成粒子束武器，“執行最終清除程序。“

林墨摸到老者臨死前塞來的金屬片，上面蝕刻著經緯度坐標。當粒子束即將擊穿案幾的瞬間，他咬碎染血的奧利奧餅干——時空裂縫在甜膩的香氣中張開，將兩人吞噬前，林墨最后瞥見《宿主培養實驗日志》正在自動續寫：

“第999號宿主激活應急預案，時空偏移量達臨界值，建議啟動......“

暴雨仍在傾瀉，血水浸透的書肆里，某本賬簿悄然浮現新的字跡：“第1000號實驗體準備就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