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秋英也是有些遲疑,最近姐姐有些不舒服,她是最清楚的,可是家里并不富裕,甚至說有些困難,去一趟醫院得花不少錢的呢,姐姐心疼就一直遲遲沒有去了,要是去參加比賽,分到這些獎金,自然就有錢去好好檢查一番了,所以說道:“好,咱們參加!”
“好的呢!”陳秋月也是開心的點點頭。
“哈哈,這斗志才是一個合格的英歌人嘛!”鄭杰笑了起來,然后提醒道:“不過你們村子可就不一樣了,想要去參加比賽,還得選拔,找推薦人呢!”
陳秋英聽到這什么推薦人,頓時一頭霧水。
鄭杰便是解釋道:“其實推薦人就是為了防止有些人鉆空子過來胡鬧就是了,不過沒有推薦人也是參加不了的。”
陳秋英這才點點頭。
鄭杰則是說道:“讓陳老爺子當推薦人就行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沒有多說什么。
“行了,我要先走了。”鄭杰看了一眼時間,發現飯點已經到了,所以便是先行離開了。
兩人看著鄭杰離開之后,也是往回家走了,一路邁著小步伐,踩在土泥路上,互相踩著彼此的影子嬉鬧起來,很快就回到了家門口前。
陳情河此時坐在大廳沙發上,聽到兩人回來的動靜,便是說道:“飯都熱好了。”
午飯做好之后,又擔心會冷掉,所以便是放在灶上的大鍋里繼續熱著,而農村的柴火也是易得,因此都是如此操作。
“好。”陳秋月回應道,便是往廚房走了進去。
“你說阿公會答應嗎?”陳秋英有些擔心的壓低著聲音,目光看向了大廳,大廳十分簡單,右邊靠墻有一臺老舊的電視桌,上面放著一臺老式的電視機,然后鄰著一張方桌,墻壁上則是一個老古董一樣的鐘表,左邊則是一張沙發跟茶幾,這就是這個破落的家里為數不多的幾個大物件了,而地板的方形紅磚,十分廉價,倒是干凈得發亮。
此時空氣中依舊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酒味,對于這個味道,她也是十分熟悉的,爺爺自從腰傷了之后,就一直在貼虎骨膏藥,幾十年來如一日,一直沒停過。
“試一試就知道了。”陳秋月回應道,畢竟她也不清楚爺爺的想法,這些年來,爺爺的脾氣十分的古怪,所以她也摸不著,然后說道:“先幫忙把菜端出來,等會我來說。”
陳秋英點點頭,于是跟著姐姐進到了廚房。
陳秋月用抹布將巨大的鍋蓋打開,然后將裝好在鐵盆里面的菜拿了出來,稍微放涼一點之后,這才拿到了桌子上。
陳秋英則是幫忙拿起了碗筷,然后在桌子上擺好。
陳情河走到電視桌前,打開了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瓶泡了有些年份的跌打酒出來,然后照例給自己倒了一杯。
三人按照位置坐在飯桌前準備吃飯。
陳秋月這才跟爺爺說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
“胡鬧!”陳情河聽完早上的事情不由得呵斥了一聲。
女英歌這些年雖然是獲得了一些支持,但是潮汕地區的傳統觀念還是很深,因此營老爺這樣重大的活動,是不會有女英歌的,女人與孩子是應該被保護的。
陳情河雖說是創新派,但是也只是在武打動作上進行創新,使得英歌舞的動作更加專業,但是思想上沒有那么前衛,所以有些生氣。
陳秋月立馬解釋道:“阿公,這是我的主意。”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陳情河火氣未消的喝止了。
陳秋英自然不服氣,這些年來,她就沒有停止過練習英歌舞,吃過不少的苦,那雙手因為一直轉動英歌槌,可是起了老繭的了,與姐姐的手差不多一樣粗糙,只不過一個是為了生活,一個是為了夢想。
前些天的時候,因為自己動作做得過大,力求做到百分百的標準動作,可是拉到了腿筋,疼了兩天之后這才慢慢緩過勁來的,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不想這么輕易放棄的,所以說道:“我就是跳了,我還要去參加選拔呢!”
陳情河說的話從來都不允許孫女頂嘴的,因此放下碗筷,一臉威嚴的說道:“進房間閉門思過去!”
陳秋月一聽這話,便是明白爺爺是真的生氣了,畢竟從她們倆姐妹都懂事以來,就很少受到爺爺的懲罰了,所以便是勸說道:“阿公,你先消消氣,大過年的。”
陳情河這才喝了一口藥酒,緩了一口氣。
陳秋月又勸說道:“阿公,這話又說回來了,秋英天賦滿滿,你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會讓她這些年一直跳下去,現在去參加比賽不是挺好的嗎?”
陳情河平復了一下心情,搖搖頭說道:“這是個團隊的事情,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
畢竟英歌舞從來就不是一個人事情,即使個人的能力出眾,但是沒有團隊的配合與支持,很難有好的表現,而且參加比賽這個事情,只有有人掉鏈子,那基本就沒有機會的了。
而村子的英歌舞隊,不會接納女孩子的,即使接納了,沒有團結,也是無用的。
“阿公,我知道這不容易,但是總要去試一試的。”陳秋月依舊堅持說道。
“試了又能怎么樣了?不過就是嘗試失敗而已。”爺爺黯然說道。
陳秋月立馬又是接過話,回答了起來:“您就當了秋英的推薦人,支持她,讓她試一試。”
陳秋英也是一臉倔強的說道:“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就是要參加市里的英歌舞比賽!”
老爺子無奈說道:“不放棄又如何呢?”
“我跟你不一樣,不像你,遇到困難只會退縮。”陳秋英吼了一句,便是站了起來,往門外面跑了出去。
“阿公,沒事的,她這倔脾氣你知道,我去看看她就是了。”陳秋月趕緊解釋了一句,然后便是出門去追陳秋英了。
此時陳秋英并沒有走遠,則是來來回回的徘徊著,一看到姐姐,這才委屈得想哭。
陳秋月不急不慢的走了過去,笑道:“怕什么?阿公不同意,那咱們自己就去找培明,一起想辦法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