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場競賽沒有勝者
- 魔法少女:我幫自己刷戰績
- 替天行道牧蘇蘇
- 5329字
- 2025-02-23 00:14:50
事到如今,只是游戲這種話已經不能說出去了。
教官的腦子是被螃蟹帶著易拉罐一起帶走了吧?為什么要把明顯是敵對的兩個人給放在一起啊!故意的嗎?
事實如此,電波甚至為了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
只要他們在競賽中能夠惺惺相惜,這點小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大家畢竟還是真善美的化身,哪有什么解不開的問題呢?
如果讓林夜來評價這種不打不相識的想法,林夜的想法就是:
“能想出這種方式來解決紛爭的人,腦子肯定是壞掉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林夜擔憂的眼神投射到領先的芽酒身上,此時對方正興致沖沖地向前飛去。
擔憂什么呢?希望芽酒的抗壓能力能讓她輸了之后坦然面對吧。
芽酒焦糖色的馬尾隨著喘息劇烈晃動,她舔掉唇角的糖霜,法杖頂端的太妃糖裝飾因能量過載泛起危險的紅光。
“十秒優勢而已──”
“讓你先跑半圈如何?”
棋水水的粉色蕾絲裙擺掃過沸騰的間歇泉,前方芽酒的法杖突然噴射出糖漿洪流,焦糖色浪潮裹挾著貝殼與珊瑚碎片,在賽道中央筑起糖霜屏障。
“閉嘴!”
“吊車尾就該乖乖吃尾氣!”
“太卑鄙了!這是障礙賽還是拆遷現場啊!”
觀戰區的林秋把楓葉盾牌捏得咯吱作響,新晉的少女還是不知道世事無常的道理。
這可不是什么公平競賽啊,硬要說的話,像是無條件格斗還是更恰當一些。
“規則允許。”
“這也是為了我們好,在這里吃癟總比在清除災獸的時候吃癟好。”
“但小酒的情緒波動...不是正常的反應,是因為近期淚潭這邊能量立場的紊亂嗎?”
回應的可可推了推反光的鏡片,目鏡流倒映著棋水水靈巧騰挪的身影,略帶一絲不安地說。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芽酒的輸贏還很難確定,而且她總感覺大家的情緒就像是潮汐一樣一點就爆。
相比于只是略微感知到的林夜,身為大姐姐的可可感受的更加清晰,芽酒只是被慣壞了,不是不分事理的人。
林夜也是這么想的,棋水水會因此動怒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很少見的。
芽酒明顯被一句話給破防了,差點從糖霜堆成的屏障上跌下來,大口呼吸著平復著心情。
“管好你自己!”芽酒突然旋身甩出三枚棒棒糖導彈到棋水水前方,糖衣在高溫下融化成粘稠的蛛網,“這招如何?”
卑鄙的一招,即使不起作用,對于愛干凈的少女們來說,身上都是融化的糖漿也是很影響情緒的一點。
從這里來說,就像往別人家門口扔垃圾一樣,造成不了太多傷害,但是及其不道德。
早有準備的棋水水的導航箭在空中炸成粉色煙花,將粘滯的糖漿給粘住返回。
“早就想到你們會有這一招了!”
“你自己享受吧!看看這是什么──”
六邊形光盾展開,糖網在觸及棋水水帶在身上帶有夜曲能量的鏡子瞬間被增幅反彈。
不只是芽酒一個人有所準備,林夜也為棋水水準備了一面鏡子,雖然只能夠反射兩三次的攻擊,但是在這種時候無異于一個大殺器。
環著碧藍的湖水,芽酒帶有甜品焦黃色的頭發亂亂地打在臉上,險些撞到旁邊的樹叢,自業自得的糖霜網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見前方。
芽酒驚愕地看著更多自己的攻擊化作天羅地網罩向頭頂,焦糖色瞳孔里首次浮現慌亂。
“太妃護盾!”
她倉促間筑起的防御工事被糖網腐蝕出蜂窩狀孔洞,棋水水趁機從漏洞中魚貫而過,山茶花香混著過多糖分的味道掠過芽酒鼻尖。
這下子,芽酒反而葬送掉了自己一直保持著的優勢,這也是林夜所預料到的,就算絕對速度差不多,更加有經驗的棋水水可不是你個雌小鬼能比的。
這是老銀幣的勝利。
“反超,感謝款待~”
“沒有想到芽酒妹妹反而把自己纏住了呢?”
“這下子應該是無計可施了吧。”
粉發少女在空中優雅轉體,光弩的準星穩穩鎖定終點線,在她看來,侮辱了林夜的芽酒不是什么值得最下留情的人,以至于沒看到還未恢復視野的芽酒此時的表情。
對方一直在小聲念叨著什么,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感覺到有些不對的林夜用自己的力量想要阻止棋水水繼續嘲諷——對面破防是一回事,晚上刀戰把你帶走又是另一回事。
總不能在墓碑上刻一個對面全責吧?
很明顯對面的雌小鬼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轉過頭的棋水水只看到在十幾公里之外朝著棋水水揮手的林夜。
“夜君也在為了我們的勝利感到高興吧~真的是,都沒這么心急過呢~”
棋水水興高采烈地回頭向林夜揮手致意,再往芽酒的方向投以一個無視的目光,只是一味漫步往終點。
這幅光景反倒成為了壓倒芽酒的最后一根稻草,尤其是看到了夜曲和棋子兩個在一旁相互致意的場景,更讓芽酒無法接受。
輸了嗎?
輸了嗎???
不,還沒有,只要對面還沒有到終點,對,還有一段距離,還有機會可以贏。
“所以說。”
“你們!”
“別小看人啊──!!”
“呀啊——!”
芽酒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滲出血絲,糖霜法杖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把前方的棋水水給閃了個措手不及。
這個FLASH BANG是眾人都沒有遇見的。
看著芽酒的氣勢突然暴漲,速度也掙脫身上的糖漿變得飛快,甚至再過一會兒就會趕上棋水水。
眾人突然意識到了,這非常罕見的一幕,芽酒的星塵在情緒刻意的加持下暴走了。
星塵只是一個武器,隨著魔法少女使用轉化為不同形態...自然,缺乏控制只是一味輸出的星塵,也可以直接當做炸彈。
當讓這個炸彈宣泄的時候,炸彈的載體會變成什么樣,就不好說了。
海域的浪濤突然染上琥珀色,沸騰的間歇泉噴發出焦糖爆米花,芽酒踏著糖漿沖浪板騰空而起,過度釋放的能量讓她的馬尾炸成海膽狀,沙灘目鏡的鏡片因高溫開始融化。
遠處的林夜看得有些怔住了,這個獨屬于芽酒的糖漿領域,類似于夜王的氣場“夜王領域”,但只有雛形。
能夠經受這次因由情緒的暴走,芽酒的收獲怕是不會小...損失更大就是了。
“芽酒!”
“立刻終止比賽!”
“閉嘴!”
可可猛地站起身,芽酒的聲音帶著迷糊,糖霜鎧甲在超負荷運轉下寸寸剝落,為了速度犧牲了一切。
“唔...怎么能輸給這種半吊子......”
棋水水突然感到后背發涼,透過光弩的瞄準鏡,她看見芽酒的瞳孔已經失去焦距,糖漿洪流毫無章法地四處飛濺──這根本不是競速,是自殺式沖鋒!
區區一個競速比賽,至于嗎!
棋水水感到了發自心底的不解,只是一個訓練罷了,對于她來說這最多只是一次競賽罷了,還是不影響結果的競賽,為了區區好勝心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棋水水的嘲諷也只是為了泄憤而已,現在是誰的錯已經說不清楚了,但都只局限在一個適當的范圍之中。
直到現在,對面的舉動讓棋水水意識到,是棋水水把這件事情看得太輕了,在對方的心中,可能等同于捍衛尊嚴。
棋水水只能這么想,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對面——再繼續下去,對面的身體首先會承受不住分崩離析成星塵。
她可不想獲得芽酒碎片。
“喂!糖分白癡!”
“快停下,聽到了嗎?你已經贏了,不用再往前了。”
“前面有......”
棋水水突然調轉方向,看著前面琥珀色的海面和下面暗流涌動的礁石。
沒有人聽到,棋水水的提醒被轟鳴的浪濤吞沒,芽酒的法杖重重劈開海面,飛濺的糖漿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她混沌的視野里只剩下終點線那抹粉色身影。
實則已經是殘影,芽酒的身影早已經沖出了終點,視網膜中殘留的殘影還在讓芽酒強迫自己向前。
芽酒機械地重復著,糖霜星環因星塵的過載開始碳化,星環剝離的碎片化作彩色的碎屑掉落在空中。
這就是獨屬于芽酒的星環,一旦碎裂,就再也無法恢復——現在誰也追不上她,包括遠處的電波,現在只能期待著芽酒自己停下來了。
“芽酒,快停下,前面有礁石,再往前的話...”
棋水水的導航箭能夠追上芽酒,但微弱的聲音難以讓芽酒動容。
“怎么能讓這些......被吊車尾否定......”
“怎么能被吊車尾否定......”
“馬上就到終點,馬上就要贏了。”
“快停下!你的身體......”
“贏家擺出施舍的嘴臉最惡心了!”
“少假惺惺了!”
芽酒一杖擊碎導航箭,飛濺的糖針在棋水水臉頰擦出血痕,此時芽酒全然忘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向前。
星塵就像是氮氣一樣,過分地使用就會類似于醉酒一樣,這種類似于氮醉的行為此時支配了芽酒的思緒。
...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
前面那個黑色的地方,應該就是終點了吧。
再不到終點的話,真的就撐不住了啊...
好累...
還是第一次這么累...
暗礁區的陰影近在咫尺,芽酒模糊的視線終于捕捉到那塊凸起的玄武巖時,用盡全力嘗試著轉向到其他地方來躲開。
但是感受著身體早已因慣性無法轉向,芽酒只能眼睜睜看著石頭越來越大的影子。
不過此時的芽酒完全無法思考前面的石頭有什么影響,對現在的她來說只要撞碎就能繼續前進了。
已經熟醉的芽酒完全忽視了她和石頭之間密度的區別。
“該死,為什么這個白癡完全停不下來啊!”
“快停下!停下來啊!”
“怎么做到的,完全停不下來,磕了藥都不會是這個情況吧!”
棋水水的導航箭嘗試著去把往前俯沖的芽酒給扯回來,但是因為自己也在往前沖鋒的慣性完全做不到,歪頭看向芽酒的臉幾乎與地面持平。
棋水水在水中的聲音傳到了芽酒耳中。
“什么?停下?為什么?只要一直前進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樣...”
芽酒最后看見的是身后遠處的棋水水驚恐放大的瞳孔,以及自己映在糖漿里的扭曲倒影──
“誒,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咔嚓!骨骼錯位的脆響混著浪濤聲傳來。
芽酒的左臂在礁石棱角上撕開猙獰傷口,血液噴濺在棋水水繼續前進的雪白的膝襪上,少女像斷線木偶般滾過終點線,在沙灘上犁出血痕。
從旁人的視角來看,芽酒摔向棋子的時候,棋子沒有絲毫猶豫就繼續往前越過終點。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完全不了解了。
“比賽結束!”
“勝者:星屑五重奏!”
趕來的電波教官的長槍重重頓地,只要能夠停下留住自己的星環,就不是什么大的問題。
檢查過后的電波意識到芽酒的星環幾乎沒有損傷,外表的骨折對于一個軍人來說不算什么。
她的一切理論都很完美,只有一點不對——那就是芽酒并不是一個軍人,在不久之前,她還是一個打不過老鼠的少女。
這區別就很大了。
對于常年在戰備區廝殺的電波來說,只是骨骼移位和體表的受傷并不是多么重要的傷勢,對魔法少女來說只要很短的時候就能恢復好。
重要一點的就是芽酒的超載,可能會導致幾天的能量虛弱。
但是在場的眾人并不這樣想,歡呼聲尚未響起便已經被熄滅。
比較近的柒素的熊玩偶第一個沖進賽道,顫抖的爪子按住芽酒噴血的傷口,身邊是鄲雨的陽傘“啪嗒”掉在沙地,墨跡狀的治療符文因慌亂寫得歪歪扭扭。
姍姍來遲的林夜看著這一幕有點無奈,作為西格瑪男人的他可以意識到事情沒有想象中大。
但是對于這些加在一起年齡沒有他鞋碼總和大的少女,林夜亦能夠感同身受。
這種隊友的情感在這里,如果是棋水水的話,林夜很難保證不會有類似的行為。
由己及人,現在能說是芽酒自找的嗎?那是自討沒趣,討論誰是誰非已經沒有意義,只能慶幸電波檢查后的芽酒沒有什么大問題,最多只是暈幾天罷了。
“芽酒!看著我!”
“呼吸!保持清醒!”
可可扯開熔化的戰術目鏡,繃帶胡亂纏繞著芽酒流血不止的手臂,卻沒有意識到這對于傷者毫無作用。
林夜用鏡子阻擋住流血的地方,把棋水水護到身后,優先包扎傷員
有相同想法的夢貍,棉花糖云朵裹住傷員,重力場讓血液流速驟減,她難得睜開的異色瞳里有著對自己隊員的無奈和自知。
“玩過頭了啊......”
棋水水的蕾絲手套還保持著伸出的姿勢,她看著自己指尖沾染的血跡,山茶花香被鐵銹味徹底覆蓋,最后一刻她的手終于觸碰到了芽酒,但是為時已晚。
林秋的楓葉盾牌“哐當”砸進沙地,黃檬的酸液瓶滾到腳邊兀自冒著泡,兩人在此時很難為棋水水說話。
林夜突然感覺有點頭疼,誰都知道這件事情和棋水水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此時很難做到不遷怒。
只有自己會無條件站在棋水水那一邊,希望這就夠了——但是又不能完全不管對面的想法。
為什么這么麻煩的事情總是會找上我,林夜摸了摸額頭,把有些發抖的棋水水捂著更緊了一些。
這種沒能夠救到隊友的感覺,對于粉色的少女來說不會太好受...林夜能夠做到的只有盡力安慰。3
現在得先讓對面的人閉嘴,林夜看向了對面準備沖過來的可可,此時這個大姐姐的角色已經慌亂地找不著北,想要做些什么卻又無從下手。
“你明明能幫她的!”
“一場游戲比同伴的安全更重要嗎?”
可可突然拽住棋水水的腕甲,反光的鏡片后滲出淚珠,讓棋水水的光弩的冒出青煙。
“我......”
“慣性太大剎不住......”
“借口!”
“你眼里只有勝利嗎!”
可可的話語勒緊棋水水脖頸,夢貍的云朵隔開兩人,重力場壓得可可單膝跪地,這個時候這個一直睡覺的少女終于展現出了一些隊長的擔當。
林夜亦然——就算有錯,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
“夠了。”
“是我們沒教好芽酒。”
林夜沉默地橫抱起渾身僵硬的棋水水,少女的瞳孔失焦地望著芽酒染血的發梢,蕾絲裙擺的破洞露出滲血的膝蓋。
還是不夠抗壓啊,如果是自己的話現在會怎么做呢?應該是一言不發地離開吧,一旦陷入自證陷進就不好了,林夜心想。
但是現在還是先離開冷靜一下吧。
“等等!”
“棋姐姐不是故意的!她最后調轉了光弩方向......”
林秋突然攔住轉身欲走的可可,可可的鏡片蒙著白霧。
“你...讓開。”
“我現在不想聽任何解釋。”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樣呢?
林秋的心意和觀察力在線,但是對于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畢竟還是太少。
很多時候,別人想要的都是一個態度,僅此而已,而這個態度恰恰是很多人所不能接受的。
稍稍意識到這一點的林秋直接像一根夏天太陽下的狗尾草,焉成了一灘,跟在林夜身后往回走。
星屑五重奏的休息區仿佛被按下靜音鍵,黃檬擦拭著棋水水裙擺的芽酒的血漬。
林秋突然拽住林夜的衣角道:“隊長,棋姐姐的手好冷......我們先回去吧。”
他最后望了一眼被抬上擔架的芽酒,焦糖色長發垂落在染血的沙灘上,像極了融化殆盡的太妃糖。
林夜又低頭看向懷中仿佛破碎人偶的棋水水,少女往日靈動的眼眸只剩內疚和自責。
“嗯,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