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在沸騰。

林小北懸停在千米高空，身后由鋼筋鐵骨凝聚的羽翼遮天蔽日。每片金屬羽毛都在高頻震顫，與江中蛟龍的嘶吼形成共振。他低頭看向掌心，青銅結晶已蔓延至整個右臂，在陽光下泛著妖異的青金色。

“將軍！“身后傳來蘇雨晴的呼喊。她駕駛著軍用直升機，機艙里是被電磁鎖捆住的苗刀客，“你體內有它想要的龍髓，快離開這里！“

蛟龍突然昂首，露出脖頸處巴掌大的逆鱗。林小北瞳孔驟縮——那是與青銅盒上完全相同的饕餮紋。霎時間，三千年前的記憶洶涌而來：巫祝將龍髓注入他的脊椎，十萬將士跪拜高呼“龍武將軍“，還有...那個被他親手斬殺的、企圖釋放蛟龍的副將。

“原來是你。“林小北盯著苗刀客，終于看清那張與前世副將相同的臉，“輪回千年，你還在執迷不悟。“

苗刀客癲狂大笑：“當年你斷我召喚蛟龍的大計，如今這具身體里流著最后的龍髓...“他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符咒，蛟龍瞬間暴走！

“小心！“蘇雨晴的尖叫被淹沒在龍吟中。

蛟龍的利爪撕裂云層，林小北揮動鐵翼迎擊。金屬與龍鱗相撞迸發刺目火花，漫天都是崩飛的鱗片與鐵羽。他抓住龍角翻身躍上龍脊，青銅結晶突然刺入蛟龍后頸。

“吼——！“蛟龍痛苦翻滾，林小北的右臂與龍身開始融合。他能清晰感知到，這孽畜體內竟埋著九顆戰術核彈！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祭品。“林小北在狂風中狂笑。組織根本不在乎蛟龍，他們要的是核爆時釋放的伽馬射線——那足以激活全球所有青銅盒里的上古邪靈。

城市在腳下顫抖，林小北的視野開始數據化。5G信號、衛星定位、電離層反射波...所有電磁信號在他腦中交織成網。他突然振動鐵翼，整座城市的電子設備同時過載，數百萬部手機屏幕亮起血字：

【所有人立即撤離江岸20公里】

蘇雨晴看著監控屏幕淚流滿面。這是林小北在用最后的人性壓制龍髓，他本可以成為新的蛟龍宿主，卻選擇成為囚籠。

“啟動天罰系統！“她砸碎玻璃取出虹膜密鑰，“用電磁炮打穿平流層！“

蛟龍已飛抵萬米高空，林小北的半邊身體完全龍化。核彈倒計時還剩三十秒，他低頭看見蘇雨晴的直升機正迎著龍焰攀升，看見她鎖骨下的鳳凰紋在發光。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鑰匙...“林小北突然笑了。他震碎心口結晶，龍髓精華化作七道金光沒入七大洲——那是他前世封印的蛟龍殘骸坐標。

倒計時十秒，林小北用最后的人類手臂握住蘇雨晴拋來的青銅盒。盒子吸收龍血后展開成星圖，銀河在他掌心旋轉。當第一枚核彈即將起爆時，他對著通訊器輕聲道：“雨晴，給我唱支歌吧。“

蘇雨晴泣不成聲地哼起楚地民謠。歌聲中，林小北將星圖按進蛟龍逆鱗，整個大氣層突然亮起青銅色極光。九枚核彈在量子層面被轉移，化作九顆流星墜入太平洋。

蛟龍在星輝中灰飛煙滅，林小北的軀體開始光子化。最后一刻，他看到蘇雨晴躍出機艙，背后的降落傘宛如鳳凰展翅。

三個月后，江城重建紀念碑揭幕。蘇雨晴撫摸著碑文輕笑：“你果然是個合格的網管——重啟世界的網管。“她轉身時，頸間玉佩閃過微光，那是林小北消失前用龍髓重鑄的吊墜。

長江依舊奔流，沒人注意到江底有青金色脈絡在生長。就像沒人知道，每當午夜月圓，所有網吧的32號機都會自動亮起，屏幕上閃爍著一行小字：

【18號機需要泡面，要老壇酸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