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特殊渠道，兩個人很快到了任務地點，根據事前的了解，米博拉地區的治安很差，文明前是捍衛者和掠奪者以后的第三勢力遺留下來的后代，這里的灰色地帶凌駕于最初的社會行為公約之上。無能為力改變的米博拉人，可以離開的都走了，走不開的都是沒法離開的人，要么拖家帶口，要么身體不便，一到晚上這里的黑幫和腐敗就會出來通過人性的負面獲得利益，以暴力為首的方式正在榨干弱勢的最后一滴血。

遠遠看著一個人被圍毆，這里的人好像也見過不怪了，跑得遠遠的，一個個遠遠探頭看熱鬧。鈦想幫忙，被楓拉住：“不要隨便同情人，不然他們要承受的事就要你來扛著。”

鈦這個時候想的是：我一個掠奪者的長官，見到這種事不出來制止，還是一個正義，勇敢的人嗎？以后怎么帶兵。血氣方剛，甩開楓的手，沖進人群，一聲大喝：“住手。”

楓一看，要麻煩了。鎮壓反抗的方法千篇一律，誰出來說話，那就干掉這個出來說話的，殺雞給猴看，這樣人性就會因為別人的遭遇而感到恐懼，慢慢失去反抗能力，對自己順從。

看著鈦人高馬大，就是不知道能抗幾下，平日里米博拉人都是見到黑幫動武就跑，跑不掉就抱著頭挨揍，這樣的屈服讓黑幫感覺收拾誰都很簡單，不想這次遇到硬茬，敢反擊的，攻擊力還特別強。楓看著局勢，雖然鈦很強，但是估計這么耗下去要掛彩，鈦如果掛彩，這家伙自尊心很強，處理不好一定覺得自己沒面子，不知道又要想到哪去，沖進去加入戰斗。很快兩個人就感覺怎么哪里都是拳頭，招架不住了，開始跑了。跑的速度還很快，黑幫平日少訓練，根本就追不上。

幾分鐘后，黑幫放棄了，兩個人算是跑出來了，楓氣喘吁吁：“情報說，這里的黑幫老大很能搞，和捍衛者和掠奪者都有關系。在當地也是手眼通天。別惹事。”

鈦氣勢更足：“我們也有關系！別怕。”

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里的利益集團和我們與捍衛者都有利益關系。這里的黑幫也已經像是一個社會管理系統了。也就說，它能制衡本地的正規社會管理系統，這就需要捍衛者和掠奪者的支持。

如果這個勢力的存在對大家都有利，那么他存在就是安全的。如果這個勢力的存在對某一方不利了，它就危險了，發生利益傾斜，肯定損失的要收拾它，它的價值要高于獲得利益一方的保護價值，如果保護它們會導致背后獲得利益方損失更大，它們會成為棄子，在博弈中再找生機，但是挨上兩巴掌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這種小勢力是最難受的。”

鈦還以為楓說的是那個關系，沒想到是這個關系。有點不太愿意接受，他感覺楓沒有在意他的優勢，這讓他有點不適應，心里覺得怪怪的，顯然平時所有人都會在意他的背景，楓唯一一個不重視他這層關系的人。

楓繼續：博弈的過程很復雜，這里的勢力一定是希望雙方平衡，保住自己，所以他們會有自己的小算盤，一腳踏兩船。但這些小算盤的效應在特殊時候可能從宏觀上影響我們。所以這就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

鈦：“他們會一直這么小嗎？”

楓：“都是人精，只要哪一方大勢力的臨近瓦解，它們馬上要找機會，想各種辦法分一塊肉，慢慢強大自己，他們要抓住很多機會才能在兩虎相斗的最后一方倒下的時候頂替另一方的位置，成為下一個可以和現在的王者平分秋色勢力，那時候大陣營也不傻，也會想辦法限制小陣營，也可能一群小陣營把一個大陣營圍啃了。不過很難，小陣營聯合起來就沒成功過。生物和陣營的第一要素永遠是暴力，能抵抗暴力才能建立文明。

起點是暴力，終點也是暴力，只能一直維持在過程中，避免戰爭。維持的核心關鍵是平衡，如果失去平衡，動蕩就會開始，重新洗牌。有動蕩激發人性的惡以后，人性的善就會出現，比如你這種，路見不平一聲吼的。那時候動蕩一定要結束，就會出現下一個平衡的勢力框架，這些勢力如果傻，下一個動蕩又有新的躁動。

這些小勢力的翻身過程就像巖石峭壁上攀爬，踩好了，踩上去了，云端走路。沒踩好摔下去，粉身碎骨。很難的，大概率是活不到那時候。因為勢力太小，機會太少，難度太大。”

洪不是很耐煩。不好意思說。

楓看出來了：“所以我感覺這世界很悲哀。用一個名人的話來說：生命之所以看起來悲涼是因為他們預見，但無法改變，就像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懸崖，卻停不下自己的腳步。”

鈦：“也有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希望，不要悲觀。捍衛者和掠奪者那么多人才，他們想到的，兩邊陣營都能想到，這就是命吧。”

楓：“也對。要積極樂觀。”

洪拍拍楓的肩膀，他認為是楓的遭遇導致他有些悲觀。

身上沾滿了血跡，脫掉外套，洪一個人在路邊的服裝店買了幾件衣服，很快拿著衣服回來，讓楓換上，兩個人走了好幾公里，一路上各種商品映入楓的眼簾，制造工藝在腦海里浮現，主要原材料是什么，可能來自哪里，人工成本，出售價格，利潤。。。

走了一會，楓累了，鈦還很有勁，楓：“休息會。”

鈦也停下來，難道自己隊員累了，還強迫他繼續，又不是限時軍令。但他很想去預定的地方等對接人，心里和表現不一。

楓感受到了他的急躁：“不能太急，要考慮很多因素的。你看這些日用商品都很便宜，因為這里勞動力很低，原材料價格也低，說明他們是自給自足，優先滿足本陣營的需求。要判斷一個陣營的發展程度可以從廉價商品判斷。這些商品就能聯想到整個產業鏈。這些產業鏈還能重新整合，生產其他商品。比如拖鞋的材料，它要石油，天然氣去提煉，高溫重塑，然后考慮有沒有替代方法，替代方法成本。

你到一個地方，要觀察一個地方的產業結構，這里有什么，那里有什么，這里和那里加起來能做什么，普通人的知識是局部的，你必須全面，因為你將來可能是要整合資源的。你如果只會打仗，你很容易和議會發生不同意見，那是因為議會注重內部，而你注重軍事，但是你要能夠說服議員，你就要用議會懂的語言。議會大部分人是不懂軍事的，就像你也不懂議會在說什么一樣。但是你能兩邊貫通，概括出來，只要大家覺得是這樣的，你就會獲得兩邊支持。甚至你為了軍事，你必須說服議會扶持一個產業，建立一個產業鏈。很復雜的。將軍和超級戰士發展的方向不同。這個世界越來越細，就是以前的兵仙戰神來了，可能也只能當個兵。現在的信息量太大了。靜下心。”

鈦：“這個一定是你老婆教你的。”

楓笑著，他不能說釹的身份，不然他可能被抓去逼供，所以關于她，他不能說太多。笑著點頭：“這些都是我們來的目的。經濟程度是可以推算出工業程度，工業程度可以判斷軍事程度，軍事程度決定這個陣營的世界權力。然后才是交流合作。

很多知識的。不要著急。你現在要靜下來。靜下來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