釹想事情的時候很認真，一會開始畫地圖，楓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有些算式夾帶著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常數和變量，這些常數和變量會被推導出機密信息，所以楓只能遠遠的看著。楓靜靜的看著她，她好像自己在信仰時候的樣子，很專注，楓欣賞她就像在欣賞過去的自己，等釹轉過頭，發現楓在看她，眼神那么著迷，也會害羞：“看什么？”

楓：“你認真的樣子好美，看得出來你是個不可不多得的好長官，滿腦子都是捍衛者需要的東西。”

釹一聽，這家伙又想爬自己頭上來了，我還要你表揚，什么東西。要找個機會再把他打下去，讓他總想挑戰自己的權威。釹變臉，不理他。

一會釹又看看太陽，然后擦掉算式，朝楓招手，楓又是小太監的樣子跑了過來。釹：“你是狗嗎？”

楓愣住了。這是人身攻擊。不好意思的笑著，沒辦法，所有的生存資源都被她拿捏著。釹也拿他沒辦法，伸手不打笑臉人：“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獻媚。你那個笑看得我很想打人。男人點。”

楓還是笑著：“我和您不一樣，我們出身不好，要生存，就需要上面給好處。”

釹：“符號不是這樣的。”

楓：“所以他死了啊！”

釹頓時感覺和這個家伙說不上話，以前怎么沒注意這家伙是這樣的思想，了解太少，有點后悔了。

楓：“等級制度是社會的底色呀！社會不一定要在等級制度上建立，但現在的社會如果沒有等級，很多規則就沒人遵守了，你也不會這么。這么。這么。”

釹態度很強硬：“說！”

楓也是有脾氣的，剛才的人身攻擊不會無動于衷，只是沒敢爆發，釹太強硬，他也會反感，脾氣起來就不會考慮什么生存資源在誰手里了，甩頭不愛搭理她的樣子：“沒什么。”

釹又拽住楓，對他習慣強勢：“說呀。我最討厭說話說一半。”

楓不想觸犯她，但又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好欺負，情緒一波動：“沒等級，就沒人給你自以為是的感覺了呀！沒等級，你怎么獲得那么多愉悅的激素。等級是保護你們利益的，不然。”

釹：“不然呢？”

楓：“不然，就會有很多保護弱勢的制度。等級是生存資源控制的衍生物，沒有生存資源控制的權力你根本霸凌不了我。而你們并不想建立這套制度來約束自己，因為那會讓你們對我們失去控制。”

釹呵了一聲：“這是武裝力量，沒有秩序，我們手上都有殺傷力武器的。”然后想著什么，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呀！想法還挺多。”

楓還是笑著。

釹：“就我們倆，你正常點，不要太拘束。太拘束不累嗎？”

楓：“我們沒背景，沒實力，自然不硬氣。尤其在您這么有實力的人面前。沒辦法自信說話。

所以在很多斗爭中。真的能戰斗的只有你們這種人。我們是回避斗爭的，否則我們自身難保。做太監比較安全，做久了，也就習慣了。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楓馬屁是會拍的。釹想起了符號，是自己的身世給了他很大壓力，他和自己一起會感覺痛苦。那一幕幕他要強的樣子浮現在腦海，他的自尊心很強，接受不了流言蜚語。再看看眼前這個獻媚的人，這兩人完全就是對立的風格。但符號吸引她的就是那副要強的樣子。她還能聽見那時候戰友嘲弄他的話：軟飯王，靠老婆的，攀龍附鳳。她好像又看見了符號因為這些而一個人承受矛盾的樣子。而她沒有給他一點安慰，她以為符號和自己一樣強大，一樣不在乎這些，后來才知道符號和自己還有差距。

再看看身邊這個，釹好像開始慶幸他這么賤，不然他也會遠離自己。看見楓又在對自己獻媚的笑，釹脫口而出：“賤貨。”

楓笑得更賤了。這時候他的賤，好像也賤得很迷人。

晚上。楓看釹又在想事情，楓走過來：“您每天都是這樣的嗎？”

釹：“你以為呢？”

然后釹嘆口了：“要取得成就，遠不只是工作內容，最主要的是思維突出，思維是需要學習和思考的。很多人思維不行，但很努力，競爭失敗就覺得不公平。就覺得是我們的出身好。”

楓：“聽說你還有個哥哥，也很優秀。”

釹笑著：“他，是啊！那是捍衛者少數可能以意想不到的思維使用兵法的人之一，軍校的老師一致認為他可能成為未來的將軍。所以我們家，還有他的那些師兄弟，議會的一些議員，議長都不留余地的扶持他，認為他真的可以給捍衛者未來。他也有他的戰略和部署需要扶持的人，但這些互相幫助經常引來很多流言蜚語，對他進行輿論攻擊。我們這種人，到哪都是自帶輿論的，所以我們也不在意。優秀是一把雙刃劍，斬斷舊世界的枷鎖，也必然傷害到自己，命運是不會讓我們放下這把劍的，最后是自己的命，還是要重新撿起這把劍。

他的壓力也很大，承載那么多人的希望和那么大的責任，注定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幸福，所以我幾乎也見不到他。也許我們出生就在羅馬，但是羅馬有羅馬的黑暗和光明，有羅馬人的情懷和信仰。他的壓力讓他的精神和身體飽受摧殘。”

“那么累？”

“其實一樣活70年。70年吃香喝辣和70年粗茶淡飯其實沒區別，消化系統體會不同而已。但是70年里你做了什么事，取得了什么成就，改變了這個世界多少，改變了多少人，這個就值得重視了。這個世界就像監獄，里面的人永遠需要改造，永遠需要那些造物主選擇的人來幫他們改造。所以你不用自卑，出生不代表一切。

這些在人前顯貴的人，都是在人后遭罪的。世俗對他們無法企及的高度都是從世俗的角度進行評價的，但他們不知道一個戰略，一個文化，一大群人的利益是不會隨便交給像他們這樣的人的，在他們抱怨不公的時候，從來不會想到自己的能力還不夠和這些重大的東西沾邊。過小日子不甘心，大事又不懂，這些人我們哪里會不知道，但是和自己的孩子沒什么好計較的，也計較不完。”

“您確實很有能力。”

“大思維在制定小細節的方向，小細節可以看出你的立場。思維不行，立場不對，立場不對細節就會給人文帶來不好的影響。

就像一些人，他沒有經歷過死亡，沒有精神，沒有高尚的思想，他們的人生還沒有考慮到死亡即將到來，思維還停留在吃香喝辣，玩好的。而我們知道時間很快，很多事即使十年如一日，也是杯水車薪。有生之年可能做不到，看不見，內心的渴望也帶給我們強烈的遺憾和不甘。

我們很快就要死，會想到做點有意義的事，我們希望這個世界上的人過得更幸福，讓我們自己更偉大。

一般人可以選擇獨善其身，而我們是必須要綻放的。因為命運不會白給我們這樣超越很多人的遭遇和思想。一般人可能像我們這樣頻繁接觸死亡還死不了嗎？神一樣的意識和思想不是沒吃過苦的人可以擁有的。”

說完釹還不屑的說了句：“凡夫俗子。”

楓一聽，估計在說她的競爭對手。但是他在意的是如果自己有個將軍大舅子，那就不會被欺負了。心里樂開了花。趕快想著拿下釹，但是那些對普通女孩的套路，對她，他不敢用。在那些普通女人面前裝腔調，裝大爺他在行。在釹面前，這家伙什么東西都懂，那些技術只會讓她輕視自己。著急了，著急有個將軍大舅子，有個軍官老婆，但是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天上掉餡餅，不知道怎么接。

見楓坐立不安，釹：“你干嘛？”

楓難為情的說：“如果喜歡一個很差勁的人，那樣，那樣會，會長久嗎？”

釹看著楓，盯著他的眼睛，懂了：“喜歡是無法控制的。能控制的叫選擇。我喜歡那種無法控制的感覺，會一直想著他，那種情感經歷很美，我配得上這樣的情感。”

楓的臉紅了。釹一直盯著楓，盯得楓渾身僵硬，就怕自己被嫌棄。和那個教戰友泡妞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釹看著楓的樣子，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和那時候假裝沒看見自己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她感覺他想通了，也驚訝他變化好快。她開心的問他：“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楓笑著，又是那張獻媚的臉：“您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釹突然很想調戲他，她瞪大眼睛一直盯著他，用眼睛欺負他。楓不敢看她，慢慢躺下，背對她：“晚安，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