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研究所的玻璃門前，看著倒影中自己蒼白的臉。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后的疤痕，那里又開始隱隱作痛。

“林小姐，請跟我來。“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刷開玻璃門，示意她跟上。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慘白的日光燈在頭頂閃爍，發出細微的嗡鳴。林夏注意到，走廊兩側的房門都是厚重的金屬門，上面裝著密碼鎖和監控攝像頭。

“這邊是實驗室區域，普通工作人員不能進入。“工作人員指著走廊盡頭的一扇紅色大門，“您的面試在B區，請往這邊走。“

林夏跟著拐進另一條走廊，這里比剛才更加安靜，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響。她想起三天前收到的那封郵件，落款是“新紀元心理研究所“，邀請她來面試實習崗位。郵件里說，這是導師推薦的特別機會。

可是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從未跟導師提起過想找實習。

“到了。“工作人員在一扇磨砂玻璃門前停下，“請進。“

林夏推開門，房間里已經坐著三個人。正中間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得讓人不適。他左右各坐著一個年輕人，一男一女，都穿著白大褂。

“林夏，22歲，心理學研究生，專攻催眠與潛意識研究。“老人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你的畢業論文是關于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治療，很有意思。“

林夏在椅子上坐下，感覺后背有些發涼。房間里的空調開得很低，她能看見自己呼出的白氣。

“為什么想來我們研究所？“老人問道。

“我...“林夏剛要回答，突然注意到老人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銀色的戒面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兩條糾纏的蛇。那個符號讓她莫名地感到不安。

面試持續了半個小時，問題都很常規。但每當林夏想要仔細觀察房間里的細節時，就會感到一陣眩暈。最后，老人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歡迎加入新紀元。“

就這樣，林夏開始了在研究所的實習。第一天，她被分配到一個叫“潛意識重構“的項目組。項目負責人是個叫陳博士的中年女人，說話時總是帶著令人不適的微笑。

“你的工作是協助實驗數據的記錄和分析。“陳博士遞給她一疊文件，“這是實驗對象的資料，你先熟悉一下。“

林夏翻開文件，第一頁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五官深邃，眼神卻空洞得可怕。資料顯示他叫陸遠，28歲，曾是某科技公司的程序員。

“這個實驗對象很特別。“陳博士湊近她耳邊，“他已經接受了三個月的治療，但潛意識防御機制依然很強。今天的實驗你要特別注意記錄他的反應。“

林夏跟著陳博士走進實驗室，陸遠已經坐在椅子上，手腕和腳踝都被皮帶固定。他的太陽穴貼著電極，面前擺著一臺奇怪的儀器，像是老式的電影放映機。

“開始吧。“陳博士按下開關。

儀器發出刺眼的紅光，陸遠的身體突然繃直，額頭滲出冷汗。林夏看著監測儀上的數據，心跳、血壓都在急劇上升。她注意到陸遠的手指在抽搐，指節發白，像是在抵抗什么。

“加大強度。“陳博士說。

“等等！“林夏忍不住出聲，“他的生命體征已經超出安全范圍了！“

陳博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就在這時，陸遠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瞳孔擴散得很大，幾乎看不到虹膜。林夏對上他的視線，感覺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那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向她求救。

實驗結束后，林夏負責送陸遠回房間。在電梯里，陸遠突然開口：“你也是被他們騙來的嗎？“

林夏愣住了：“什么？“

“這個研究所，“陸遠的聲音很輕，“他們在進行非法的人體實驗。我親眼看見過地下三層的實驗室，那里...“他突然停住，因為電梯門開了。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陸遠立刻恢復了那副木然的表情。但林夏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那天晚上，林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她想起陸遠的話，想起老人手上的戒指，想起實驗室里那些奇怪的儀器。耳后的疤痕又開始作痛，這一次，她似乎聽到了某種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從她的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