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換班時,我聽任務(wù)大廳的同僚說,你接了個任務(wù)。”
郭雄一邊悠閑地躺在躺椅上,一邊有意無意地問道。
他的目光微微瞇起,似乎在觀察韓澤的反應(yīng)。
“果然經(jīng)過坊市,都有跡可循。”韓澤心中暗想。
隨即回應(yīng)道:“是的郭叔,接取的是一位名叫陳勇的修士發(fā)布的任務(wù)。”
“哦,陳勇啊。”郭雄像是被挑起了話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說起這人,身世倒是頗為凄慘。”
韓澤連忙支起耳朵,仔細地聽了起來。對于陳勇這個人,他同樣充滿了好奇。
畢竟,一個練氣八層的修士,竟會因中毒而險些喪命,這背后顯然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陳勇出自陳家,陳家你可能不清楚,在幾十年前,它也是咱們魚儀坊市有名的練氣家族。”
郭雄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唏噓。
“那時我郭家老祖還未筑基,魚儀坊市還未統(tǒng)一,那時的這里可是亂得很啊!”
說著,郭雄的臉上露出了幾抹追憶,仿佛回到了那個紛亂的年代。
隨后,他輕咳一聲,道:“扯遠了,我們繼續(xù)說這陳家。”
“陳家祖上曾出過筑基修士,盡管日漸沒落,但在當時的魚儀坊市仍是聲名赫赫。”
“直到有一天,坊市內(nèi)出現(xiàn)了一件大事,李家千金退婚了。”他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而她退婚的對象正是陳家家主的小兒子,一個‘隕落的天才’。”
韓澤也被勾起了期待,忍不住問道:“接著呢,莫非是陳家硬氣,拒絕了李家千金退婚,然后李家把陳家滅了?”
“都不是。”郭雄此時賣了個關(guān)子,倒是令韓澤十分惱火。
“郭叔,接下來呢?話說這和陳勇道友有什么關(guān)系?”韓澤忍不住催促道,眼中滿是好奇。
“別急嘛,年輕人,要有耐心!”郭雄抿了一口不知何時泡好的茶葉,慢悠悠地說道。
“李家千金退婚,陳家自然丟不起這個人,于是他們便選擇了將陳家家主的小兒子逐出了家族,甚至以此為由罷免了陳家家主的位置。”
“之后的故事,便充滿了戲劇色彩。”
“陳家家主的小兒子被逐出家族后,竟獲得一樁機緣,修為突飛猛進,短短十數(shù)年就殺回了家族。”郭雄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嘆。
“只是沒想到他一進家族,就看到自己的妹妹被迫出嫁,父親被活活逼死,母親上吊自盡。”
“再然后的事情,在魚儀坊市中就人盡皆知了。他以當代陳家家主進門先邁的左腳為由,屠遍了整個家族。”
“說到這里,你可能已經(jīng)猜出了對方到底是誰。”郭雄的目光落在韓澤身上,說道。
“沒錯,他就是如今坊市懸賞榜第一的陳戲,先前他的名字叫陳炎。”郭雄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復雜。
“至于你所接取任務(wù)的那個陳勇道友,則是陳家那夜僅剩的獨苗,因其躲在衣柜里而僥幸保得一命。”
聽到這里,韓澤久久無言,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沒想到,陳勇的身世竟如此曲折,而那個曾經(jīng)的天才陳炎,如今竟成了坊市懸賞榜上的頭號人物。
隨后,他抱拳告辭,離開了這里。
回到自己的洞府,韓澤仍舊難以平復復雜的心情。
他坐在蒲團上,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郭雄的話。
“沒想到陳勇的身世竟如此曲折。”
想起陳勇那張略顯木訥的臉,韓澤心中涌起一絲同情。但更多的,反倒是對力量的渴望。
“沒有實力,他日我落在梁琰手中,下場也必然凄慘。”韓澤心底再次涌出急迫感。
修仙界詭秘莫測,處處險境,他初到時便十分清楚。
隨即,他開始思索,自己無意間有沒有招惹一些仇家。所幸除了梁琰之外,沒有他人。
“只是修士殺人,有時也不需要任何理由。總不能祈求對方不要殺我,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韓澤想著,便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
待他自修煉狀態(tài)中緩緩睜開雙眼,已經(jīng)接近了黃昏。
“《青禾劍訣》的其中幾式還是有些生疏。”韓澤喃喃自語,先前他自然也在腦海中演練過劍法。
“有《長春功》和《青禾劍訣》的輔助,我對木屬性靈力的感悟,已經(jīng)達到了練氣中期巔峰的地步。”韓澤心中暗自思忖。
可無論是提升修為,還是參悟劍招,僅靠感悟都是遠遠不夠的。
“提升修為要看資質(zhì),參悟劍招最好要有人陪練。”想到這里,韓澤有些苦惱。
靈根資質(zhì)暫時無法提升,陪練的對象也有些難找。
韓澤依稀記得,坊市任務(wù)大廳的玉璧上,似乎有陪練的任務(wù),但多數(shù)都較為昂貴,可是韓澤這一貧如洗的散修負擔不起的。
“還是境界高的修士好啊!無論是去做陪練,還是去坊市外參與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wù),都有大筆靈石可拿。”韓澤心中暗自感慨。
不像韓澤,接取一個收獲靈植的任務(wù),還要看他人眼色。
整理了一下閑散的情緒,韓澤起身離開了洞府。
他此次前往的目的地仍是陳勇的洞府,畢竟對方靈田中的靈豆還未收獲完畢。
韓澤向來是個有始有終的人,絕不是為了那些綠色熒光。
韓澤輕輕推開陳勇家的大門,洞府內(nèi)的陳設(shè)并未有絲毫變化。
靈田內(nèi)的靈豆倒是因為將近收割殆盡,少了幾分豐收的氛圍。
“陳勇道友。”韓澤輕聲呼喚著,卻見陳勇立在洞府中央,手中還持著一柄重劍。
重劍的大小,幾乎與洞府的半扇大門相近。
此時陳勇身旁,圍著無數(shù)豆子做的小人,手持枝丫做的短劍,正張牙舞爪地朝著陳勇襲去。
“點豆成兵?但是只有練氣一層。”韓澤嘖嘖稱奇地在一旁看著,并沒有上前打擾的念頭。
觀看練氣后期修士出手的機會難得,昨夜宴會中僅見黃博出手一次便被輕易拿下,郭雄出手也只是一瞬,韓澤自然要把握機會,聚精會神地看著。
但豆子做成的小人只不過練氣一層,陳勇哪怕沒有動用靈力,只是單純的揮劍,也很快將它們打回原形。
小人們抱著頭哭著,紛紛變回了豆子的形狀,只留下陳勇一人站在原地,顯得意猶未盡。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響起,韓澤從黑暗中走出,贊嘆道:“道友真是好劍法!”
盡管對方只是一揮劍,卻仍有幾分“大劍無鋒,奪巧天工”的韻味,這倒是讓韓澤受益匪淺。
見韓澤到來,陳勇臉上露出欣喜。他臉上的青紫已經(jīng)完全褪去,想來不日便能恢復巔峰。
對方身上的毒,自然是陳戲弄的。陳勇突破練氣八層后,便急匆匆地去找對方報仇。據(jù)說那一戰(zhàn)有許多目擊的修士。
至于結(jié)果嘛,便是陳勇慘敗,還是靠著郭家筑基老祖出手才勉強撿回一條性命。要不是靠著韓澤,對方現(xiàn)在多半已經(jīng)死了。
韓澤向前打著招呼,卻見陳勇將大劍插在地上,開口道:“好......好人,練......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