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澤離開煉丹師協會的同時,百合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呼喚。
然而,韓澤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未曾聽見她的聲音。
百合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失落。
能攀附一位一階上品煉丹師的機會,對她而言可謂千載難逢。
更何況,這位煉丹師似乎頗得青木大師的青睞。百合心中清楚,若能與他搭上關系,或許自己的命運便能有所改變。
百合不過是個練氣二層的小修士,平日里在坊市中勉強維持生計。
雖頂著煉丹師協會接待的名頭,看似光鮮,實則每月的俸祿不過寥寥幾枚靈晶。
她深知,在這魚龍混雜的坊市中,唯有謹慎行事才能立足。
因此,無論面對何人,她總是面帶微笑,即便是一些連十枚靈晶都湊不齊的散修,她也從未流露出半分輕蔑。
在煉丹師協會兢兢業業近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位一階上品煉丹師,卻還未及深交,便眼睜睜看著對方離去。
百合心中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無奈之下,她只能在對方離去前,匆匆報上自己的名號,希冀能在對方心中留下一絲印象。
這已是她所能做的全部。
“唉......”百合輕嘆一聲,清秀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愁緒。對方來去如風,未曾給她半分機會。
散修本就卑微,而實力低微的散修更是如履薄冰。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中,想要存活,總要付出些什么。
“百合,進來。我有話問你。”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打斷了百合的思緒。她心頭一緊,這聲音正是青木大師。
青木大師作為坊市中赫赫有名的煉丹大師,想要攀附他的人數不勝數。
百合雖自知姿色尚可,但也清楚自己除了這點外,并無其他值得稱道之處,因此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她快步走進屋內,只見青木大師端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面色冷峻,與先前和藹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大手一揮,練氣后期的威壓瞬間彌漫開來,仿佛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百合肩頭。
百合只覺得呼吸一滯,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她低著頭,不敢直視青木大師的目光,耳邊傳來對方冰冷的聲音:“今日那位煉丹師,你了解多少?”
百合心跳加快,腦海中飛快思索著。莫非那位煉丹師的身份有問題?
她不敢隱瞞,顫聲答道:“回大師,弟子先前并不認識他,只是今日他前來注冊煉丹師身份時,與他交談了幾句。”
話音未落,那股威壓驟然加重,百合只覺得胸口仿佛被巨石壓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連忙補充道:“弟子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言!”
青木大師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百合:“可還有其他細節?”
百合強壓下心中的恐懼,仔細回想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他似乎并未在其他煉丹師協會注冊過身份,那三枚養元丹也是當場煉制的。”
青木大師聞言,眉頭微皺,手上的威壓稍稍松了一些。
他沉吟片刻,忽然話鋒一轉:“我記得,你還有個弟弟吧?”
百合瞳孔驟然收縮,心中猛地一沉。她的弟弟是她在這殘酷修仙界中唯一的牽掛,也是她拼盡全力活下去的動力。
她咬了咬唇,低聲答道:“是......弟子確實有個弟弟。”
青木大師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你不必緊張。我只是提醒你,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百合連忙點頭,眼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從今日起,你便不必再做接待了。”青木大師揮了揮手,語氣不容置疑,“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便是留意今日那位煉丹師的行蹤。一旦對方出現,立即向我稟報。”
說罷,他抬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量將百合從地上托起。緊接著,一個小瓶從青木大師袖中飛出,穩穩落在百合手中。
“這里面有三枚上品聚氣丹,一枚極品凝氣丹。”青木大師的聲音依舊冷淡,“你弟弟的資質我看過,還算不錯。若你此事辦得妥當,待他正式踏入修仙路,我可以考慮收他為記名弟子。”
百合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與感激。她連忙叩首謝恩:“弟子替家弟謝過大師!”
青木大師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百合不敢多言,恭敬地退出房間。
一出房門,百合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軟在地。
她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身上,隱約透出幾分春光,但她此刻卻無暇顧及這些。
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小瓶,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青木大師的話。
那位煉丹師......究竟是何方神圣?”百合喃喃自語,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小瓷瓶,眼中漸漸浮現出一抹希冀的光芒。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改變她與弟弟命運的機會。
一旁的房間內,青木大師緩緩起身,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墻上那幅懸掛的字畫,心中思緒翻涌。
“依百合所言,再加上那獨特的煉丹手法......莫非真的是丹宗余孽?”青木大師低聲自語。
丹宗,先前乃是大乾修仙界有名的筑基宗門。
數百年前,因被修士發現,丹宗修士竟用活人作為藥引用以提升丹藥品階,而被大乾修士群起而攻之,從而被滅宗。
《長春功》這一功法,便是從丹宗流出。
丹宗修士煉制的丹藥,就效果與品相而言,與普通修士煉制的丹藥沒有任何區別。
青木大師之所以能發現其中端倪,是因為他曾對丹宗的煉丹之法進行過深入研究。
因古籍缺失,他雖無法煉制,但仍能發現其中不同。
隨即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那又如何?只要能為我所用,即便是邪修,也無妨。”
他轉過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玉牌。
那玉牌通體潔白,宛若上等白玉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如鏡,卻隱隱透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青木大師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玉牌,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仿佛在觸碰一塊寒冰。
“兒子,你放心,為父一定會為你報仇。”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那玉牌在他手中微微顫動,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語。
仔細看去,那玉牌并非真正的白玉,而是由人骨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