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炎提前用微信小號把自己家地址發給了江晨，很快到了兩人約定的補習時間。

江晨根據地址來到了一座獨棟別墅面前，噴泉在日光下灑出水珠。別墅主體占地千余平，三層的建筑。

江晨心里暗驚臥槽，知道秦暮炎有錢但沒想到這么有錢。

來到門前，按下門鈴。

門開了。但開門的不是秦暮炎，而是一個紅發女人。約二十六，長相艷麗，風情萬種，江晨沒由來的想到了紅玫瑰。

這女人眉眼間帶有秦暮炎的影子，女人開門看見江晨也不驚訝，轉頭就對屋里喊：“小炎！你朋友來了！”

“來了，來了。”熟悉的聲音，是秦暮炎。

秦暮炎手上拿著一個果盤，看見江晨，笑得燦爛：“快進來，換那雙拖鞋。”秦暮炎指指地上，繼續說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姐，秦悅晨。”

秦悅晨給了她弟一棒槌，罵道：“咋能直接稱呼你姐大名?”轉身卻溫柔地把江晨拉進門：“不要拘謹，就當是自己家，你叫江晨是吧？老聽我弟提到你……”

“姐！”眼看著秦悅晨要說些不該說的，秦暮炎立馬及時制止。

江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應道：“好的，秦姐。”

秦暮炎拉著江晨匆匆往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姐她就愛瞎扯，你別聽她的。”

到了書房，江晨問道：“錯題還有重點題型都整理好了嗎？”秦暮炎點點頭。江晨忽然看到什么，撲哧輕笑出聲。

秦暮炎順著目光看去，書桌上貼了很多便簽，其中最大的一個上面寫著：“我要上L大！”L大是外國學校，以金融運營學專業而出名。

秦暮炎一下子跳過去擋住那堆便簽紙，臉紅地嘟囔：“有什么好笑的……”

“你想去哪兒？”秦暮炎問道

“A大，其實我很想去A大的美院……”

“你喜歡美術？看不出來啊？”

“算了，當我沒說，小時候的夢想了。我爸是不會同意的，他讓我考A大的理工院。”

寥寥幾句，秦暮炎卻很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心里喜歡的東西，在小時候就已經找到了，只不過被父母強制拒絕發展。

在秦暮炎的追問下，江晨也只是說了一句：“我爹說學美術沒前途，喜歡有個屁用。”

看出江晨現在不想聊這個話題，秦暮炎也不再繼續。

兩人剛翻開課本，秦悅晨就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進來了，放在桌上，調侃道：“你們倆好好學習，要是累了就歇會兒，別太拼命。”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暮炎一眼。

秦暮炎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催促道：“姐，你快去忙你的吧，我們要開始了。”秦悅晨笑著搖搖頭，轉身離開，還順手帶上了門。

江晨講起題來，思路簡潔，半句廢話也沒有。秦暮炎忽然感覺，好像除了數學和英語以外的其他科也沒有那么難了。

五小時后，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晚上你再自己把這些知識點熟悉一下，今天就學到這兒。”

“江老師，效率驚人啊，一小時弄一科完全不帶休息的。你要是想熬死我這個搭檔就直說。”秦暮炎伸個懶腰，一臉哀怨。這是他第一次這么長久專注性的學習。

“你少來。”江晨笑罵。

秦悅晨輕輕敲了敲門，走進來說：“都這么晚了，江晨就在家里吃個晚飯再走吧。”

秦暮炎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吃完飯再走，我媽做飯可好吃了。”

江晨本想推辭，但盛情難卻，只好點頭答應。

餐廳里，暖黃的燈光傾灑而下。秦暮炎的母親笑意盈盈，不停往江晨碗里夾菜，秦悅晨笑著分享秦暮炎小時候的糗事，秦暮炎紅著臉抗議。

溫馨如暖烘烘的爐火，將整個屋子填滿。

江晨嘴角掛著禮貌的微笑，心底卻悄然泛起一絲酸澀。機械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眼前這和睦歡樂的場景，像一把銳利的刀，再次劃開了他的傷疤。

不由自主想起自己那個壓抑冰冷的家，他的家里只剩下無盡的沉默與冷漠。

秦暮炎正講著學校里的事，不經意瞥見江晨微微低垂的眼眸，笑容瞬間僵住。

“爸媽，姐，你們先吃，我和江晨去陽臺透透氣。”秦暮炎站起身來，輕拍江晨的肩膀。

江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跟著秦暮炎起身。

來到陽臺，夜晚的秋風輕輕拂過，帶絲絲涼意。秦暮炎微仰頭，靠在欄桿上，目光望向被城市燈光暈染的夜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沒事的，現在咱們不是挺好嗎？”

江晨苦笑搖頭：“你不懂，有些事，不是說沒事就沒事的。我觸景生情罷了……”

秦暮炎截斷對方話音，“但生活是道多體問題——變量龐雜卻必有解。“

他指節叩在玻璃杯壁，“別怕變量失控，混沌方程里，我始終是收斂于你的那個解。

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江晨聞言呆愣了一會兒：“你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新型高級版土味情語？”

“嘖，破壞氣氛，這些話我可是想了有一會了。而且誰和你個大老爺們說情話啊！自戀狂……”秦暮炎迅速別過頭去，脖頸微微泛紅。

“謝謝你，秦暮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