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共同驅散過舊夜。”賽弗拔出短刀，緩步前行，將右手捏住的凡人腦袋像是捏爛一顆番茄一樣捏成肉泥，“可你卻不愿與我共謀霸業，而是和黃金王座的走狗一起謀取我們的表親的性命。”

凡人的鮮血與骨肉鑄就大道，阿爾卡斯像條垂死的野狗躺在走廊的盡頭。曾經的靈能只剩下肉體上不時閃爍的電火花，那對黑色羽翼此刻攏塌在地上，像是吃剩下的被隨手丟棄雞翅膀。

凡人特工們已經盡數陣亡，當阿爾卡斯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瞬間撕碎動力甲后瞬間構筑陣地，并悍不畏死地對賽弗發起攻擊。

如果是一般的阿斯塔特，那么這五個英勇的凡人還能夠抗衡。

但阿斯塔特之間的差距比凡人與半神的差距還大，尤其是賽弗領主這種在萬年前便聞名于軍團的佼佼者。

等離子瞬間熔化了一名試圖狙擊頭盔的凡人，接著又是一發爆彈擊碎了另一個試圖火力壓制的凡人腦殼。

隨后，動力拳悍然揮出砸爛墻壁，分解立場撕碎了試圖拿熱熔炸彈偷襲的人。

至此，陣地徹底淪陷，最后的兩名凡人拔出鏈鋸劍，沖了上去。

至于結局，只是滿地尸骸。

金屬走廊回蕩著粘稠的滴落聲，賽弗的銀灰色動力甲在應急燈下泛著血光。

他靴底碾碎了一截斷指，那些凡人特工在死前甚至沒能讓鏈鋸劍碰到他的陶鋼護膝。空氣里漂浮著熟肉焦糊味，被等離子燒穿的天花板正往下滴著冷凝水，與滿地猩紅交織成詭異的溪流。

“共謀霸業？”阿爾卡斯吐出一口酸性口水，“指的是你用大阿斯塔特主義奴役人民？”

“奴役？”賽弗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鮮血在空中匯聚成星圖，“你說的好像我是一個奴役者而你是阻止我的古泰拉上反對畜奴派一樣。”

賽弗的爆彈槍毫無征兆地開火，將走廊盡頭的圣母雕像轟成齏粉。

飛濺的大理石碎片中，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八度：“我這么做因為人類需要進化！當亞空間風暴再臨，那些連基因種子都承受不了的弱者有什么資格活下去？”

動力拳套的分解立場突然激活，將地面撕開兩米深的溝壑，露出下方管道中流淌的工業廢料。

暗紅血珠從天花板墜落，在兩人之間拉出細密的珠簾。

賽弗伸出被酸液腐蝕見骨的手指，穿過血珠觸碰阿爾卡斯眉心的閃電形傷疤——那是他們第一次并肩作戰留下的紀念。

血珠在觸碰瞬間凝固，折射出全息投影般的畫面：燃燒的星港里，兩個身披黑甲的戰士背靠背而立，腳下堆積著冉丹尸體形成的山丘。

“當時你說，我們要在銀河系每個角落都點亮這樣的篝火。”賽弗的眼睛突然迸發刺目藍光，凝固的血珠轟然炸裂，飛濺的血霧中浮現出巢都底層的全息影像：佝僂的工人們正在巨型機械前勞作，他們的脊椎接駁著神經抑制器，每當動作稍慢，頸后的電極就會迸出藍紫色電火花。

阿爾卡斯的翅膀突然劇烈抖動，掀飛了五米外的半截尸體。“那和現在有什么區別！扎哈瑞爾，你究竟做了什么！”

“看看你現在做的事！”阿爾卡斯僅剩的右手突然抓住賽弗的肩甲，斷裂的指甲在陶鋼上刮出刺耳聲響，“豢養異形，和墮落之人聯合，這和我們在冉丹異形那里看到的有什么區別！”

“我追求的是眾生大同。”賽弗蹲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打斷了阿爾卡斯的話，“帝皇他是個理想主義者，他想讓人們脫離亞空間的輪回。”

“可這關中巢的工人什么事？他們只知道因為這個帝皇老爺的戰爭，他們今天中午的午飯又要交給巴依老爺十分之一。”

“與其信奉什么都不會給的那尊神像，不如把心思用在創造出自己的神明。”

金屬撕裂聲打斷了他的話。阿爾卡斯用最后的力量扯斷了自己的脊椎，染血的黑色羽翼突然立起，羽毛化作漫天金屬刀刃。

“這一次的你，應該是真身吧。”

賽弗的動力甲瞬間被割出上百道裂痕，鮮血自裂縫中噴出。

“我們的父親本質上是亞空間，我們也不過是亞空間的造物。”賽弗看著垂死的兄弟，“你殺死自己兄弟的時候應該也解放了那股力量。”

黑色的骷髏天使在賽弗身后展開羽翼，紫色的長袍拄著長劍，像是一名高高在上的神明。

“想要聯系那條老狗？”賽弗一腳踹開阿爾卡斯的左手，“禁軍老矣，哪怕是我也看不透他的命運，但這并不妨礙我算計他。”

“現在，我要向你揭示我的目的了。”

帷幕撕裂，深色的古老森林入侵現實，在阿爾卡斯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見了森林深處的巨石上，沉睡著一尊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