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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方以智眾學子來訪(三更求收藏)

巳牌時分,三個一眼看上去便是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趕到了江宅大門前。

三人中一人看上去明顯年紀更大,約有二十四、五的樣子,身量中等,面皮白皙,一臉的斯文氣。

另兩個看上去則明顯小的多,才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其中一個身量略矮,雖還年少,卻已是生得頗為俊秀。看上去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臉龐,氣質卻是顯的少年老成,會讓人下意識忽略他的年齡。

另外一個少年則個頭略高,已有堪比成年人的身高,長相英挺,猿臂蜂腰,腰間還懸著把佩劍。

這三人正是今日約好前來拜訪江河的桐城方以智、孫臨,以及休寧柳溪書院的那個黃澍。

方以智與孫臨確實是一起相攜外出前來游學,孫臨不僅已經與方以智妹妹訂立了婚約,乃是未來的郎舅關系。而且兩人身為同鄉,兩家也是世交,故而自幼關系便頗為交好。

方以智本人也確實是家學淵源,不僅其父方孔炤時下在朝中任兵部職方司郎中,其祖父方大鎮也曾任萬歷年間的大理寺少卿。

而其曾祖方學漸雖一生未曾出仕,卻是專心治學,乃是當時桐城學派的領頭人,還曾被邀請到東林書院去講學。

不僅如此,其姑母方維儀也是時下有名的女詩人,還工書畫,乃是有名的書畫家。

可惜方維儀十七歲成婚后不久,丈夫就不幸早逝,回到了娘家寡居。也因此得以從小悉心教導侄兒方以智,讓方以智少即成名。

時下的方以智雖然還沒成為后來更為有名的金陵四公子之首,但在桐城本地卻早已是名傳鄉里,有神童之稱。更難得的是他雖出身官宦世家,卻是自幼便虛心向學,凡有不懂的,不論是誰,都能夠不恥下問,從不自矜身份。

昨日的汪園詩會,那江河連人都沒到,居然便得了魁首,方以智對這個尚未謀面的江河確實大感好奇,便在詩會上尋到江沁,投了名帖,今日前來拜見。

其實昨日江河的那兩首詩,若單拿一首對比他的《三疊泉》來看,他自認為都算得上不相上下。

詩會之后,他后來也從父親好友,晦庵書院山長曾友陶的口中得知,原本一眾評審都是偏向屬意他的《三疊泉》的。

是后來了解到具體情況,得知江河是同一日內連作了兩首詩,再加上因為那汪家三公子汪守信有些嫉賢妒能,故意沒給江河參加詩會的請帖,讓江河得到了不公平待遇,所以眾評審還附加了同情分,這才把江河拔為頭籌的。

對江河的這種遭遇,方以智聽過后也頗感不公平,而且他對江河竟能同一日內連作兩首佳作,也是頗為佩服,所以對自己屈居第二,倒并無不服。今日前來,純粹是好奇之下,想結交相識一番。

孫臨是跟著他一起來游學的,他要投帖拜見江河,孫臨自然也是跟著一起投帖前來。

而黃澍在得知他投帖拜見江河后,也立即跟著一起投帖,還與他相約了今日一起前來江宅拜會。

這個黃澍在得知方以智父親乃是朝中兵部職方司郎中后,便蓄意跟方以智攀談結交,想要與方以智拉份交情,乃至成為好友。

不過此人雖是抱著功利心來結交方以智,但卻很善于偽裝,并不顯得蓄意巴結,而是只與方以智平輩論交,談論交流的也多是詩詞歌賦與經書文章等,絕不刻意提起方以智的父親。

方以智雖然自幼便聰明早熟,在桐城地方上有神童之稱,但畢竟年紀尚幼,對于人心的揣摩與閱歷上還有所不足,所以也未辨識出黃澍的真正目的,反而覺著此人果然也是有真才實學的,對詩詞文章上頗有見解。

其實別說方以智時下還年少了,就算后來的金聲已是高中進士的成年人,也是照樣被黃澍這個狗漢奸所迷惑,將其當作知己好友。有些人天生就善于偽裝,慣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而且縱貫歷史上的許多大奸臣、大貪官,其實大多都有一副好樣貌,本身也都有真才實學。比如賣國求榮,構陷岳飛的秦檜,又比如后來的滿清第一巨貪和珅。你從外表看,絕看不出他們是奸臣、貪官。

這個黃澍同樣如此,表面看也是副人模狗樣,飽讀詩書的樣子,甚至在休寧當地的才名與品性也都非常好,凡是認識黃澍的人,大多都對其交口稱贊。

但正如“王莽恭謙未篡時”,在王莽未篡位之前,也是人人夸贊的好官,對他的官聲與德性大加褒揚。

黃澍也同樣如此,正因他還未高中做官,所以更加珍惜羽毛,愛護自己的名聲,表現的恭謙有禮,像是個高尚君子。

但等他日后高中,一旦做官后,立即就暴露出了真實面目,十年寒窗只為錢。難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辛辛苦苦地讀書科舉,真的就只是為了兩袖清風嗎?

他現在就已是兩袖清風了,如果讀書高中做了官后,仍然要兩袖清風,那他還讀的什么書,做的什么官?讀書只是敲門磚,他更在乎與向往的,是高中做官后的權利與利益。

當官就是為了權財兩抓,否則豈不白做官了?

此時三人抬首看了下江宅的門額后,黃澍立即主動上前敲門。不片刻,院門便打開,但見一個老管家模樣的人迎出來,拱手行禮道:“三位可是來拜會我家二少爺的,不知尊姓大名?”

“不敢當!”三人都客氣地回了一禮,各報上名號。

老管家正是福伯,江河一早回來后,便把今日要來拜訪的所有名帖交給了他。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已是記住名帖上的幾人姓名,此時聽得三人都是名帖上有名的,便連忙熱情地將三人迎進,同時另遣了一名下人去通報江河。

江河今日為等候方以智等人上門,特地便在前院的大廳里待客相候。其實最早來的并不是方以智、孫臨、黃澍三人,他們雖然是按照投帖上約好的時間準時趕到,但許文哲卻是提前小半個時辰便趕到。

趕到之后,卻是立即先向江河興師問罪。經過昨日的詩會,他自然也已知道,江河那日的離魂癥完全是裝的,就是為了戲耍汪守信。

可惜因為他當時也在,江河卻是做戲做全套,連他也一起騙了。

不過那日汪守信帶人離開,兩人單獨相談時,江河本就表現的模棱兩名,并未在他面前把話說死,所以他其實也是早有猜到,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但他趕來后,還是故意向江河興師問罪,一副受了欺騙的模樣,江河自是連忙告饒請罪,賠了好些不是。

許文哲之后,隨后也提前趕來的是休寧萬山書院那兩名學子,這兩名學子都姓程,而且還是堂兄弟,一名程存遠,一名程存志。而且這兩人說來,跟江河的母親程氏還有些遠房親戚關系。

所以兩人提前登門后,還專門到后院拜見了江母程氏。

接下來提前趕到的,則是歙縣西山書院的那名學子,叫馮文煥。

方以智、孫臨、黃澍三人則是準時趕到。現在八人已到了七人,就只剩下那位新安衛左千戶次子的于二公子了。

這個于二平日為人頗有些輕佻散漫,雖然這家伙也湊熱鬧投了拜帖,但江河也不確定他到底會不會來。

此時得聞方以智三人趕來,江河便立即帶著江天一、許文哲、程氏堂兄弟以及馮文煥幾人,一起趕來相迎。

江河等人在大門內的影壁前迎到了方以智三人,立即在此相互見禮。介紹江天一時,江河便稱江天一為其族兄。之前對許文哲幾人,江河也是這般介紹,讓江天一心中更加感動。

不止如此,江河之前帶著江天一回來后,見他衣衫已舊,昨日又是剛從績溪趕回,不免風塵仆仆,所以還特地借了件自己新作未穿過的衣衫給江天一換上。

兩人目前的身高倒是差不多,所以江天一穿他的衣服倒也是正合適。而且江河說是借,其實也就等于是送了。只是怕江天一暫時卻不開面子,所以說借。

江河雖然因為知道歷史,對方以智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但此時見到真人后,也并沒有表現的太過刻意,只是以禮相交。

包括對黃澍這狗漢奸,他眼下因暫無其把柄,也只是含笑相應,態度十分親切。

迎了三人到大廳后,江河立即命人上茶。接下來眾人談詩論文,議論時政,直談了有小半個時辰后,于二公子方才姍姍來遲地趕到。

江河自然也不怪罪,仍是彬彬有禮地迎了于鋒于二公子。

身處明末,江河能抄的后世詩詞有限,所以他今日便盡量避免談詩文,甚至一開始就表明自己其實不擅詩詞,得中汪園詩會頭名的那兩首只是偶然有感所作,全靠妙手偶得,實屬僥幸。

他畢竟已得中了汪園詩會頭名,他越是這般說,眾人反而越覺得他謙虛。再加上他避而不談詩詞,反而把話題往時事與邊關戰事上去引,卻讓方以智覺著這江漢生不好虛名,好談實事,不由更生好感。

其實談詩詞的話,出身衛所武將之家的于二公子也是個棒槌,他父親把他送到紫陽書院讀書,就是希望他多學些詩書,結交些文人,其實是為他未來鋪設人際關系的。

就像后世有錢人把孩子送到貴得離譜的私人名校,其實并不指望他們能學到多高深的學問,而是因為這種名校里的學生基本上全是富二代,希望讓孩子多結交同學,為將來打好關系。

于二公子見江河不談詩詞,反而引著話題談時事,談邊關戰事,這他多少也能插上嘴了。他平日在家中,也有聽父兄談論過些邊事。雖然他本人其實不關心,但平常聽的多了,卻是也了解的不少。

孫臨本就是文武雙全之輩,也好談兵法戰事,見江河把話題引到這方面,也是大感興趣,同時也對江河大生好感。

黃澍則心中暗自不屑,覺著他們一群讀書人妄談國事,當真不知幾斤幾兩。好幾個本身連功名都沒有,秀才都不是,談論這些有個屁用。但他心中雖不屑,表現上自是半點不露,反而隨大流地也跟眾人談的熱切,不時出口插言。

許文哲本就喜讀兵書,好談兵事,自然也是對此大感興趣。江天一自然更不用說了,也是正談到了他的長處,反而談詩詞他有些露怯。

其余的程家堂兄弟倆,還有那個馮文煥,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也都是大感興趣,紛紛發言。

江河還不時針對性地拋出幾個基礎的物理學知識,果然方以智對此也大感興趣,不斷與江河探討,頗生知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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