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金聲謀主 此是將才
- 大明徽商,縱橫四海
- 西襄子
- 3153字
- 2025-03-09 20:22:37
江河想了好一會兒后,終于想起了江天一是誰,立即不由驚喜地轉頭瞧向已帶著書硯走到一旁去說話的江天一。
要說起江天一是誰,還必須提起一人,此人是江天一的老師,名叫金聲,字正希,是明亡后的一支抗清義軍首領。
后世歷史上,曾有人把金聲與明亡后同樣組織義軍抗清的復社骨干陳子龍一起并稱。言“金、陳諸君子,皆以文章名世者,也而其激昂磊落之氣,復不甘自晦,適會其變,慷慨投袂,誓死不顧,固忠義奮發哉!”
只不過相對而言,金聲沒有陳子龍在后世的名氣大與響亮。但他們組織義軍抗清的下場卻都相同,最后都是兵敗被殺。江天一做為金聲的學生,也一起參與了金聲組織的義軍,并且是金聲義軍中最重要的將領與謀主,金聲兵敗后,也一起被清軍所殺。
而且當時兵敗后,降清后的洪承疇聽聞,還特地趕來勸降兩人,但師徒二人堅決不降,從容赴死。
金聲其實正是徽州人,祖籍乃是徽州府休寧縣。明亡之后,其當時組織義軍抗清,也正是在徽州地區展開的。
不過眼下的金聲卻是尚不在徽州,他雖然是在休寧出生的,但小時候就跟隨父親外出做生意,然后落籍在了湖廣嘉魚縣。
直到崇禎元年中進士,選為庶吉士,方才帶著全家人回歸祖籍。他也是回籍之后,曾有段時間賦閑在家,在休寧縣講學,江天一聞知后,這才在聽講之后,因敬服金聲的才學而拜師的。
眼下尚是天啟五年,連金聲都還沒歸籍回徽州,江天一自然也就不可能拜其為師,尚在家鄉讀書。
只是江河也沒想到,這個江天一不止是歙縣人,居然還正是江村人,與他是同族。而且江天一的弟弟還做了他的書童,這不巧了嗎!
就是說來略有尷尬,直到現在,江河卻是也尚沒關心問過,書硯的原名叫什么。
他知道江天一,是因為前世在看金聲的資料時所附帶了解到的,對江天一本人的資料與歷史記載,還當真知之不多。
但無論如何,這個人才不可放過,必須先招攬到手。這個江天一雖然也是讀書人,但卻頗為知兵。歷史上,江天一后來隨金聲一起舉兵抗清時,金聲便非常倚重江天一的軍事才能。
徽州山多地少,地勢險要,原本他們據險而守,還打的有聲有色,據清兵于外,后來是因為漢奸的出賣,方才不幸失敗。
值得一提的是,金聲還曾跟隨徐光啟一起修過歷法,不過還沒完成,他就被另調他任了。
不過做為傳統的讀書人,這個江天一連弟弟做了他的書童都大為不滿,江河覺著要想把這個江天一招攬過來,怕是頗有難度。
原時空中,江天一服金聲,以師事之。是因為金聲是正經的傳統士大夫,不但高中進士,后來還最高做到了山東提刑按察使司僉事。
按后來的南明小朝廷隆武政權所封,金聲的官更大,得授了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巡撫徽州、池州、寧國等地,提督諸道軍務。
對比起來,他現在不過就是個區區秀才,哪有什么出眾之處,肯值得江天一投效。唯一的更高身份也就是有錢,以及是江天一他們家的地主,畢竟江村的大部分地,也都是江家的。
但做為傳統的讀書人,江天一恐怕不看中這個,也絕不是愛財之輩,若他真的喜歡錢財與高官厚祿。原時空里與金聲兵敗后,恐怕就降清了,哪里會甘愿赴死。
畢竟當時招攬他們受降的可是在清朝那邊頗受重用的大漢奸洪承疇,一旦他們投降,肯定也能得到重用。
這種有氣節之輩,那可當真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要想真的招攬到手,恐怕得多花些心思才行。
至于他直接跟江天一說要造反,那做為傳統讀書人,恐怕江天一就會第一個先去告發他。而以其擅兵知兵的大膽性格,說不定還懂些武藝,都可能直接動手先干翻他,然后扭他去見官。
眼下不宜直接招攬,只能先做接觸。而且書硯既然已經是他的書童了,那這就等于是關系綁定,江天一這個哥哥也跑不了。
比如他要亮明旗號造反的話,跟書硯的江家親屬關系就算已經出了九族之外,但書硯做為他的書童,肯定也逃不過一個參與謀反。
所以他對最后能夠招攬到江天一,還是有把握的,就是過程肯定不會太容易,而且他也不太想用脅迫的手段。
目前只能是先做接觸,交好關系,打打基礎。
心中暗暗思量罷,江河便轉頭打量這座田莊的景致,尋找合適的肥皂作坊,看放在哪里比較合適。
這時江大中的妻子丁氏帶著女兒江小鳳過來向江河行禮拜見,問道:“不知二公子今日怎么會來莊上,可要為你打開別院嗎?”
這邊的別院因為已經很少有人過來住,所以平日都是上鎖的,鑰匙便在江大中夫妻手里,偶爾十天半個月,會開了門,帶人進去打掃一番。
如江宅里有人要過來住,也必然會提前派人通知,讓他們開門打掃收拾干凈。
江河并不是要過來看別院,不過聽到丁氏這話后,卻是心中一動,道:“那就打開吧,我去看看?!?
這別院平常沒人住,正好是現成的地方,江河覺著看過合適的話,不如就把肥皂作坊安排在別院里。正好,也省了另建房子了。
丁氏聽罷,便又行了一禮告退,回自己家中去取鑰匙了,又叫了女兒江小鳳,去莊子里招呼些其他婦人,準備打掃。
江河臨時過來,事先沒派人通知,他們也沒準備,只能現成安排人手打掃。
其實江河并不是要住,不過別院合適的話,三、五日內,這肥皂作坊也就要動工了,提前打掃一番,倒也正好。而且他還打算,明日要帶姐姐江沁一起過來看看,提前打掃收拾一下也好。
他這邊四下閑看時,那邊江天一也跟書硯單獨說完了話,帶著書硯過來后,江天一又向江河行禮道:“二公子,不知能否單獨借一步說話?”
江河當然沒問題,含笑點頭后,隨著江天一走到一旁。
走過來后,江天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便道:“天表趁我不在,擅自作主,答應給二公子做了書童,我實不知之。不知二公子能否高抬貴手,放他回家,另換個書童?我知道天表已經與江家簽了三年的契約,違約該賠付多少,江某愿一力擔之?!?
江河聽他說“天表”,立即意識到應該是書硯的本名,原來這小子叫江天表。倒是書硯跟江家簽了多少年契約,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是老管福伯經辦的,契約文書也不在他手里。
他對江天一想要回弟弟一點兒也不奇怪,不過他當然不可能答應,立即搖頭拒絕道:“這不是銀子的事,書硯我才剛用順手,你就讓我換,換了換誰,難道換你嗎?”
江天一聞言,面上不由有些難看地笑道:“二公子說笑了,江某這年紀,哪還適合做書童?再說江某不才,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也不可與人為奴?”
江河笑道:“那你若將來高中進士做了官,算不算是給這大明朝為奴為仆?”
江天一道:“這豈能混為一談,再說我等讀圣賢書,做官乃是為這天下百姓,為家國社稷,也非一家一姓的奴仆?”
“天一兄此言大善!”江河聞言撫掌贊道,“不過我卻認為,若真做了官,便是百姓的公仆。無論做什么事,都該為百姓謀福祉,讓百姓們吃得飽,穿得暖?!?
江天一聞言,立即不由雙眼一亮地敬佩行禮道:“二公子此言才是大善,不想二公子竟還有此等抱負,恕江某失敬了!”
說罷一頓,江天一道:“二公子既有此等志向,那讓天表跟著你,某也算放心。只望三年期滿,二公子能放天表回家讀書,我還想讓他參加科考取仕。”
江河道:“這沒問題,三年后他才十六,再接著讀書也不晚。何況跟在我身邊,他平日也是跟著讀書的?!?
“那江某就拜托二公子多為關照天表了!”江天一聞言,又連忙行禮拜謝。
“天一兄客氣了!”江河伸手扶他道,“你我乃是同族,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互幫互助,分屬應當。”
待扶起江天一后,他又接道:“不過我卻覺著,要想為百姓做事,也不必非做官不可。我等現在便可身體力行,先為家鄉百姓做些事?!?
江天一聞言,不解道:“不知二公子所指是何事,愿聞高見?”
既然話趕話已經說到這里了,江河覺著不妨先試著招攬一下。就算不成功,也沒什么損失,頂多日后再行攻略。
輕咳了一聲,江河道:“如今遼東邊患不斷,西南之亂未平,天啟元年,山東大旱,已激起數次民變。朝堂上又閹宦當權,黨爭不斷,若再有山東之事,恐怕將天下動亂,烽煙四起矣!小弟這番見解,不知天一兄以為如何?”
他覺著自己此時也找到了切入點,既然江天一這種人不看重實際利益,那就用為了天下百姓的大義來說動。
這種真正心懷天下,并以天下為己任的讀書人,家國大義這點,就是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