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濤如今成為了泰山府的人曹官。
在家中的后堂又立了一塊泰山府君的牌位,每日用瓜果香燭、三柱清香供奉,能夠借助仙箓,得到泰山府的神力加持。
就在幾日之后,張玉堂突然找上了吳濤。
“先生……我們家馬上就要搬到臨安府去了。”
原來是張家的生意擴大,再加上張父本來就不想屈居在鄉(xiāng)下,于是便打算舉家搬到府城當中,順便也可以提前為張玉堂鋪路。
吳濤聞言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既要離開,我也沒有其他東西好贈送給你,就親自寫幾個字給你吧。”
張玉堂心中生起一股酸澀,他雖然年紀小,可是天生靈慧,也是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這才連累了吳濤被辭退。
吳濤轉身回到自家書房,取出那一方寶硯,對張玉堂說道:“你來為我研墨!”
張玉堂應了一聲,隨即跑到吳濤身邊,拿起墨往硯臺上緩緩磨了起來。
“玉堂,你天生聰慧,又是性情中人,只不過偏偏生于如今這亂世,可謂有些生不逢時。”
“我贈送你四個字,希望你能夠謹記。”
隨后,只見吳濤提筆往硯臺上沾了兩滴墨,聚精會神在面前的宣紙上提筆寫下了四個大字:隨心所欲!
只見這四個字,猶如飛龍游鳳,筆法當中蘊含著一股勁力,越看越讓人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儒家圣人曰:隨心所欲而不逾矩!我希望你既能夠隨心所欲,同時也莫要失了分寸!”
“并不是要讓你墨守成規(guī),而是去找到自己心中的規(guī)矩,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度,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可在同時也莫要傷害了他人!”
張玉堂小臉擰成一團,終究是理解不了吳濤所說的話。
吳濤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這些道理同你講了,或許你一時半會兒也理解不了,但我還是想要同你嘮叨一番。”
吳濤把四個字交給了張玉堂,同時還有一道黃色護身符。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帶著也好,不帶也罷,終歸是一點緣分。”
“先生……弟子知道了。”
吳濤點了點頭,雖然知道張玉堂日后還有一段情劫,可是吳濤也只能點到為止,畢竟不是局中人,自然無法徹底影響對方。
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吳濤只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罷了。
……
吳濤看著遠處的幾座深山,心中不由生出了開辟洞府的想法。
自己如今已經(jīng)成為半神,按理來說應該開辟一個神府。
自己如今的家當做是人宅,此外,又令在深山當中開辟一個洞府,洞府以作修煉,而人宅以作人情世故。
兩者一陰一陽,一明一暗,正好搭配著修煉,等到日后,在人間功行圓滿,便能夠遁入深山修煉。
心念一起,他便從書架當中取出了自家州府的地圖。
離著自己所居住的溪山縣城附近,總共有三條山脈,同時又有幾座山峰。
自己這里屬于江南道,福地洞天倒有不少,離自己最近的是天目山,乃是道家第三十四洞天,同時又分東西二天目,西天目乃是佛門韋陀菩薩的道場,東天目乃是龍虎祖天師誕生之地,可見天目山的靈秀。
只不過吳濤聽說過因為如今的天吳國主信任佛門,天目山等佛家名山都已經(jīng)建造道場。
如今吳濤的修為,想要占據(jù)如此名山大川作為自己的道場,實在有些癡心妄想。
除了天目山之外,第二處就是大滌山。
其實大滌山與天目山同處于一個山系,據(jù)福地洞天志記載:天柱山大滌玄蓋洞天,一百里,在杭州余杭縣天柱觀。
上清派的高道許邁,還有靈寶派祖師葛玄,還有天師葉法善,等諸多高道都曾經(jīng)在大滌山之處修煉。
只可惜如今滿朝文武,都崇佛抑道,天吳國主更是下令,各地方道觀拆除,驅趕道士,所以原本的大滌山也漸漸的落敗。
除了這兩處之外,還有一處名山叫做擱船尖。
此地乃是十大福地洞天當中的,此地又叫做覆船山,古今記載:周回三千里,號三元極真之洞天。昱嶺關古蹬道附近,吳越之地,古歙州、睦州、杭州三地發(fā)祥地覆船山。
此處據(jù)說那是當初,大禹治水之時所乘坐的一個大舟被掀翻,所形成的洞府。
曾經(jīng)是靈寶派祖師葛玄修道之所,后來密宗大師傅大師也曾經(jīng)遁入此山當中修煉佛法。
自己這小縣正處于這三處洞天包圍之處。
吳濤幾經(jīng)觀察,最終還是決定選擇大滌山作為自己的洞府。
一來,大滌山離自己所處的地方頗近,自己遁入其中修煉倒也方便。
二來,天目山之處則是有佛門的蹤跡,自己前去修煉,恐怕引來不便。至于擱船山雖然是幾個洞天當中,等級最高的洞天,可卻處在于三州交界之處,也不適合吳濤修煉。
所以大滌山則是成為了吳濤最好的選擇。
當然尋找洞府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還需要繼續(xù)尋龍?zhí)矫},在大滌山當中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
幾日之后,吳濤準備好了一切,趁著天色晴朗,前往大滌山當中登山望炁。
只見那大底山空靈清幽,山腳之下長滿了一大片的竹林,山上則是有各種松柏翠綠,還有幾戶人家隱沒在山腳之下。
吳濤又向山腳下的村民打聽起了舊時宮觀所在。
沿著山路往山上行了幾百步,只見前面山崖底下斷壁殘垣,許多石柱已然倒塌,一整面紅墻塌陷,當中的神像更是七零八落。
吳濤見狀,心中不由升起一陣酸澀。
據(jù)縣志記載,此地本來乃是天吳國前國師丘方遠親自建造的一處道觀,又叫做精思院。
更是成為了天吳國道門祭祀之首,只可惜后來前國師仙逝,如今的國王又是揚佛抑道,非但下令拆毀道院,而且還將許多道門宮觀當中的梁木拆卸,又重新打造成了佛家寺廟。
吳濤見狀也只能嘆息不已,從懷中的褡褳里面取了幾柱清香,朝四方天地拜了幾拜。
“弟子不忍祖師受到風吹雨淋,欲將諸位祖師的寶像收走另作供奉。”
只見那三柱清香,緩緩升起,化作蓮花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