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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色邀請

青銅懷表的齒輪突然反向狂轉時,林夜嗅到了現實崩解的鐵銹味。視網膜上的量子裂痕如蛛網蔓延,每個裂隙都滲出星穹公司標志性的幽藍冷凝液——那些液體在空中凝結成葉晚秋的死亡場景:她在南極立方體內部挖出機械心臟,將沾滿腦脊液的青銅懷表塞進林夜克隆體的胸腔。

“認知污染度突破閾值!“

“全體玩家接收最終指令!“

手機在掌心熔化成液態金屬,林夜的三叉戟刺入教堂彩窗,卻擊碎了時空的經緯線。裂紋擴散處,整座新手村開始量子折疊,鐵匠鋪的熔爐倒懸于血月之下,酒館的橡木桶漂浮在克萊因結構的虛空中。老科爾的機械臂穿透維度屏障,末端抓著的正是葉晚秋冷凍的生物腦。

“簽收你的邀請函。“機械掌心彈出血色全息請柬,“牧羊人在β星等你共舞終章。“

林夜發動「數據解構」,發現請柬的每個像素都是玩家死亡的量子切片。當他觸碰請柬邊緣時,七百個平行時空的記憶同時過載——二十二歲的自己在不同維度被神經索絞殺,葉晚秋的生物腦始終懸浮在兇案現場,瞳孔中刻著同一串星圖坐標。

“警告!檢測到虛數污染!“

“執行緊急隔離協議!“

教堂管風琴突然自動演奏《黑色星期五》,音符具象化為數據清潔工的機械觸須。林夜踩著倒流的血雨躍上鐘樓,青銅懷表在劇烈震顫中迸裂,齒輪與發條在空中拼成葉晚秋的遺骸輪廓。她的機械心臟突然搏動,泵出的銀色流體在月下繪出南極立方體的內部結構圖。

“她在所有時間線都是誘餌。“老科爾的臉從鐘面凸起,“而你才是牧羊人最完美的容器。“

量子裂痕突然撕裂林夜的視網膜,他墜入初代觀測者的記憶回廊。三萬年前的獵戶座戰場上,自己正將牧羊人代碼刻入葉晚秋的基因鏈。她的生物腦在培養艙中尖叫,延伸出的神經索刺穿三百個新生文明的星艦。

“愛是文明最大的威脅。“初代林夜的聲音在回廊回蕩,“清洗它,你就是新世界的...“

現實突然坍縮重組,林夜跪在星穹孤兒院的手術臺前。五歲的葉晚秋被綁在電擊椅上,機械義眼正將逆熵方程式刻入他的視神經。當她抬頭看向監控鏡頭時,瞳孔深處分明躍動著青銅懷表的齒輪紋路。

“找到......星空安魂曲......“

血色邀請函突然自燃,灰燼拼出β星坐標,“逆轉協議在......“

林夜的三叉戟刺穿手術臺,南極立方體突然量子躍遷至教堂上空。三百具葉晚秋的克隆體從艙室內爬出,她們的太陽穴延伸著數據光纜,末端連接著牧羊人的復眼母體。當林夜發動「時之回響」時,發現五秒前的自己正被老科爾推向清潔光束。

“接受你的天命!“

葉晚秋的虛影從母體核心滲出,“我們注定是牧羊人的皮膚!“

青銅懷表殘片突然迸發強光,林夜的量子裂痕逆轉為神經脈絡。他徒手撕開復眼母體,在噴涌的二進制洪流中抓住葉晚秋的生物腦殘片。當殘片嵌入懷表裂痕時,整個宇宙的星光突然熄滅,又在萬分之一秒后重新點亮——只不過這次,每顆恒星都變成了葉晚秋的機械義眼。

“認知污染度歸零!“

“文明火種開始播撒!“

南極立方體在強光中化作星塵,纏繞其上的神經索綻放成銀河。林夜握緊愈合的青銅懷表,秒針每一次跳動都在宇宙幕布上點燃新的恒星。血色邀請函的灰燼飄向獵戶座β星,在那里,新生文明的第一聲啼哭正穿透虛數之海。

而教堂最后的鐘聲,永遠凝固在青銅表盤Ⅶ與Ⅷ的刻度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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