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剛用神識查看過柳蘭和趙虎二人,就聽外面響起了聲音,“見過師叔祖!”
在這方軍陣之內,只有一人能被稱作師叔祖,那就是他的師父許然來了。
于是陸易掙扎著想起身,來給許然見禮,卻已經聽到他師父那大多時候都波瀾不起的聲音,“無需起來!”
不等話音落下,許然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石屋之內。
陸易掙扎了一下沒能起來,只得躺在石床上對許然問安道:“弟子見過師尊。”
許然聽了點了點頭,忽然揮手之間打出了一道法訣,房間里頓時就升起了一層隔音護罩。
“你將遇襲始末,全都說給我聽。”許然在石床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對陸易道。
陸易自然不會有所隱瞞,聽了后便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和師父許然說了。
整個過程都是他一個人在述說,許然始終沒有插話。
等陸易說完,他這才眉頭微皺的說道:“照你的說法,這次襲擊你們的應該是北戎金丹——九命童子!
連這個老鬼都靜極思動,前來圍剿我們,看來北戎這次真的下定決心了。”
他這話說的有頭無尾,陸易聽得不是很明白,便試探性的問道:“師父,這次北戎出動的兵力很多嗎,其他隊伍怎么樣了?”
許然看向陸易,先是點了點頭,又道:“北戎這次出動的人雖不是很多,但無一不是高手,粗略算下來,金丹修士就有十二三人,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北戎這邊的積年老怪。
至于損失,咱們這邊這次的損失很大,有四五個斥候小隊全軍覆沒,還有一個前鋒隊被破了,損失了大幾百人。”
“嘶!”這話不禁聽得陸易在心中倒抽冷氣,眉頭不自覺的已經皺了起來。
之前他只以為自己這個小隊遭遇了那什么“九命童子”是運氣不好,沒想到北戎這次出動了這么多結丹修士,幾乎是全覆蓋似的進行了反擊。
事實上以往太華宗對北戎作戰,北戎修士這邊抵抗是很弱的,所以基本都是太華宗在贏。
太華宗贏了太多次,也早已習慣了這樣慢慢給北戎放血、一次次對北戎進行蠶食。
不想這次遭遇了反抗,因為有些輕敵,以至于損失慘重,卻不知接下來宗門會如何應對。
不過這些都是高層要考慮的事,他一個小卒子無需操這樣的心。
因此他便把話題換了,問師父許然道:“師父,那九命童子是怎么回事?”
許然當然知道陸易問的是什么意思,若有深意的看向他,然后說道:“九命童子是北戎這邊的一名積年老怪,為師尚在練氣之時,就聽聞過此人的赫赫魔名。
據說此魔天賦異稟,于年紀輕輕之時,就自創了獨門魔功化尸大法,可隨意借用肉身附體,并且還能留有二三分的實力。
因為此魔化身極多,且多為孩童之體,因此得了個九命童子的名號。
也有傳聞說,因為此人為天生的侏儒,故此才偏愛借用孩童的肉身。
不過在為師看來,此魔之所以常用孩童肉身借尸附體,未必沒有隱藏本體的目的。
當然為師也只是猜測,不一定就正確。
不過確實沒人看過此魔的真身究竟是何面目,或許看過的人都已經被其滅殺了。”
說到這里,許然看向陸易的目光,變得隱含深意起來,上上下下似在打量他一般。
這下頓時看得陸易心里發毛,只感覺渾身內外都已經被師父給看了個通透。
“師父,弟子有什么問題嗎?”陸易不得已只能直接問道,他真是被看得發毛。
“弟子那日也并未看到老魔的本體,只因老魔御使假身自爆之時,我正背對于他。
并且那時弟子心內大駭,只顧拼命防御,根本來不及有其它更多想法。”
聽到陸易這樣說,許然搖了搖頭道:“我當然知道你沒問題,否則焉能容你這樣好生生和我說話。
不過問題恰恰就出在這里,那老魔雖然功法特殊,練就了獨特陰神。
但陰神終究是陰神,他既然已經自爆假身,陰神必然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體外。”
許然這么說陸易就明白了,原來師父之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是懷疑他被九命童子給附體了。
現在既然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想到這里陸易猛然看向身體兩側的柳蘭和趙虎,卻已經聽師父許然道:“我早已看過,他們也沒問題。”
聽師父這么說,陸易這才放下心來,又問許然道:“師父,他們的身體沒事吧!”
這次問的自然是柳蘭和趙虎二人的傷情,二人昏迷至今未醒,可見傷得頗重。
“他們確實傷的不輕,尤其是你朋友趙虎,他不但斷了一臂,還傷到了氣海,這輩子恐怕只能停留在筑基境界了。
至于你的這位,她的面部傷的頗重,不過皮肉傷倒是容易治療,恢復了也不會留什么疤痕,只是眼睛怕會有失明的可能。
反倒是你,看似受到的沖擊最大,體內經脈也被震得多處破裂,不過竟沒有一處完全斷絕,將養之后,不耽誤修行。”
師父的話聽得陸易心里頗為沉重!
當時事發太過突然,時間倉促,陸易只來得及伸雙手將沖過來的柳蘭和趙虎二人攬入懷里,想替他們擋下沖擊。
不過似乎確實是把柳蘭攬入身前更多一些,趙虎要少一些,因此趙虎傷的更重,甚至還可能斷了大道之途。
其實當時也沒有厚此薄彼的心思,因為根本來不及思考,就下意識的按著本能去做了,加之趙虎掙扎的更厲害,所以承受的沖擊更多。
也許當時趙虎也根本就不想活了,試圖為他把沖擊擋下,自己就隨田苗去了……
陸易越想越心情沉重,他這支小隊雖沒有全軍覆沒,卻死了兩人,重傷兩人,再加他一個不輕不重的,基本也算全軍覆沒了。
這種事也真是沒什么太好的辦法,無論如何努力修行,這世上總有修為更好的,一旦遇上,說不定就要前功盡棄、身死道消!
應該是看出了陸易心里難受,許然又開口說道:“現在還不能留給你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一個不好,咱們都有可能留在這莽荒草原上。”
他這話一出,陸易頓時真沒了悲傷的心情,有些震驚的看向了師父許然,不知師父為什么會說出這么不吉利的話。
而許然接下來的話,更是差點驚掉了陸易的下巴。
“我們這些領隊已收到密信,秦國大兵壓境,不日即將攻打西南門戶望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