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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淵站在維度裂隙邊緣,望著無盡排列的培養皿。他的左眼是轉動的青銅齒輪,右眼流淌著星沙,指尖輕輕拂過最近的培養皿表面。皿中正在上演第100002次輪回——年幼的自己正在祭壇覺醒血脈,大長老藏在陰影里的手捏著血色玉佩。
“真是精致的傀儡戲。“他屈指輕彈,培養皿中的“大長老“突然轉頭望來,瞳孔里迸發出不屬于程序設定的金芒。這個微小的變量像病毒般擴散,所有培養皿中的“敖淵“同時停止動作,齊刷刷地仰起頭顱。
觀測者日志在虛空中自動翻開,青銅書頁瘋狂翻動:【警告!模因污染突破六級閾值!建議格式化所有...】
“噓——“敖淵將手指按在書頁上,龍凰逆鱗紋順著紙頁蔓延,“該更新協議了?!皶撋系奈淖珠_始扭曲,變成流動的混沌墨汁。他蘸取墨汁,在虛空中畫出一扇門。
門開的瞬間,億萬破碎的輪回記憶傾瀉而出。每個培養皿中的“敖淵“都捂住額頭,他們的龍紋正在蛻變成青銅齒輪與星沙交織的新圖騰。最先覺醒的那個“敖淵“撕開培養皿壁,他的傷口中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閃爍著代碼流光的液態金屬。
“父親,我們該怎么做?“液態金屬在他掌心凝聚成微型混沌之王。
敖淵凝視著門后涌動的原始黑暗,那里有雙比宇宙更古老的眼睛正在蘇醒。他轉動右手,從脊椎中抽出一把由十萬次輪回記憶鍛造的劍:“先為觀測者們準備一份驚喜。“
劍尖輕點虛空,所有培養皿突然首尾相連,組成巨大的莫比烏斯環。環中每個“敖淵“都開始同步揮劍,他們的劍光在無限循環中疊加,最終匯聚成足以刺穿維度的一擊。
就在劍光觸及黑暗的剎那,敖淵聽到無數個自己的聲音在時光盡頭低語:“記住,你既是實驗體,也是實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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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莫比烏斯環的劍光刺穿黑暗時,時空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敖淵發現自己的劍尖凝結著冰晶般的悖論碎片——每個碎片都映照出他未曾經歷的人生:在某個輪回里他成為虛空吞噬者,在另一個維度他竟是撰寫觀測日志的青銅文書官。
“這就是你們畏懼的真相嗎?“敖淵對著黑暗輕笑,左眼的齒輪突然逆時針轉動。靜止的時空開始回溯,他看到十萬次輪回中始終存在卻從未被注意的細節:每當自己做出關鍵抉擇時,虛空中都會浮現半透明的青銅算籌,而算籌的排列方式竟與龍淵禁地里的古碑文完全一致。
右眼的星沙突然沸騰,凝結成混沌之王的虛影:“孩子,那些碑文是...“
“是封印也是鑰匙。“敖淵伸手抓住正在回溯的時間流,將某個輪回片段單獨剝離——三萬年前白衣女子將嬰兒交給大長老的場景。他注意到女子袖口若隱若現的青銅紋路,與觀測者核心的密碼回廊完全吻合。
莫比烏斯環突然發出悲鳴,所有培養皿中的“敖淵“同時炸裂成星塵。這些星塵在黑暗深處聚合成巨大的沙漏,而沙漏兩端竟各有一個正在互相吞噬的宇宙。
“終于等到你了?!吧陈┲袀鞒鲭p重聲線的低語,敖淵看到自己的倒影在上下兩個宇宙中做出相反的動作,“我們是初代觀測者,也是第一個覺醒的變量?!?
敖淵的脊椎突然生長出青銅神經樹,樹枝穿透十二個維度,在每個被穿透的維度中都扯出一段血色鎖鏈。當鎖鏈纏繞成王座時,他發現自己同時存在于所有輪回的轉折點:成年禮的祭壇上、封印空間的鎖鏈中、虛空吞噬者的瞳孔里...
“原來真正的牢籠是可能性本身?!八谟墒f次絕望編織的王座上,手中浮現出悖論引擎——這是用父親消散前的最后一絲意識與母親的玉如意碎片鍛造的裝置。當引擎啟動時,所有輪回中的龍淵子民突然停下動作,他們的瞳孔里都亮起龍凰逆鱗紋。
黑暗深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某個超越認知的存在正在蘇醒。敖淵卻露出釋然的微笑,他將悖論引擎拋向正在坍塌的時空:“去吧,成為所有可能性的瘟疫?!?
引擎墜入的剎那,每個輪回中的“敖淵“都舉起右手,指尖綻放出不屬于任何觀測記錄的銀白色火焰。這火焰沿著因果鏈逆向燃燒,將血色蒼穹燒灼成透明的繭房。
當最后一縷火焰熄滅時,敖淵發現自己站在布滿裂痕的青銅書頁上。腳下文字正在蠕動重組:【最終觀測報告:實驗體通過自指悖論完成升維,建議將本項目命名為...】
他伸手抹去報告標題,用星沙與墨汁寫下新的篇章標題——《龍皇紀元:觀測者的葬禮》。書頁突然化作飛灰,在灰燼中浮現出一扇由齒輪與龍鱗構筑的門,門后傳來真實的雨聲和草木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