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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非漢粟

  • 漢祚兵鋒
  • 異世烽主
  • 3171字
  • 2025-02-12 15:47:47

晨寅時的霜霧凝在陸昭甲胄龍紋吞口,三萬黃巾降卒的鐐銬聲碾過巨鹿焦土,震得武昭手中青瓷硯漫出血沫——那是昨日斬漢軍都尉時濺入硯臺的余瀝,朱砂筆鋒在絹冊上勾出“冀州民屯”篆字。

獨眼力士突然暴喝:“狗官!去年大旱發霉的陳粟也這般說!”

鎖鏈應聲炸裂,十余名赤膊漢撲向糧車,黃巾殘旗碎片咬在染血的牙齒間。

陸昭以刀柄頓地三響,親兵立擎九斿纛——此乃光武帝昆陽之戰所用軍旗。

焦土中忽現零星綠意,竟是戰死者懷中未萌的麥種逢血生芽。

“諸君且看!”

他揮槍割開麻袋,

“此非漢粟,乃天賜嘉禾!'”

“歸田者即刻領鋤!”

他靴底碾碎“甲子”旗,斷鋤柄纏著農婦跪獻的平安結,草繩在朔風中抽打皇甫嵩的虎紋吞肩鎧。

皇甫嵩劍鞘輕叩左臂鐵札——那是平定羌亂時中的狼毒箭傷。

“建寧二年,段颎將軍在谷門坑殺降羌...”

他睨視發芽的麥苗,“來年他們的墳頭,也長出過這樣的穗子。”

“坑殺三萬青壯,來年冀州要白骨京觀還是粟米太倉?”

陸昭猛地揚袖,斷鋤釘穿黃旗嵌入夯土,新麥穗拂過皇甫嵩錯愕的眉弓。

刑場東側槐樹上釘著昨日被斬都尉的皮甲,鴉群啄食碎肉發出“篤篤”聲。

武昭赤綾纏住行刑臺銅柱,斷頭臺凹槽積著的黑血里,竟爬出幽州特有的食腐灶馬蟲。

圍觀幽州突騎中有人低嗤:“娘們執刑...”

話音未落,朱砂筆貫穿其護頰,筆尖帶著的《尉繚子》殘頁飄落火盆。

暮色將鉅鹿城墻熔成赤銅,皇甫嵩的虎紋吞肩鎧折射著殘光。

馬鞍側鎏金詔盒滲出龍涎香,盒縫間夾著半片染血的《急就章》殘頁——那是昨日洛陽快馬送來的密信,字跡被宦官特制的“青囊墨”暈染,遇熱顯出“速殺陸”三字。

“這卷《六韜》...”

老將軍枯指叩響竹簡,長社火攻時的焦痕蜿蜒如蛇,

“被張讓用閹黨舌頭舔了七遍!”

竹簡突然拋向空中,夾層毒針如牛毛細雨灑落,釘入陸昭戰馬前蹄三寸處。

陸昭兜著焦土的披風獵獵作響,黃巾殘旗布屑混著骨灰簌簌墜落。

他單膝砸地,膝甲壓碎夯土中半枚“大賢良師”印:

“將軍將此土奉于陛下——”

抓起焦土拍在詔書絹帛,

“就說黃天葬于此,蒼天裂于斯!”

詔盒暗格“咔嗒”彈開,五顆蠟封頭顱滾落焦土——蠟層印著少府監特供的蟠螭紋,脖頸斷面敷著防止腐臭的椒鹽。

皇甫嵩劍尖挑起張讓義子潰爛的左耳洞:

“十常侍在邙山銅人腳底刻了《百官譜》,唯獨缺你陸氏三族的名字!”

玄鐵劍劈碎詔書金鎖,“鎮北將軍”金字在火盆中蜷曲成灰。

老將軍突然割開馬鞍皮囊,掏出血漬斑斑的護心鏡——鏡背陰刻陸明遠將軍的“不教胡馬度陰山”遺訓。

“你父當年寧斷一臂也不棄雁門關...”

他將護心鏡擲入火堆,銅鏡遇火竟浮出幽州布防圖,

“而今你要用三州兒郎的血,填洛陽那幫閹狗的欲壑么?!”

陸昭魚鱗甲映著鏡中殘圖,突然揮槍挑起燃燒的詔書灰燼:

“將軍回洛陽時——”灰燼飄向皇甫嵩的赤罽披風,

“莫忘每日用銀箸試膳,十常侍的鴆毒...可比邊塞的北風刺骨!”

子時糧車碾過戰場斷戟的聲響驚起夜梟,

曹操玄甲肩吞獸口銜環——此乃司空府屬官制式。

他揚鞭露出內襟赤綬,綴著半枚'西園八校尉'印紐。

“賢弟可知,這霉谷在雒陽有個諢名?”

他突以鞭梢挑起陸昭護心鏡,“十常侍管這叫——飼虎柙!”

夏侯惇鐵戟戳穿糧袋,陳年霉谷傾瀉而出,蠹蟲群中竟混雜著西涼黑甲蟲——此蟲唯長安太倉腐谷中滋生。

“子淵可知這霉谷的妙處?”

曹操突然扯開陸昭右襟,虎符烙痕滲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那分明是邙山銅人眼眶流出的“金汞液”色澤。

夏侯惇鐵戟攪動谷堆,竟露出半卷《熹平石經》殘頁,松煙墨字被腐液蝕出孔洞,恰似銅人瞳孔的排列。

“張讓在蘭臺偷拓的銅人圖紙...”

曹操袖中滑出半幅泛黃絹帛,邙山地宮水道圖與陸昭護心鏡拓紋嚴絲合縫,

“缺的可不是尋常虎符,而是活人背上的烙印!”

陸昭劍鞘突刺糧車朽木,十常侍令牌上的“唐周”二字赫然在目——正是年前告發太平道的叛徒姓名。

腐谷中爬出的黑甲蟲突然振翅,翼膜紋路竟與銅人圖紙的星象圖如出一轍。

“待十常侍醉死溫柔鄉——”

曹操策馬揚鞭,西涼騎兵卷起的塵煙中混著硫磺味,

“子淵的幽州鐵騎,可愿做這'清君側'的開鋒刃?”

糧車轅木突然崩裂,露出夾層中三百把淬毒弩機,機括上刻著“張讓府造”的陰文。

陸昭劍尖挑飛毒弩,寒光掠過夏侯惇獨眼:“孟德兄的'糧餉',莫不是董卓玩剩的連環套?”

腐谷堆中忽地騰起綠焰——那是混入谷粒的磷粉遇風自燃,火光照出曹操袖中半枚殘缺虎符,與陸昭背上烙痕裂缺相合。

曹操狂笑震落枯枝:

“好刀需烈火淬!”

他猛然扯韁,戰馬人立時擲出銅人圖紙,“邙山地宮三千陰兵,可等著將軍這'活虎符'開閘呢!”

圖紙飄落綠焰,燒出“甲子年丙寅月”的讖語,正是黃巾起事之日。

殘月攀上斷戟林立的城垣,劉備獨坐傾頹的望樓基座。

雙股劍橫陳膝頭,雌劍吞口處的“中山靖王”銘文被月光洗得發亮——那是三日前血戰人公將軍時,敵酋噴濺的腦漿浸透的痕跡。

陸昭戰靴碾過“蒼天已死”旗角,魚鱗甲下隱隱透出武昭裹傷的赤綾:

“幽州缺個能鎮住烏桓的縣尉。”

劉備食指撫過劍刃缺口,那是廣宗城頭格擋張梁九節杖留下的疤:

“陸兄的幽州...”

他突然振腕劈劍,雌劍斬斷承載詔書的柏木案,

“裝不下高祖欽定的漢家疆土!”

木案裂痕處滲出松脂,混著昨日未涸的血漬蜿蜒如小篆。

張飛撞破殘垣時,蛇矛尖挑著的酒壇正滴落濁酒:

“酸!真他娘酸!”

壇體“砰”地炸裂在斷戟堆,“這世道誰不是刨著人骨頭熬湯?”

劉備突以劍脊拍案,雌劍'中山'銘文震落封泥——赫然露出夯土下的石讖。

“元光三年,汾陰出土鼎書!”他劍鋒指處,“幽并之野,紫薇分野當生異主...”

張飛蛇矛忽地刺入石縫,挑出半片赤霄紋殘玉,與陸昭腰間'淵'字佩嚴絲合合。

“備必持雄劍清君側!”

陸昭反手扣住劍柄,甲片擦出金鐵銳響:

“玄德兄的劍——”

劍鋒突如白虹貫日,在夯土劃出幽州邊塞的山川走向,

“還是留著斬烏桓單于的狼頭旗吧!”

劍痕過處,焦土中竟露出半枚染血的“護烏桓校尉”銅印——正是劉虞當年遺落在薊城的信物。

張飛蛇矛忽地挑飛銅印:“俺看這印綬比勞什子雌劍實在!”

銅印在空中劃出弧線,正落入武昭懸在腰間的赤綾結中。

遠處傳來公孫瓚白馬義從的嘶鳴,夜色里浮出幽州雪原的輪廓。

殘月墜入漳水時,陸昭甲胄上的血漬已凝成紫斑。

武昭解下赤綾纏裹的斷劍,忽將劍柄抵住他掌心凍瘡:

“劍穗該換了。”

遠處屯田營的第一縷炊煙撕開夜幕,三萬降卒的鼾聲混著夜梟哀鳴,驚醒了土縫里蜷縮的麥種。

ps:

始皇帝制曰

(擊碎玉圭,碣石殘片迸濺如星)

一、斥蠻夷癡妄

“荒謬!”

(抽太阿劍劈裂匈奴狼頭纛)

“朕的公子扶蘇縱觸犯天顏,也是要監修直道的,豈容胡馬嘶鳴驚擾!”

(劍尖挑起《掌心》竹簡焚于鯨油燈)

“當年蒙恬北逐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爾等腐儒倒要朕的骨血去填草原鼠洞?”

二、定四海鐵律

(蘸丹砂重繪九原郡輿圖)

“聽真:”

(指甲刻穿陰山山脈)

“大秦公子生踏咸陽金磚,死枕長城垛口!”

(擲和氏璧壓住“和親”二字)

“傳詔云夢澤——”

(虎符相合聲震殿宇)

“劇中蠻帳皆改為驪山刑徒營,匈奴可汗換上赭衣械具!”

三、笑問長生局

(忽展東海求仙圖)

“既愛編造天家事——”

(朱筆圈出劇中皇子名諱)

“便讓這豎子去給徐福的童男童女開船!”

(拋隕鐵于熔爐)

“告訴匈奴單于:”

(爐火映著十二金人)

“朕在瑯琊臺備好了鐵水,正缺個蠻酋鑄成守闕石獸!”

四、焚戲讖之語

(踢翻博浪沙鐵椎)

“六國余孽的把戲!”

(示李斯展開焚書令)

“凡有'和親'字句的簡牘——”

(擲火把入蘭池)

“按誹謗律車裂編劇,劇優充作修陵刑徒!”

(灰燼中浮現小篆詔書)

“再敢妄議天家,朕的弩陣不介意多幾具人俑模具!”

泰皇政

(咸陽臺銅人突然轉向,目射紅光如血浸殘陽)

法家注疏直道監修:扶蘇曾監修秦直道,非劇中懦弱形象

云夢詔令:代指秦始皇出巡鎮壓楚地反秦勢力

徐福童男:暗諷劇中角色當如求仙船隊般有去無回

守闕石獸:秦始皇陵現存石麒麟,傳說以六國戰俘魂魄澆鑄

凡涉“和親”謬論者

編劇黥面“誹圣”

優伶劓鼻“妄言”

竹簡烹入阿房宮漆柱

皮影焚作驪山陵長明燈——錄自《大秦挾書律》補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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