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黑翼初現**

直升機螺旋槳刮起的颶風掀飛了蘇晚的病號服，她蜷縮在艙門邊，看著海面漂浮的機械殘骸折射出七彩油膜。存儲器在掌心發燙，二十個家族徽章全息投影突然自動拼接，組成陌生的雙頭鷹標志——正是機身上正在剝落的圖騰。

“蘇小姐，請系好安全帶。“駕駛員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后視鏡里他的虹膜閃過數據流的藍光。蘇晚突然注意到他頸側有塊皮膚在抽搐，那是納米機器人失控的前兆。

存儲器突然迸出火花，二十個徽章投影開始融化，重組出父親年輕時的臉。這張臉正在說話，但發出的卻是蘇晴的聲音：“你以為逃得掉？我們每個人都是活體密碼......“

直升機劇烈顛簸，蘇晚撞開艙門時看見尾翼纏繞著銀色液態金屬。那些金屬正沿著機身裂縫滲透，將鋁合金腐蝕成蜂窩狀。她抱著存儲器縱身躍下，海面突然升起巨型機械觸手——是陸衍的殘軀在納米蟲驅動下重組，接住她的剎那，觸手尖端刺入她后頸。

“基因認證通過。“機械音在顱骨內震蕩，蘇晚的視網膜上浮現出海底實驗室的三維地圖。那些她以為已經摧毀的培養艙正在深海火山口重組，每個艙體表面都浮動著她的DNA鏈。

陸衍的機械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顧寒川的虛影站在火山口邊緣，手中握著枚漆黑的芯片，上面刻著“原始母體“字樣。他的口型在說：“找到胚胎庫......“

咸澀的海水灌入口鼻時，蘇晚感覺腹部舊傷迸裂。藍色血液在海水中暈染開來，竟吸引來成群發光的深海魚。這些魚的鱗片拼出經緯度坐標，指引她游向海底懸崖的裂縫。

裂縫深處，水晶穹頂下冰封著上百個胚胎。每個胚胎的臍帶都連接著芯片，最中央的艙體內，蜷縮著八歲模樣的蘇晴。她突然睜眼，通過液體傳聲器發出笑聲：“歡迎回家，第49號復制體。“

蘇晚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存儲器自動嵌入控制臺。所有胚胎艙同時開啟，上百個“蘇晚“睜開機械眼，她們腹部的金屬臍帶如蛛網纏住蘇晚的四肢。真正的蘇晴從中央艙體浮出，手中握著顧寒川的心臟——此刻這顆心臟已經晶體化，正在搏動出詭異的光頻。

“當年父親剖出他的心臟，可不是為了什么母體計劃。“蘇晴將心臟按進控制臺凹槽，“我們需要的是他記憶里，黑鷹組織的地下核掩體坐標。“

整片海域突然沸騰，海底火山噴發的巖漿照亮了巨型潛艇的輪廓。潛艇艙門打開時，走出的男人戴著雙頭鷹面具，他的機械義肢正握著枚遙控器——和父親書房密室里鎖著的一模一樣。

“初次見面。“男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或者說，第49次見面？畢竟之前的48個你，都死在這最后一步。“他的面具突然裂開，露出顧寒川的臉，但右半張臉卻是陸衍的機械骨骼。

蘇晚的瞳孔劇烈收縮，存儲器在此刻完全融化，滲入她的皮膚。那些財閥的秘密化作數據流在血管中奔涌，她終于看清真相——所謂的基因戰爭，不過是黑鷹組織篩選“完美容器“的幌子。而真正的目標，是找到能承受初代母體意識的人形終端。

當上百個復制體同時舉起機械臂時，蘇晚扯斷纏繞的臍帶，將藍色血液抹在水晶穹頂上。顧寒川留下的反噬程序被激活，整個海底實驗室開始坍縮。在意識消散前，她看見自己的左手正在晶體化，掌紋逐漸變成顧寒川筆記里的詩句：

“當所有謊言坍縮成奇點，真相會在第49次涅槃中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