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媛是個好學生,這一點毋庸置疑。還記得之前我和Lily都是有些調皮搗蛋的學生,只有身為班長的她,每次上課的時候都會聚精會神的盯著老師,然后在知識點講解的時候低下頭做好筆記。
她永遠挺直著脊背,保持著與桌面五公分的優雅距離,連翻書聲都比旁人輕三分。
自從那次去找妹妹的時候在練習室偶遇她,我覺得我們關系應該是更好了。
但是對她來說關系更進一步的代價,是她會更加嚴格的監督我學習。
真是讓人十分苦惱。
當時還初識沒多久,她就會用自動鉛筆尾端輕敲我走神的額頭。她會在每次課后把一個一個我沒理解知識點耐心的講給我,也會督促我做各種習題交給她批改。
她是我的同學、是我的密友、很多時候也是我的老師。也是因為她,我才自從那件事發生起、唯一一次開始有想要好好學習的想法。
有時候看到她認真聽課的樣子,我也會在不經意間稍微記記筆記。每次這個時候,她都會偷偷露出一點狡黠的笑容。
我覺得,應該是她知道無論怎么說教我都難以讓我對學習上心。但是當我看到她那么認真的樣子,有時候就會想著“我這樣不聽課是不是太過分了。”而反思自己。
那是最精妙的教學設計,當教導化作無聲的環境與風景,叛逆者反而會主動牽起知識的臂膀。
回想起來,雖然自從高一就和吳海媛以及Lily熟識起來,也經歷過一些事情。但要說哪次印象最深刻,應該是那次逃課。
當時我獨自在天臺吃飯,因為這里經常會上鎖,所以會來的人并不多。但是我知道鑰匙在哪,而且也有勇氣去保衛室拿出鑰匙偷偷去配了一把。每次上天臺的時候,我會回頭把鎖再鎖上,所以幾乎沒人可以打擾到我。
我以為今天和往常一樣不會有人來這里,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那天春日的云絮特別蓬松,她穿著校服的樣子很好看,我覺得比舞臺上的明星還要好看。
當時她和現在差別不大,硬要說的話就是臉頰肉更飽滿一些,看起來特別像軟糯的湯圓。
我也曾經這么叫過她,但是當時她真的看上去很不開心,這個外號就被封存下來了。
“你怎么來的這里。”
看到她的到來我顯得有些驚訝,一方面是因為覺得她不像是會違背學校規定來到天臺的人,另一方面是因為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能夠打開鎖走上來。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看到我在這里她也十分驚訝,于是她問道。
“這個地方平時不是上鎖的嗎?”
“那你怎么上來的?”
“我?”
她難得的有些慌亂。
“我當然是和門衛大爺要的鑰匙.....”
當時我在想,為什么她非要到這里吃飯不可呢?
后來我才知道,學校里人氣極高的吳海媛很多時候是形只影單的。這很讓人難以理解,對吧?
畢竟她剛剛轉學來時就在整個學校出了名,高年級都知道來了個校花級別的轉校生。
學生們會在課間閑暇時討論她那張精致白皙的臉和待人和善的性格,老師們則紛紛對她對學習一絲不茍的精神交口稱贊。
但是她無論是上放學還是吃飯都是一個人,隔壁班的女生說她完美且過于認真的樣子讓人不好親近。
有次我曾親眼看到,有一個鼓起勇氣的男生去詢問她可不可以在午間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會被她禮貌但毫不猶豫的拒絕掉。
她是個表面上十分和善親切,但事實上很難真正靠近的人。
所以,在南韓這個獨自行動會被當成異類的地方,她需要找到一個不會引起他人詫異、可以安靜午休的地方。
雖然當時已經還算熟識,但是因為都沒有想到彼此會在這里,我們享受了一次尷尬又十分安靜的午餐。
當時我還十分純情,會偷偷看向她望著操場的側臉。春風總會找機會輕輕吹拂過來,擾亂她微卷的長發。這個時候,她會低下頭,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微把發絲攏在腦后。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學習那么煩心的事情,你天天那么認真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受不了尷尬的氛圍,我選擇打破沉寂。
“你以為我想啊。”
當時收獲的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也只是因為沒有辦法而已....我只是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你呢?”
突然的反問讓我一愣,看著她盯著我的樣子,我一時感到喉嚨有些干燥。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于是天臺上又陷入短暫的平靜。
今天下午游戲城有活動,我本來打算逃課去好好玩一下,但是當時看到她,我不知道為什么腦子一抽。
“喂,要不要一起逃自習去玩?”
可能是當時我被美貌迷惑的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但是話剛說出口我就開始后悔。因為我知道,作為好學生的她一定不會去,說不定還會因此更加瞧不起我。
果然,她眉頭緊鎖,低著頭思考了半天。
“去哪?”
“對不起....啊?”
剛想要道歉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給出了肯定類回復的吳海媛。
“我說我要逃自習誒。”
“沒錯,”
她點了點頭。
“如果你自己去被發現不是很麻煩嗎?”
陽光照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看起來十分光明偉岸。
“所以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的話,你被發現應該就不會被處罰了。至少有周旋的空間。”
她突然的向我露出自信的笑容。
“畢竟我是好學生嘛~多少有些特權.....而且一節自習課倒是無所謂。不過你要答應我下次不許這樣了。”
看著她說到后面嚴肅的表情,我連忙點頭。
翻墻的時候,我先給她做了個示范十分嫻熟的翻了過去。
她雖然身體柔韌度很高,但因為不太熟練依舊十分費力。看著不遠處可能要巡邏過來的保衛,
“你直接跳下來好了。”
我指了指自己。
“我會接住你的。”
......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溫香軟玉滿懷的感覺,她撲下來的時候雙手抱在我的腦后,而我則是攬著她的腰。
她從我身上下去的時候莫名其妙的開始大笑,帶動著我也開始笑,我們兩個像神經病一樣笑的肚子疼,又因為怕引起別人注意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走吧!”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向前走的背影像第一次打開牢籠的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