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的聲音似刀割耳,天地間一片蒼茫。軒衡披著一件羊皮斗篷,腳步沉穩地走在白雪覆蓋的路上。腳下每一步都踩得極重,深深的腳印將他一路的方向完整記錄。
他沒有回頭。村子里那些感激的眼神,那些未曾說出口的挽留,都已被他拋在了身后。他心里明白,這一切不過是開始,真正的風暴遠未平息。
“血月宗的爪牙……屠村不過是他們的試探。”他低聲自語,手緩緩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接下來,就是獵人和獵物的較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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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遇
雪原深處,一陣隱隱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軒衡的眉頭微微一皺,腳步停了下來。他轉身,目光掃過身后的白茫茫一片,卻什么也沒發現。
“藏得倒是深。”他冷笑了一聲,腳步微移,悄然靠近一處雪堆。
就在這時,雪堆后突然躍出一道身影,長槍如電刺來。軒衡反手抽刀,刀鋒與槍尖碰撞,火花四濺。那一瞬間,他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一個身穿青色皮甲的青年,滿臉的風塵仆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冷峻之氣。
“閣下為何跟蹤?”軒衡冷冷問道,刀鋒未收,直指青年的咽喉。
青年冷哼一聲,收回長槍,眼中卻滿是不屑:“跟蹤你?你倒是看得起自己。若不是你殺了馬賊團,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我又何必在這里攔你?”
“計劃?”軒衡皺了皺眉,“你是官府的人?”
青年沒有回答,反而上下打量起軒衡,最后露出一絲冷笑:“你不必知道太多,只需明白,這片雪原已被我們掌控。無論是血月宗,還是像你這樣的江湖客,都不要妄想插手。”
軒衡聞言,冷冷一笑:“掌控?你們這些人,不過是在亂世中扮虎罷了。真正的強者從不畏懼這些威脅。”
青年臉色一沉,長槍再度抬起:“既然如此,那就試試你的強者之道,到底有幾分能耐!”
長槍如蛟龍出海,槍尖帶著凜冽的寒意直刺軒衡的胸膛。軒衡不閃不避,腳步微移,長刀橫劈而出,直接與槍身撞在一起。兩股內力同時爆發,竟將四周的積雪震散了一圈。
“倒是有點本事。”青年冷笑,長槍一轉,槍影翻飛,密不透風地攻向軒衡。
軒衡穩住身形,長刀在手中翻轉,刀光如寒星閃爍,將槍影一一化解。他越戰越冷靜,目光如雪,步伐輕靈,卻帶著殺意。
兩人交戰不過數十招,軒衡的刀突然變招,一道凌厲的刀氣劈開槍影,直逼青年的右肩。青年大驚,身形暴退,險險避過,但肩甲還是被刀鋒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
“夠了!”青年怒吼,抬手拋出一物,轟然炸響,一陣濃煙頓時籠罩四周。
軒衡揮刀驅散煙霧,卻發現對方已經退到十丈開外,滿臉的不甘與戒備。
“今日算你贏,但江湖路長,我一定會再來領教!”青年丟下一句狠話,轉身躍上馬背,迅速消失在風雪中。
軒衡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這人武功雖強,卻心浮氣躁,顯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他說的話……或許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
夜幕降臨,軒衡找到了一處被廢棄的小屋暫作歇腳。屋內陰暗潮濕,墻角堆滿了破舊的稻草,但勝在遮風擋雪。他升起了一小團火,靜靜地坐在火堆旁,閉目養神。
然而,寂靜的夜色中,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軒衡猛地睜開眼,手已按在了刀柄上。
“誰?”
黑暗中,一個瘦削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聲音沙啞而低沉:“你殺了馬賊團,倒是替我省了一些麻煩。”
軒衡目光一凝,那人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眼中閃動著詭異的紅光。
“血月宗的人?”軒衡冷冷問道,手中的刀微微抬起,寒光映在黑袍人的臉上。
黑袍人發出一聲冷笑:“不錯。不過,你要殺我,可沒有那么容易。”
話音未落,黑袍人猛然揮手,一團黑霧從袖中涌出,將整個屋子籠罩。軒衡只覺胸口一悶,呼吸變得沉重,周圍的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氣味。
“毒?”軒衡咬緊牙關,運轉北冥真氣,將侵入體內的毒素迅速逼出,同時飛身沖向黑袍人。長刀破開黑霧,一道寒光直取對方的咽喉。
黑袍人反應極快,身形詭異地一閃,躲開了軒衡的攻擊。他冷笑道:“北冥真氣?果然是個有趣的獵物。可惜,你還太嫩了。”
軒衡并不答話,腳下猛然一踏,雪地裂開,他的身形如同猛虎下山般撲向黑袍人。刀光如電,一連三招直逼對方的要害。
黑袍人顯然低估了軒衡的實力,慌亂中勉強接下兩刀,最后一刀卻還是劈中了他的肩膀,鮮血飛濺。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黑袍人咬牙切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過,今日的勝負,我們改日再分!”
他手中突然拋出一團火光,屋內瞬間被烈焰吞噬。軒衡急忙躍出火場,待到火焰平息時,那黑袍人早已消失無蹤。
軒衡看著燃盡的廢墟,目光冷如冰雪:“血月宗……你們的命,我一定會一一收回!”
雪夜漸深,天際的血月若隱若現。軒衡的腳步再一次踏上了雪原,但他的身影已不再孤單,身后隱隱的足跡,昭示著新的追殺與更深的陰謀。
這場風雪之中,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獵人?答案或許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