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珅在后面不緊不慢、不疾不徐的慢慢走著。
悍匪心中恨恨不已,可自己不是賈珅的對手,更何況剛才猛烈爆炸過后,現在身體渾身碎裂的疼,此時搏命更是沒有多少勝算,還是逃命要緊。
再說,之前是自己大意了,不知道詔獄的厲害,如今見識了詔獄那些恐怖瘆人的手段,凌遲就不說了,那串糖葫蘆太他娘的嚇人了。
尤其還有燒鳥這種變態的懲罰,閻王來了都扛不住,恨不得把自己閹掉躲避懲罰。
自己這要是落在詔獄里,哪里還能有囫圇完整的尸體。
與其窩窩囊囊的備受折磨,寧愿死在這地下通道里來的痛快,再說,這地下通道里可是自己的大本營,畢竟還有最后一張保命的底牌。
這底牌可是折肢幫的鎮幫之寶,不僅能保自己的命,還能要了錦衣衛這些人的命。
有了這底氣,悍匪得意獰笑,回頭看著賈珅,眼神里都是挑釁和戲謔。
賈珅一愣,這家伙神經吧,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囂張跋扈,卻見悍匪向左一轉,很快鉆入了一條陰森狹窄的通道。
他立刻追蹤過去,這條道路的環境更差,光線慘淡,氣氛恐怖,環境瘆人,隱隱約約傳來令人驚悸恐怖的聲響。
正常人在這多待一會都會渾身難受,只想盡快逃離這讓人崩潰的地方。
難怪這折肢幫的人心里不正常,個個以殘害別人為樂,心里陰暗變態至極。
他們整天待在這陰暗潮濕、壓抑恐怖、逼仄陰森的環境里,正常人都要心里變態。
沒想到陽光普照、繁華榮耀的京城,地下通道里就藏著這人間煉獄,只要被抓過來的人,瞬間就從平凡安逸的生活跌落進生活的深淵里。
地下通道里氣氛壓抑,不小心就會踩到吱吱亂叫、雙目血紅的老鼠,見賈珅遲疑,悍匪更是得意,雙手往前面一抓,便擒獲了一只如貓大小的肥碩的老鼠。
然后用力撕扯,生生的把老鼠拉成了兩瓣,一瞬間內臟滾落,血腥氣彌漫,他雙手用力往地上一擲,老鼠的血肉殘肢散落一地。
巨大的血腥味瞬間吸引了附近那些體型碩大的老鼠,瘋狂尖叫著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瘋狂搶奪撕咬散落在地上的老鼠尸體。
賈珅心里一陣反胃,悍匪見他的表情哈哈得意大笑,啪啪雙腳踩死幾只老鼠,抓過來唰唰的拉扯,然后故技重施,把支離破碎的老鼠胡亂扔出去。
地上這些老鼠,聞到濃郁的血腥味徹底陷入癲狂,狂暴、亢奮的撕咬著同類的尸體。
它們眼睛血紅,咬的咔嚓作響,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聽來,更讓人頭皮發麻,渾身不適。
不到一會,悍匪就用這辦法,在前面招引了密密麻麻的大老鼠,它們吃的滿嘴猙獰,血腥味更刺激了它們的瘋狂。
眼神狂暴一片血紅,瘆人的瘋狂咆哮。
吱吱亂叫的狂躁聲響,互相撕咬的尖銳聲音,牙齒咀嚼骨頭發出的擦擦聲響,在寂靜的地下通道里,把這讓人心悸的聲音放大了數倍。
面對這瘆人的場景,眼前密密麻麻的老鼠根本無法下腳,賈珅胃里一陣翻滾,很是惡心。
見這個辦法讓賈珅忌憚,惡心的不敢過來,悍匪得意肆虐大笑。
把汁液淋漓的手在墻上胡亂擦了擦,悍匪得意的慢悠悠踱步離開,還不忘回頭豎起中指挑釁嘲弄,吹著口哨極為得意,表情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賈珅冷哼一聲,從兜里掏出先前接住的悍匪飛鏢。
刷刷的飛了出去,把很多老鼠死死叮死在道路的兩旁,被釘牢在地上的老鼠,發出絕望凄厲的尖叫。
叫聲瞬間就把別的老鼠吸引過去,見被釘在飛鏢上的老鼠在地上徒勞掙扎,絲毫不能動彈,吃紅了眼的老鼠可就更加興奮了,
它們蜂擁而上,在道路兩旁瘋狂撕咬,瞬間散開了一條道路。
悍匪看的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原本以為自己把老鼠召集過來,弄出這樣血腥猙獰可怖的場面,在逃亡道路上用瘋狂的老鼠來設置障礙,會讓賈珅崩潰害怕,不敢追擊。
沒想到這家伙,輕描淡寫之下便輕松化解了自己弄出的障礙,甚至根本沒有拖延住他一絲一毫。
聯想到自己萬一被捉了去,將要被施以糖葫蘆、燒鳥的酷刑,只怕比這些老鼠的下場要更慘,悍匪嚇得魂飛魄散。
賈珅悠然走向前面,淡然笑了笑。
“跟你學的,你這方法果然奏效,小匪徒,現在輪到我來了。
等我抓到你的時候,我會如同折磨這些老鼠一樣弄死你,替那些被你殘忍折磨致死的百姓報仇。”
說話的功夫,賈珅身形一動,衣袂飄飄,轉眼已經追了過來,這下悍匪終于害怕了。
硬的打不過,他索性開始求饒,從衣服里掏出了一根小金魚,小心的放在前面的地上。
“你在錦衣衛一個月撐死不過五兩銀子,一年六十兩,我這條小金魚抵得上你五六年的收入,
只要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小金魚就是你的。”
見賈珅沒有拒絕,悍匪心中一喜,放下小金魚立刻就跑,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去,見賈珅把地上的小金條撿了起來。
悍匪心中一喜,果然沒有人能拒絕金子,。早知道這么輕松能收買,剛才何必大費周章。
他往前瘋跑逃命,他一邊奔跑,一邊轉頭,見這陰魂不散的賈珅還在追趕自己。
看來是自己給的錢太少,根本打動不了他,想了想一咬牙,直接從兜里又摸出了兩塊碎金子。
……
悍匪在折肢幫做匪首這么多年,拐賣的婦女兒童賺來的錢,全部換成了金子熔鑄起來。
他知道所做的是砍頭的事情,一旦事發所有身家都要被罰沒,這些年不買房、不置地,攢了不少金子方便自己隨時逃跑。
這次事前悍匪已經隱約聽聞消息不好,自己犯下的大案已經由錦衣衛插手,這京城里是待不下去了。
他準備收拾細軟跑路的時候,心里很是遺憾,畢竟一輩子蟄伏在骯臟腥臭的下水道里,過的如同老鼠一般窩囊。
什么好東西都沒有享受過,這一次逃命,繁華的京城這輩子再沒機會過來享受。
聽別人說,京城里那錦香院的姑娘才叫人間尤物,如果能夠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哪怕是死了這輩子都直了。